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世界軍事工業來說,你無法構建一個更佳的測試平台。」烏克蘭國防部部長列茲尼科夫(Oleksiy Reznikov)對英國《金融時報》說。他指的是,在烏克蘭戰爭中,北約的武器裝備首次被大規模地用於對付俄羅斯,這場戰爭使得西方能夠對其裝備性能有深入的了解。

比如,今年5月,烏克蘭使用美國的「愛國者」(Patriot)防空系統擊落了俄羅斯的數枚超高音速「匕首」(Kinzhal)導彈。

(右)愛國者如何擊落極音速導彈匕首?圖為愛國者地對空導彈系統。(Janek Skarzynski/AFP)
(右)愛國者如何擊落極音速導彈匕首?圖為愛國者地對空導彈系統。(Janek Skarzynski/AFP)

俄羅斯此前曾吹噓,「匕首」導彈是不可阻擋的。而美國此前也不知道他們的「愛國者」能否攔截高超音速導彈,這是高超音速武器首次被用於戰爭中。

因此,列茲尼科夫認為,提供了武器援助的美國和其它西方盟友在烏克蘭戰場上「可以真正看到他們的武器是否有效、效率如何,以及是否需要升級」。

軍事專家表示,這場戰爭還讓美歐對俄羅斯的武器有了新的認識,而另一方面,俄羅斯和共產中國也對西方武器有了更多了解,因此西方武器必須繼續改進,「以保持競爭優勢」。

鑒於俄羅斯無視「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發起了侵略戰爭,還鑒於共產中國也在挑戰這一秩序,進而對全球的安全構成了威脅,「美國軍隊必須保持壓倒性優勢。」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陸軍上將米利(Mark A. Milley)在最近的一次講話中說。

這是為了防止世界大戰重演,米利說:「我們這樣做不是為了發動戰爭,而是為了阻止大國戰爭。」

美軍的MIM-104愛國者地對空導彈系統。(美國陸軍)
美軍的MIM-104愛國者地對空導彈系統。(美國陸軍)

俄烏戰爭測試了 西方先進武器的實戰性能

據英國《金融時報》7月5日的一篇特別報道,5月中旬的某一天,當烏克蘭國防部部長列茲尼科夫接到他的戰場最高指揮官的電話向他報告最新戰況時,他正在會見幾位美國官員,他立即轉向他的美國訪客們說:「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我們擊落了一枚『匕首』。」

「太棒了!」列茲尼科夫回憶當時一位美國官員這樣回應說。

根據路透社今年5月16日從烏克蘭首都基輔發出的報道,烏克蘭軍方當天宣布他們在一個晚上就擊落了6枚俄羅斯「匕首」導彈,挫敗了莫斯科宣稱的下一代高超音速導彈。

該報道說,這是烏克蘭首次聲稱擊中了多枚齊射的「匕首」導彈,證明了在烏克蘭部署的西方防空系統、特別是美國「愛國者」系統的有效性。

自從俄羅斯於2022年2月24日全面發動入侵烏克蘭的戰爭以來,包括美國、加拿大、英國、德國和法國在內的北約成員國一直在向烏克蘭提供西方的武器和訓練。

現在戰爭已經持續了1年零4個多月,西方向烏克蘭移交的武器種類已經變得越來越先進,現代化坦克、防空系統已經進入烏克蘭,先進戰鬥機也已經在途中。

這是北約武器首次大規模用於對抗俄羅斯軍隊的戰爭,俄烏戰爭實際上也為北約國家提供了在實際戰場上測試這些西方先進武器、並更多了解西方武器實戰性能的機會。

軍事專家們長期以來一直懷疑美國最先進的防空系統「愛國者」能否對付高超音速導彈,直到烏克蘭軍方擊落了俄羅斯的「匕首」導彈才證明了這一點。從5月16日到現在,烏克蘭已經攔截了十幾枚「匕首」。

為了保護烏克蘭天空免受俄羅斯導彈的攻擊,烏克蘭還接收了美國-挪威的「納薩姆斯」(NASAMS)防空系統以及德國新開發的「虹膜-T」(Iris-T)系統。這是第一次將所有不同的北約防空系統放在一起接受測試。

烏克蘭國防部部長列茲尼科夫說:「這些(防空)系統協同工作,……這對他們來說也很重要。」

武器的缺陷也暴露出來

北約援助烏克蘭的火砲,包括美國M777榴彈砲、德國PzH-2000型自行榴彈砲、法國「凱撒」(CAESAR)砲和波蘭「蟹式」(Krabs)自走砲,精度都比俄羅斯大砲更精確。

軍火工業顧問、退役上校皮亞塔科夫(Petro Pyatakov)對《金融時報》表示,與俄羅斯的「蘇聯時代老式汽車」般的火砲系統相比,西方的就像「奔馳」汽車。

但是在實戰中,北約武器也暴露出了自己的缺點。皮亞塔科夫說:「在作戰過程中,明顯可見,這些系統並不是為如此激烈的戰爭而設計的,它們在以最高速度射擊兩到三分鐘後,都需要休息一下,而蘇聯火砲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在俄烏戰爭中,俄羅斯的火砲可以不停地開砲,狂轟濫炸。

美國的「海馬斯」(HIMARS,高機動性多管火箭系統)也「非常準確」,但是,俄羅斯強大的無線電電子系統也在尋找干擾它們的方法。

烏克蘭防長列茲尼科夫說:「這是一場技術戰爭。」

一位德國國防承包商表示,他們「從烏克蘭士兵那裏學到了很多東西」,那些烏克蘭士兵一旦注意到甚麼問題就會提出建議,「我們的軟件工程師就坐下來(修改),然後他們(在戰場上)就能夠獲得更新」。

列茲尼科夫說:「俄羅斯人提出了反制措施,我們就通知我們的合作夥伴,他們就針對這一反制措施制定新的反制措施。」

同樣的方法也被用來提高監視型和攻擊型無人機的性能,這些無人機的使用在俄烏戰爭中達到空前的規模,但也經常受到電子干擾。

都在密切關注烏克蘭戰場 中共也不例外

一位西方國防顧問對《金融時報》說:「不僅僅是烏克蘭人正在學習如何打一場現代的、高強度的戰爭。俄羅斯人也是如此。」

這位顧問還說:「除非我們刻不容緩地學習,吸取教訓,否則(西方)在戰場戰術方面將被甩在後面。」

列茲尼科夫也說:「每個國家都在密切關注。不僅僅有印度,中國也是……每個國家,甚至那些從(俄羅斯)購買武器的國家,都會仔細觀察。」

今年5月中旬,烏克蘭宣布擊落了數枚「匕首」導彈後,中共的歐亞事務特別代表李輝訪問了基輔。烏克蘭外交官表示,這位中共特使並不相信美國的「愛國者」防空系統攔截住了俄羅斯的高超音速導彈。

列茲尼科夫回憶說:「我提出,如果有疑問,我們準備提供證據。」他提到,李輝沒有查看證據就離開了基輔。

總部位於英國倫敦的智庫「王家聯合軍種研究所」(Royal United Services Institute)的專家沃特林(Jack Watling)表示,西方國家已經了解到了俄羅斯武器系統如何「在戰術層面上運作」的知識,也觀察到了(無人機)和其它武器系統對大規模作戰行動的影響。

但是,沃特林也說:「另一方面,西方也已經將自己的許多軍事能力暴露給了俄羅斯和中國,因此必須改變其某些裝備的工作方式,以保持競爭優勢。」

美聯席會議主席: 確保絕對優勢 威懾對手

據美國國防部的消息,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陸軍上將馬克米利6月30日在美國「國家新聞俱樂部」(National Press Club)的講話中表示,「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和「威懾戰略」是為了鞏固世界和平的理念,值得去捍衛,美軍必須為此確保絕對優勢。

這一框架所建立的和平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已經持續了近80年。米利將軍說,這證明了「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的價值,但是該國際秩序如今在面臨著巨大壓力。

他說:「特別是,俄羅斯無端非法入侵烏克蘭,是對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的直接正面攻擊。」

米利還說:「我們的政治領導人多次表示,我們的任務是確保烏克蘭獲得保持自由和獨立所需的支持。我們這樣做是為了確保基於規則的國際秩序得以維持。」

米利將軍進而提到中共帶來的威脅,他表示,共產中國正在尋求重寫這些國際規則,儘管中國可能是這些規則的最大受益者。

他說:「眾所周知,中國經濟在過去四十年裏一直在快速增長,現在它正在利用其金融實力建立一支極其強大的軍隊。他們樂此不疲。」

米利還強調說,中共領導人希望他們「在未來十年內成為亞洲地區霸主,並希望在本世紀中葉超過美國的全球軍事實力。本世紀的地緣戰略歷史很可能取決於中美關係,以及中美關係是繼續競爭還是陷入大國戰爭。」

為了不陷入大國戰爭,米利說:「我們的任務是……美國軍方通過優化這些戰爭技術來維持我們目前的決定性優勢或殺傷力、戰備狀態或軍事能力。我們這樣做不是為了發動戰爭,而是為了阻止大國戰爭。大國戰爭既不是迫在眉睫,也不是不可避免。我相信這是人類的選擇。我們的任務是繼續阻止大規模戰爭。」

他說:「如果我們擁有這種(威懾)力量,而且我們有意願使用它,對手也知道這種(威懾)力量,假設你的對手是理性的,那麼概率上,是威懾將佔上風。1945年後建立的大國和平將得以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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