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為我的教育付出了這麼多錢,他認為這筆投資不值得。」一名從中國民辦二線大學畢業的成都楊姓大學女生說。她補充說,自己無法想像存足夠的錢來買樓、結婚或組建家庭。

中國大學生就業即失業的話題一直是國際媒體關注焦點。今年5月,中國16歲至24歲的青年人失業率上升至20.8%,為2018年有該項統計數據以來的最高值。隨著畢業季的來臨,中國大學畢業生在網上發布「半死不活」的「躺平」畢業照,以這種黑色幽默形式映射自己將面對的嚴峻就業現實。

低端工作對大學畢業生吸引力弱

《金融時報》7月9日報道,河南鄭州一場招聘會上,「加入我們,共創未來!」這是敦促畢業生銷售電動汽車的一則廣告職位。其它單位則尋找「勇敢」的候選人或「有吸引力的女性」來銷售醫療設備。

但許多工作需要每周工作70小時,月薪低至3,000元人民幣。王是一名商科畢業生,他對這些工作很難有熱情。

王不願透露自己的全名。他表示,鄭州是河南省的工業中心,也是全球最大的iPhone工廠所在地,應該能夠為畢業生提供更好的職業前景。

作為農村家庭中第一個獲得高等教育學位的成員,他想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找到一份體面工作,更不用說買樓子了。「現在,經驗比大學學位更重要,因為畢業生太多了。」他說。

楊姓女生找到了一份月薪僅為3000元的工作,大約是她父親收入的三分之一。

中共政府最近發起一項運動,勸說畢業生「先找到工作,再擇業」。然而,這樣的信息只是證實了許多畢業生的懷疑:在公立大學每年花費大約3萬元人民幣(大約是一個三口之家平均家庭收入的五分之一)獲得學位,但大學學位在就業市場上仍缺乏價值。

北京智庫中國就業研究院編制的畢業生就業指數顯示,自2021年底以來,連續六個季度勞動力供過於求。情況可能會變得更糟,今年有創紀錄人數的大學生畢業。

青年失業率上升最終可能威脅中共政治穩定

由於房地產市場和製造業陷入困境,大學畢業生就業困境表明中國經濟復甦步伐緩慢。麥格理首席中國經濟學家胡偉俊(Larry Hu)表示:「現階段中國經濟非常疲弱,信心低迷,所以我認為這是青年失業的最大因素。」

分析師表示,佔中國城鎮就業人數80%的私營部門在新冠疫情後仍然缺乏信心。衡量商業活動的私人固定資產投資5月份自2020年以來首次出現負值。

此外,中共政府持續對電子商務、教育平台、遊戲和金融等高增長行業進行打壓,而這些行業是年輕人的主要僱主。麥格理的胡在一份報告中表示,自2018年中共政府開始「去風險化」以來,青年失業率增加了一倍多。

根據中國招聘網站智聯招聘,2021年,僅房地產、輔導和科技公司的招聘信息就佔了畢業生所有招聘信息的一半以上。一年後,這一數字降至26%。

胡說:「政策更多地關注安全而不是增長,也會給青年失業帶來壓力。」

其他人表示,有跡象表明青年失業率上升是一個結構性問題,最終甚至可能威脅中共政治穩定。

彭博社報道,在中國宏觀經濟論壇上個月發表的2023年中期中國宏觀經濟分析與預測報告中,經濟學家劉元春警告,「我們預計青年失業問題未來可能持續10年,並在短期內繼續惡化」。「如果處理不當,將會引發經濟領域之外的進一步社會問題,甚至成為政治問題的導火線。」

「北京沒甚麼機會」

《金融時報》報道,盧女士是一名會計專業畢業生,她從北京一所二流大學畢業後未能找到工作,她希望在家鄉貴陽創辦一家舞蹈培訓公司。

「我在北京沒有機會找到工作,」盧在雍和宮說道,這裏現在變成眾多年輕失業者常去的地方。

盧和許多其他年輕人一起參加了公務員考試,今年報名人數達到創紀錄的260萬人,幾乎是2019年人數的兩倍,通過率僅為1.4%,因此她失敗了。

但她說,她去寺廟祈禱的第二個願望是明年再次參加考試,並在貴陽稅務局找到一份工作。

「這就是我父母想要的。」她說,「他們認為我應該優先考慮穩定。」

26歲的周女士雖然失業後在鄭州一家醫療設備製造商找到職位,但這份新工作的薪水還不到她之前在北京一家公司的一半,但她表示「對此很滿意」。

「北京沒有太多機會。」她說,「所以我必須先找到一份工作。」

周女士也是前往雍和宮眾多年輕人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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