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打破慣例進入掌控中國最高權力的第三任期後,對意識形態控制加劇。當局4月起發動的學習「習近平思想」運動,覆蓋外資參與的金融業。人們私下表不滿,擔心花時間學這些打擊經濟。
與此同時,在中共修訂反間諜法後,有外國企業家披露,在與中共官員的交往中,更多地充斥著習近平語錄。
三分之一時間學「習思想」外企員工未能倖免
彭博社8月8日報道,「習近平思想」正成為中國各地銀行家和商人不可避免的話題。在習近平進入第三個任期後幾個月,關於他的意識形態的學習課程也成為許多國有和私營企業員工的強制性要求。就連全球最大的基金管理公司貝萊德(BlackRock Inc.)等跨國公司的員工也被監管機構叫去參加有關該主題的講座。
知情人士透露,中國最大的投資銀行之一中金公司近幾個月不得不加大學習「習近平思想」的力度,因為當局對學習成果不滿意。
另一位人士表示,自2022年底以來,國有交通銀行每月在所有部門舉行學習會議,並補充說每位與會者將被要求分享他們的理解。並評估這可能對金融業產生的影響。
北京一家國有能源公司的一些員工表示,他們越來越多地被迫在工作時間接受臨時培訓。一個希望匿名的員工表示,此類會議通常以習近平的最新講話為中心,在一個偏僻的設施中舉行,有時手機會被沒收,這使得同事們在遇到與工作有關的緊急情況時很難聯繫到他們。
據知情人士透露,一些銀行高管和業務負責人每月必須花費大約三分之一的工作時間來學習「習近平思想」,參加活動和課程,或者閱讀四本書。今年是強制性的,他們還需要提交所學論文。
今年4月,中共當局發動了一場以學習「習近平思想」的「主題教育」為名的運動。5月22日,主管意識形態的習近平親信蔡奇,強主提調要推動習近平思想「入腦入心入魂」。
在官方的高壓政策之下,許多企業聘請學者為員工授課,學習「習思想」,他們想藉由積極舉行這類學習課程及活動,展示他們對中共和習近平的忠誠,以在受政府操控的中國商業中生存。
比如,今年以來,中國工商銀行、光明食品集團等企業已派員到上海中共一大紀念館聽課。中國工商銀行、中國銀行、交通銀行都舉辦了意識形態讀書班。
黨媒《人民日報》5月3日報道,中管企業、中管金融企業開展學習「習近平思想」的活動。其中,中國人壽保險(集團)公司稱「確保主題教育組織到位、人員到位、工作到位、責任到位。」
私下的質疑:學「習思想」打擊經濟
雖然企業高層配合了中共當局推出種種「學習」做法,但企業人士私下感到不滿。
彭博社報道說,有人私下質疑每周花幾個小時研究中共國家主席經常晦澀難懂的言論是否有用。在經濟增長持續落後於預期之際,一些人還擔心生產率受到打擊。
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專門研究中國銀行業政策政治的副教授史維克多(Victor Shih)表示:「員工每花一小時做其它事情,他們就等於沒有做好本職工作。」
史丹福大學中國經濟與制度中心高級研究學者許成鋼對彭博社表示,習近平一直擔心中國資本主義的發展以及其它問題可能對政權構成威脅。當局首要問題是「確保沒有人能夠威脅到政權和共產黨的領導」。
中國最新出爐的7月經濟數據顯示,經濟前景仍堪憂。官方8日發布的數據顯示,按美元計價,今年7月份中國出口同比下降14.5%,這是自2020年2月以來的最大跌幅。進口下降12.4%,為今年1月份以來最大的跌幅。
不過有跡象表明,當局現在正在放鬆過去幾年對科技公司的嚴厲審查,中共高層一再承諾支持私營公司(民企)。過去幾年,中共政府前幾年嚴厲打擊科技和教育等私營企業。
但不少觀察人士認為,中國的企業家多認為,中共因為經濟困境才想到民企。
經濟學家向松祚2019年的一個演講影片再度流傳,他說現在民營企業家的普遍心態是:「需要我們是無奈的選擇,消滅我們是崇高的理想」。
外企和中共官員溝通更難 官員使用習語錄增多
中共反間諜法也令氣氛出現變化。外國商人學者與官員的交往有更多語言禁忌,知情人指,現在更多地充斥著習近平語錄。
彭博社8月8日另一篇文章稱,對於在邊境關閉三年後返回中國的外國銀行家、經濟學家和商人來說,面臨新的情況。
文章援引十幾個人(其中一些人要求匿名以便暢所欲言)的描述稱,晚宴邀請被視為潛在的道德違規行為並被禮貌地拒絕,圍繞通貨緊縮等禁忌話題的沉默和平淡的聚會言論取代了誠實的思想交流。他們說,隨著習近平對美國及其盟友變得更加警惕,曾經熟悉的官員現在擔心違反新擴大的反間諜法。
政治風險諮詢公司歐亞集團(Eurasia Group)董事長Cliff Kupchan)表示,這是他三年多來首次出訪,仍能與長期接觸的聯繫人會面,但他們不願表達自己的觀點。
「我得到的習近平語錄數量遠遠多於以往任何一次旅行,」他說。
文章認為,隨著中國經濟反彈步履蹣跚,不透明性不斷加深,有可能進一步削弱外國企業和投資者本已動搖的信心。
不但外資信心動搖或撤離,由中方主導設立的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AIIB,簡稱亞投行),其加拿大籍高管畢加博(Bob Pickard)6月14日宣布辭職並逃離中國。畢加博指控中共操弄亞投行,該行存在最毒的文化。
事實上,習近平在去年10月的中共二十大報告中,已強調要加強混合所有制企業、非公有制企業黨建工作。中共定義下的所謂「非公有制企業」,包括國內民(私)營企業、外商和台港澳商主導的企業。
英國《金融時報》2月27日披露,全球四大會計師事務所之一的安永中國分公司「安永中國」,要求黨員員工在上班時配戴中共黨徽,以彰顯政治忠誠。這屬於「中共北京註冊會計師資產評估行業委員會」發起的運動。
自習近平在去年10月連任中共總書記以來,中共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也已展開類似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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