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著名劇作家沙葉新,曾在《「腐敗」文化——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中說過這樣一段話。他說:「我『野心勃勃』地試圖勾勒當代中國的腐敗全景。『勾勒』之後才深感我的不自量力。這個『力』還包括『想像力』。因為當代中國的腐敗,是全社會的,是各方面的,是極瘋狂的,是無底線的,是難理喻的,是超想像的。

「沒有做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因為沒有人具有這樣超凡的想像力……腐敗就在你眼前,腐敗就在你身旁,腐敗就在你不會懷疑之處,腐敗也在你想像不到的地方……」

沙葉新還說,腐敗在當今中國已經成了政治制度的組成部份。中共貪官們在貪污的規模、腐敗的層次、應對的策略、選取的方法等等方面都有了「創造性的發展」,還有「鮮明的中國特色」。

具體是甚麼樣的特色呢?我們就來看看沙葉新的精妙總結。

集團化

沙葉新談到,上世紀50年代後的一段時間,中共腐敗多是單槍匹馬,基本上是一人一案,很少有窩案、串案。

但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腐敗份子逐漸結夥抱團,動輒便是「十幾個人七八條槍」,甚至出現數十人、數百人的貪腐集團。

進入21世紀後,集團性的腐敗越演越烈,遍布全國,年年都有大案,案案有大官。

2012年6月20日,江西省贛州市於都縣原縣委書記胡健勇,因貪腐罪行被判處無期徒刑。據《中國經濟周刊》報道,胡健勇入獄後寫了多封舉報信。

報道稱,胡健勇的記憶力十分驚人。一位知情人士透露,他在獄中寫舉報信時,「誰甚麼時候送給他甚麼東西,他又曾經給誰送過甚麼東西,都記得一清二楚」。他一共舉報了300多人。

對此,公眾號「墨城河畔」發表評論稱,此事件從側面反映出一個問題:胡健勇曾任職過的定南縣、於都縣官場,幾乎已找不到甚麼好人了。

部門化

沙葉新指出的中共腐敗第二個特點,是部門化。就是說,某一地區的職能部門和行業系統的腐敗,雖然也有集團性質,但其部門的特點非常突出。

如政法系統的腐敗、軍隊系統的腐敗,能源系統的腐敗、組織機構的腐敗、紀檢系統的腐敗、教育系統的腐敗、醫療系統的腐敗等。

我們以能源系統為例。2015年1月,白克力被從新疆自治區主席調任國家發改委副主任、國家能源局局長。因為在他之前,國家能源局出了一批嚴重腐敗份子。都有誰呢?

他的前任劉鐵男,2014年12月,因嚴重貪腐被判無期。同年4月,辦案人員從國家能源局煤炭司副司長魏鵬遠家中起獲現金2.3億多元。

同年4至6月,國家能源局核電司司長郝衛平、國家能源局副局長許永盛,國家能源局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司司長王駿、國家能源局電力司副局長梁波相繼落馬。

2018年1月23日,國家能源局副局長王曉林又因嚴重貪腐被查。

到2018年9月,白克力也涉嫌嚴重違紀違法被查;後因受賄7910萬,被判處無期徒刑。

市場化

沙葉新總結的中共腐敗第三個特點,是出現了經濟學意義上的「市場化」,具體表現在腐敗有買方,有賣方,有交易,有核算,有價格,有行情,有討價,有還價,有投資,有回報,有行規,有利潤。

市場化了的腐敗,當然也注重價格,各個部門、各個行業都有約定俗成的價碼。

2015年3月,中共「兩會」期間,軍事科學院少將楊春長接受記者採訪時說:「軍隊裏頭,包括武警、解放軍,入個黨要多少錢,提個排級幹部、連級幹部、團級幹部、師級幹部都有行情,都有價碼」。

「(原中央軍委副主席)徐才厚、郭伯雄出事之後,他們身邊的人說,他們的權力太大了,人家一個大軍區司令,給他送了一千萬,再有一個送兩千萬的,他就不用送一千萬的了。」

大家想啊,賣官者是貪官,那買官者也一定會變成貪官。買官者一旦權到手,肯定要以數倍的利潤賺回他們買官的「投資」吧?

這種操作,就讓官場全然變成了市場,買進賣出,賣出買進,越買越貪,越賣越貪,惡性循環,往復不已。

黑幫化

沙葉新總結的第四個腐敗特點是「黑幫化」,主要指司法系統「涉黑」,以致警匪勾結、官匪一家,以及在執法過程中使用非法的黑道手段。

本來,司法人員和盜賊是貓鼠關係,可一旦司法人員涉「黑」,成了黑社會的保護傘,甚至成為黑道中的一員,這種腐敗就太可怕了。

想想上海的紅樓案。該案主犯趙富強,原本只是江蘇泰興市的一個小裁縫,2000年來到大上海,之後幹起組織賣淫的皮肉生意。完成原始積累後,他轉而開始商舖租賃生意,竟然控制了全上海9個區的1,300多家門面房!

趙富強唯一的利器就是手裏眾多賣淫女。2014年,他專門租下一棟七層樓,就是坊間所稱的「小紅樓」,在「紅樓」裏用謊言和暴力強迫女子們賣淫,把她們變成大批官員的性奴。

憑藉這一手,趙富強攻下一個又一個可以阻止他、懲辦他的堡壘,織成了一張龐大的保護網,20年間狂賺10億人民幣。

趙富強案發後,最令外界震驚的,是受害人的求救動作全部被自動彈回。

媒體曝光,2017年一名受害女第一次逃跑報警,結果警方把她原封不動地送回趙富強手中。後來受害女二度逃跑時,被趙富強趕到派出所直接帶走。多年來有無數受害女子經歷過類似情況,警方甚至表示,「你搞不過他的」。

更為諷刺的是,「小紅樓」距離楊浦區政府、楊浦區婦女聯合會僅約200米。整個楊浦區,甚至上海,儼然是一個官商勾結、官官相護的邪惡牢籠。

最後,涉案被查辦的官員僅有:楊浦區政法委書記盧焱,楊浦區法院黨組書記任湧飛,楊浦殷行路派出所所長胡程浩,江浦工商所副所長馮伯平等少數幾個人。

這些人裏,級別最高的也只是正處級,其他的全部為科級。他們是趙富強為非作歹20年的大靠山嗎?還是被推出來平息眾怒的小嘍囉?

沙葉新感嘆道:「腐敗不可怕,怕的是腐敗黑幫化。不怕黑社會,就怕社會黑。權力一旦發黑,那天下就黑了,就暗無天日了。」

家族化

除了沙葉新總結的「四化」,有學者又加了一個「家族化」。

甚麼是家族化?就是一人貪腐,全家貪腐。這種現象非常普遍。

比如,原全國政協副主席蘇榮,至少有13名家庭成員涉案,可謂夫妻聯手、父子上陣、兄弟串通、七大姑八大姨共同斂財。

蘇榮在「懺悔錄」中寫道:「我家成了『權錢交易所』,我就是『所長』,老婆是『收款員』。」

是甚麼打造了巨貪?

中共體制下的官員,貪污都貪出了五大特色,他們貪污為了甚麼?

沙葉新說,這些人貪污就是為了腐化。貪官幾乎無一不在酒池肉林裏饜足吃喝玩樂,在紙醉金迷中消受聲色犬馬。因為靠的是權勢,無所畏懼;用的是黑錢,無需成本,所以驕奢無以復加,淫辟登峰造極,人格低下到最底線。

但話說回來,他們能夠這般腐化的環境從何而來?

主要有兩大原因:

第一個原因 中共的體制使然

中共國是一黨專制的國家。中共公然宣稱,「黨政軍學民,東西南北中,黨是領導一切的」。黨甚麼都管,權力無所不在,腐敗必然無所不在。

絕對的權力必然導致絕對的腐敗,這是鐵律。比如:原華融集團黨委書記賴小民,將華融公司的一切,置於他的絕對領導下,大貪特貪,貪腐金額高達18億元。

原呼和浩特經濟技術開發區黨工委書記李建平,將開發區的一切,置於他的絕對領導下,瘋狂撈錢,貪腐金額高達30多億元。

原恆豐銀行黨委書記蔡國華,將恆豐銀行置於他的絕對領導下,銀行成了他的「私人提款機」,涉案金額超過103億元。

第二個原因 江澤民「貪腐治國」所致

1999年7月20日江決定鎮壓法輪功時,以為他集中共黨政軍最高大權於一身,所有優勢資源都掌握在他手上,可以在極短時間內「剷除」法輪功。

但是,江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鎮壓的法輪功,不是一般的氣功而是佛法。江與佛法為敵,註定了他把古今中外一切最邪惡手段都使盡了,也打不倒法輪功。

怎麼辦?江又想了一個「歪招」,提拔重用一批嚴重腐敗份子。只要他們追隨江迫害法輪功,怎麼腐敗都沒有關係,甚至越腐敗,越提拔重用。同時,江縱容他的兒子江綿恆一邊陞官,一邊「悶聲發大財」。

在江澤民提拔重用的一批嚴重腐敗份子的帶頭作用下,在江綿恆對高幹家屬子女的示範作用下,中共腐敗的洪流從中南海、從江澤民家,奔湧而出,一瀉萬里,猛烈衝擊整個中共官場。

結果是:短短二十多年間,整個中共官場變成權、錢、色交易的大賣場,蒼蠅(小貪官)大如虎,老虎(大貪官)多如蠅。到如今,中共的腐敗之癌,已到了晚期的末後,任憑誰有三頭六臂,也無力回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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