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向烏克蘭提供的155毫米砲彈數量,已超過過去10年美軍採購的總額。專家警告,美國需穩定增加彈藥生產,以應對台海可能發生的持久衝突。

上個月,美國總統拜登批准向烏克蘭運送集束彈藥,這一頗具爭議的決定背後一個重要原因是,美國缺乏155毫米砲彈支持當前烏克蘭的反攻。

據《金融時報》報道,五角大樓在過去10年中,只購買了約79萬發155毫米砲彈,大部份用於訓練演習。華府智庫「新美國安全中心」(CNAS)的報告(PDF)指出,這意味著美國向烏克蘭提供的155毫米彈藥,已超過其過去10年採購的總和。

2022年11月23日,烏克蘭士兵在東部前線操作155毫米M777榴彈砲向俄軍開火。 (Anatolii Stepanov/AFP via Getty Images)
2022年11月23日,烏克蘭士兵在東部前線操作155毫米M777榴彈砲向俄軍開火。 (Anatolii Stepanov/AFP via Getty Images)

美國國家安全顧問沙利文(Jake Sullivan)上個月在阿斯彭安全論壇(Aspen Security Forum)上說:「我自己每天早上坐在辦公室時,都要花30分鐘研究155毫米彈藥供應。」

在回答有關運送集束彈藥的提問時,沙利文說:「我們需要架起一座橋樑,從今天開始,到我們有足夠的單一砲彈月產量時為止。」

官員表示,美國政府幾個月前就意識到,烏克蘭戰場上的快速消耗,將使供應捉襟見肘。與此同時,歐洲的彈藥供應也面臨了困境。

據《金融時報》上周五(7月28日)報道,烏克蘭已開始使用北韓製造的火箭彈,儘管這些彈藥的啞彈率相對較高。據烏方士兵稱,這些北韓火箭彈是一個「友好」國家從一艘船上「扣押」,然後運到烏克蘭。他們拒絕提供更多細節。烏克蘭國防部表示,這些火箭彈是從俄軍手中繳獲的。

官員表示,美國已與保加利亞、南韓達成了向烏克蘭供應砲彈的協議,並正與日本進行同樣的談判。

目前,砲兵戰主導了俄烏前線的大部份戰鬥。據美國官員稱,烏克蘭目前每天發射多達8,000枚砲彈。

然而,美國陸軍計劃要到2025年,才能將這種關鍵彈藥的月產量提高到9萬枚。這凸顯了快速提高彈藥產量的挑戰。

2023年6月20日,烏克蘭軍隊在東部巴赫穆特前線向俄軍陣地發射火箭彈。 (Genya Savilov/AFP via Getty Images)
2023年6月20日,烏克蘭軍隊在東部巴赫穆特前線向俄軍陣地發射火箭彈。 (Genya Savilov/AFP via Getty Images)

美國陸軍表示,目前每月能生產2.4萬枚155毫米砲彈,俄羅斯全面入侵烏克蘭之前,每月最高產能為1.4萬枚。

美國國防工業協會執行副總裁、退役准將蓋伊‧沃爾什(Guy Walsh)說:「在烏克蘭戰事升級之前,美國陸軍的大部份精力,都集中在生產新型坦克彈藥上。」

華府智庫「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高級顧問馬克‧坎西安(Mark Cancian)說:「我們沒有預料到會有一場持久戰,也沒有為此做好準備,因此工業基地的效率受到了限制。」

「隨著前線僵持不下,砲兵的重要性就會增加」,坎西安說,「令人驚訝的是普通砲彈的重要性。」

專家呼籲美軍增加關鍵彈藥儲備 應對未來衝突

冷戰結束後,美國決定縮小其國防工業基地的規模,這使得加大產能的努力雪上加霜。

周二(8月1日),華府智庫美國企業研究所(AEI)國防專家麥肯琪‧伊格倫(Mackenzie Eaglen)在國家安全分析網站「1945」撰文警告,如果烏克蘭是現代戰爭消耗率的晴雨表(barometer),那麼美國亟需增加關鍵彈藥儲備,否則可能在台海衝突中失利。

伊格倫警告,過去當國防預算不足時,政策制定者常裁減購買彈藥的費用。因此,彈藥採購資金從冷戰結束時的超過300億美元,陸續下降至1990年代的100億美元左右,而如今則略低於200億美元。

「幾十年來,我們在為飛機、坦克和艦船提供火力的支出,一直沒有持續穩定增加」,伊格倫寫道,「在2011財年至2020財年之間,國會傾向於削減約40%的彈藥採購項目。這造成了很多不可預測性和不確定性。」

她指出,這可能讓業界懷疑,支持烏克蘭與台灣帶來的彈藥需求,是否只是曇花一現。五角大樓年復一年的變化,讓工廠難以維持營運,私營企業也幾乎不可能主動投資。

然而,正如烏克蘭戰爭所示,即使工廠全力加速生產,也需要數年時間才能實現產量激增。

如今,美國國防預算中,只有略高於10%的資金用於採購彈藥。

文中以遠程反艦導彈(LRASM)為例,在CSIS兵推中估計,美中若在台海發生衝突,美軍將在一周內耗盡其庫存的LRASM。然而,在拜登政府提出的2024財年預算中,五角大樓只採購了118枚LRASM,由海軍和空軍共同分擔。在前幾個財政年度,採購數量甚至更少。

「如果沒有子彈、炸彈、導彈或火箭彈,我們的武器系統只不過是非常昂貴的紙鎮。」伊格倫寫道。

圖為AGM-158C遠程反艦導彈。(維基百科公有領域)
圖為AGM-158C遠程反艦導彈。(維基百科公有領域)

伊格倫建議,美國國會應對標準6型導彈(SM-6)和先進中程空對空導彈(AMRAAM)授權多年期採購合同,這可讓業界預期未來的需求。

「只有明確而持續的需求和資金,才能改變這一趨勢」,伊格倫表示,「有目的、持續地投入彈藥生產,對振興美國瀕臨崩潰的工業基礎,和解決彈藥短缺問題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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