姚艾琳(Erin Yao,音譯)是一名30歲的圖書編輯,她想報名街舞課程和旅行,在中共當局實施COVID-19疫情限制的三年裏,她無法從事這些活動。
然而,限制取消之後,她並沒有像經濟學家們預期的去追求這些目標,反而比疫情期間節省了更多的工資。在大流行期間,她反而覺得自己必須花點錢,囤積一些基本必需品。
「我會問自己,是否有足夠的積蓄來治療意外的疾病。如果我失業了,在找到新工作之前,我是否有足夠的錢維持生計?」姚艾琳說。
路透社指出,姚小姐不願意消費,是1980年代以來中國經濟增長模式的後果。許多人認為,這種模式過度依賴對房地產、基礎設施和工業的投資,沒有讓消費者有更多的收入和購買力,家庭支出佔GDP的比重落後於大多數國家。
然而,儘管中國經濟增長乏力,為重新平衡經濟部門帶來了急迫性,但北京仍難以做出將經濟資源轉移到家庭的決定。因為提高家庭在國民收入(national income)中所佔的份額,意味著其它部份必須下降,可能是企業,特別是中國龐大的工業,或是政府部門。
Fathom Consulting的中國經濟學家Juan Orts說:「它們的下降將使經濟衰退不可避免。」
「我們認為這是當局不願付出的代價。」Juan Orts認為中國正在走向「日本化」,所謂的「日本化」,指的是1990年代開始日本因泡沫經濟破滅,經歷了經濟停滯的「失落的三十年」。
社會安全網薄弱 中國年輕人不敢花錢、生育
從理論上講,如果姚艾琳能找到一份月薪超過8,000元人民幣(約1,097美元)的工作,她就可能花更多的錢。據就業網站Glassdoor的數據,這還不到美國圖書編輯收入的五分之一。
但中國就業市場疲弱,青年失業率創歷史新高,超過21%。佔城市新增就業崗位80%的私營部門,仍未從對科技和其它行業的監管打擊中恢復過來。
當局雖承諾增加信貸,但企業最終還是受制於脆弱的國內需求。
想讓姚艾琳這樣的年輕人消費,另一個辦法是解決他們的不安全感。許多經濟學家認為,北京應加強社會安全網。
在姚艾琳居住的北京,勞工若參加失業保險,且累計繳費時間1年以上,失業後可領取3到24個月、每月2,124元(人民幣,下同)左右的失業保險金。但這個金額,還不足以支付姚艾琳12平方米房間的租金。
她的父母住在中國農村,很快就會到退休年齡,之後每人每年可領取最多1,500元的微薄養老金。
姚艾琳每月要花300元給父親買藥,相當於上舞蹈課的費用。
「如果公共醫療保險能覆蓋老年人更多的開支,我會更有安全感。」姚艾琳說。
她補充說,經濟上的不確定性也讓她對生育卻步。
儘管在過去的一個月裏,中共當局宣布了數十項刺激消費的措施,包括汽車和家電補貼、延長餐館營業時間,以及促進旅遊和娛樂活動。
然而,姚艾琳沒有被說服,她更希望發放消費券。
中國的一些地方政府已發放了消費券,但金額太小,在宏觀層面上並沒有明顯成效。
企業同樣對這些措施不感興趣。
中國歐盟商會主席Jens Eskelund說:「我們還沒有看到任何真正促進需求的措施,這比支持供給方更為重要。」
45歲的王季柳(Wang Jiliu,音譯)在海南島經營一家餐飲企業,她說收入正在下降,部份原因是疫情發生後人們的收入沒有多大改善。
這反過來又影響了她自己的消費習慣。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也會控制自己的購物慾望」,王季柳說,「過去,我們經常出去吃飯和旅遊,現在已經很少這樣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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