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東區聯邦法庭審理首例「獵狐行動」案,昨天(2日)進入第三天,中國政治專家魏德曼(Andrew Wedeman)教授提供證詞。過程中發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在檢察官展示一張朱勇與中共政治局委員、全國人大第一副委員長李鴻忠及武漢公安胡驥的三人合照照片時,被告朱勇突然用中文大聲「提意見」。

昨天檢方邀請佐治亞州立大學政治學系教授魏德曼作為專家證人出庭,他專長研究中國政治經濟與腐敗,能閱讀中文。他向陪審團介紹了中國的黨政體制、權力結構圖、獵狐行動、統戰部門、人民檢察院和中紀委等相關機構的性質,以及這些機構與獵狐行動的關係。

在介紹了中國監察委員會的職能和權力後,助理檢察官把話題帶到了全國人大。她展示了一張三人的合照,問魏德曼教授是否認識照片上居中的人物。魏德曼教授回答說,這位是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李鴻忠。

話音未落,朱勇突然舉手打斷庭審,用中文問法官:「我能否發表意見?」法官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情緒激動地說:「這張照片有問題!2000多人開會,我們都去照相,很多人照相。就像紐約市開會,大家都去(和市長)照相,我也跟紐約市長合照,這能說明甚麼關係。」

法官立刻要求朱勇的辯護律師董克文處理。董律師滿臉焦慮,急促地向朱勇解釋說,法庭的程序就是這樣的,現在是檢方陳述證據的階段,「我們的程序上,是檢方先講,然後是我們講。你不能擾亂法庭秩序⋯⋯」。但朱勇意猶未盡,仍然想要表達。

法官告訴董律師:「他講話的聲音太大,但法庭裏沒幾個人聽得懂中文,請他小聲講。」接著法官宣布休庭,讓朱勇和董律師去協調。

休庭期間,朱勇在法庭外情緒激動,他指責董律師「在害他」,沒有阻止檢方拿出一張不利於他的照片來呈堂。董律師滿臉無奈,法庭工作人員也過來安撫朱勇,告訴他必須保持冷靜和尊重,否則會影響自己的案子。

法庭上沒有提供這張合照的拍攝時間。根據維基百科有關李鴻忠的詞條,李鴻忠在2016年9月從湖北省委書記調任中共天津市委書記。2017年10月,61歲的李鴻忠當選中共政治局委員,成為「黨和國家領導人」。

李鴻忠以「拍馬、表忠」而知名。2016年初,時任湖北省委書記的李鴻忠在地方大員中第一個喊出「習核心」。出任天津市委書記後他又繼續多次對習表忠,其有名的表忠言論是「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與人大副委員長李鴻忠的合照

庭審繼續進行,魏德曼教授解釋了中共如何控制和操縱中國的政治權力,並且追捕和遣返海外逃亡人員,有時候使用非法或者是強制性的手段,例如對家屬施壓等方式。他說,中國與美國之間沒有正式的引渡協議,但是有一些其他的合作機制,例如中美刑事司法互助協定,根據這個協定,兩國可以在刑事司法領域進行合作,就刑事案件相關的偵查、起訴方面相互提供協助,不是沒有途徑。

獵狐行動指中共在海外包括美國進行國際執法,卻沒有與美國政府協調,而是訴諸於法外手段和未經授權的遣返行動,對一些美國居民進行監視,騷擾、跟蹤並脅迫他們返回中國。當無法找到某個獵狐目標時,中共政府通過當地僑社和個人,協助監視和定位被控在逃人員。並不限於經濟通緝犯。

在交叉質詢階段,三名被告的辯護律師輪番詢問魏德曼教授,是否看過有關美國私家偵探被中共政府利用的新聞,或者是問他如何區分中國公民是否是中共政府的代理人等。

董律師問了魏德曼教授關於中國政治系統的複雜性,中共的操縱手段,中國公民和共產黨員的區別等問題。他試圖說明,這些被告沒有像魏德曼教授一樣,對中共的政治研究了40年,他們不知道中國政府在利用他們獵狐;美國政府失責,朱勇他們沒有收到警告,也沒有看過相關的新聞報道,不知道中國政府利用美國社區和個別人的幫助,去做獵狐行動。但這些提問,一部份被法官否決,或者教授無法給出明確的答案。

最後,教授回答了李鴻忠與朱勇等三人合照的照片問題,他說李鴻忠是一個高級別的官員,合照並不一定代表甚麼關係。董律師追問:你是否同意,這可能只是一種禮節性的合照,只是表達尊重?教授回答: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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