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習近平終於實現「三連任」的目標,並將「刀把子」掌控在自己手上了。
「槍桿子」(軍權)、「刀把子」(政法大權),是中共的命根子。中共的威權統治,就是靠它們來強力維持的。
習第一任期的五年,以反腐打虎抓軍權為主;習第二任期的五期,以反腐打虎抓政法大權為主。
現對習掌「刀把子」保安全的做法做一簡要回顧。概括起來說,至今習為掌「刀把子」保安全用了四大招。
第一,將中共政法高層全部換成「習家軍」
2002年至2022年,長達20年的時間裏,四任中央政法委書記——羅干、周永康、孟建柱、郭聲琨,都是江澤民、曾慶紅的親信。
中共的「刀把子」長期掌控在前中共獨裁者江澤民,前中共政治局常委、國家副主席曾慶紅手上。
2022年中共二十大後,上述情況發生重大變化,中央政法委、公安部、國家安全部、司法部、最高檢察院、最高法院,這六大政法機關的主要領導,都換成「習家軍」。
新任中共政治局委員、中央政法委書記陳文清,中央書記處書記、國務委員、公安部長王小洪,國家安全部長陳一新,司法部長賀榮,最高檢察院檢察長應勇,最高法院院長張軍,都是習派人馬。
王小洪是習在福建工作時的舊部,應勇、陳一清是習在浙江工作時的舊部。習上台以來,王、應、陳都是習的得力助手,為習排憂解難,做了大量工作,成為習的「鐵桿親信」。賀榮空降習的老家陝西省,奉命查辦習特別關心的秦嶺違建別墅案,護「龍脈」有功,獲習認可,也成為習信任的人之一。
陳文清、張軍的背景複雜一些。他們原本是時任中共政治局常委、中央政法委書記周永康2012年退休前安插到中紀委的兩個「釘子」。但是,時過景遷,隨著周永康落馬,陳、張都選擇站到習一邊,在政治上,跟習「保持高度一致」,也得到習的認可,被擴編到「習家軍」之列。
歷經十年苦鬥,到如今,習總算將長期掌控在江、曾手中的「刀把子」奪到自己手裏了。
第二,公安機關從上到下大換血
公安機關在中共政法系統中據有特殊地位。說政法機關是「把刀子」,主要是針對公安而言。與軍人一樣,警察手中也有槍。
在中共體制內,可能發動政變的,一是軍隊,二是公安。公、檢、法三家中,公的地位事實上比檢、法高。
2002年至2022年,20年間,四任公安部長中,周永康、孟建柱、郭聲琨都是江、曾的親信,趙克志既不是江、曾的親信,也算不上習派人馬,只是一個過渡性人物。
習的親信王小洪接任公安部長後,從根本上改變了習掌控「刀把子」的局面。
王小洪現在是以中央書記處書記、國務委員、中央政法委副書記的身份,兼任公安部長的,是繼周永康之後地位最高的公安部長。
迄今為止,在公安部,江、曾提拔重用的副部長級以上高官,全部被習換掉。其中,周永康、李東生、孟宏偉、楊煥寧、夏崇源、孫力軍、傅政華7人被查辦。
近期,1970年出生的陝西省副省長、公安廳長徐大彤,調任公安部黨委委員、副部長,成為公安部最年輕的副部長;廣西壯族自治區副主席、公安廳長凌志峰,調任公安部黨委委員、政治部主任(副部長級)。
現任公安部的九位正副部長——王小洪、許甘露、任愛榮、劉釗、徐大彤、亓延軍、陳思源、凌志峰、孫茂利,都是習上台後獲提拔重用的。
今年1月以來,在王小洪的主導下,上海市、福建省、河南省、山西省、海南省、雲南省、江西省、吉林省、山東省、河北省、貴州省、寧夏自治區、江西省等13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的公安廳(局)長全都換了新人。
去年上半年,遼寧省、河北省、湖南省、江蘇省、天津市、安徽省、甘肅省、黑龍江省等8個省份的公安廳(局)長全都換了新人。去年7月28日,內蒙古公安廳長也換了新人。
一批公安廳(局)長被調離公安系統,包括江蘇省公安廳長劉暘,天津市公安局長董家祿,安徽省公安廳長李建中,河北省公安廳長劉凱,湖南省公安廳長許顯輝,甘肅省公安廳長余建等。
其他地方的公安廳(局)長大多數是2020年之後上任的,如現任湖北省公安廳長徐文海,2020年7月上任,現任浙江省公安廳長王成國,2021年7月上任;現任廣東省公安廳長王志忠,2021年4月上任。只有極少省份的公安廳(局)廳長是十九大前後任命的。
第三,公安高官罕見在全國人大兼職
今年的中共十四屆全國人大會議上,出現一個新現象,兩名公安高官兼任全國人大專門委員會委員。
這兩人分別是:北京市副市長、公安局長、公安部副部長亓延軍,兼任全國人大監察和司法委員會委員,公安部分管刑偵工作的副部長杜航偉,兼任全國人大社會建設委員會委員。
習的親信蔡奇以中共政治局常委、中央書記處書記的身份,兼任中央辦公廳主任,統領中央警衛局,中共正國級高官全部處於蔡奇的監控之下。
習的親信王小洪任中央書記處書記、國務委員、公安部長的同時,兼任公安部特勤局局長,中共副國級高官全部處於王小洪的監控之下。
全國人大專門委員會委員,大多是退居二線的省長、省委書記、部長、副部長等。
習讓亓延軍、杜航偉兩位公安高官在全國人大專門委員會兼職,實際上,是把這些退居二線、在全國人大養老的高官,置於北京市公安局和公安部的雙重監控之下。
第四,肅清「孫力軍政治團夥」流毒不放鬆
習上台十年,一直在對政法系統進行清洗。
2020年4月,公安部副部長孫力軍被拘捕。同年7月開始,在習的親信、時任中央政法委秘書長陳一新的主持下,發起新一輪的政法大清洗。江澤民、曾慶紅、孟建柱、郭聲琨提拔重用的一批政法高官,受到大面積清洗。
習在查辦「孫力軍政治團夥」、重判「政法七虎」的同時,對該團夥一直窮追不捨,反覆強調,要肅清「孫力軍政治團夥」的流毒。
所謂「孫力軍政治團夥」,實際上是一個「反習」的政治團夥。
其中四人已被判死緩,死緩減為無期後,終身監禁,不得減刑、假釋。這四人分別是:原公安部副部長孫力軍,原公安部副部長、司法部長傅政華,原公安部副部長、國家安全部紀委書記劉彥平,原江蘇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王立科。
原上海市副市長、公安局長龔道安,被判無期;原重慶市副市長、公安局長鄧恢林,被判15年;原山西省副省長、公安廳長劉新雲,被判14年。
2021年10月16日,公安部黨委擴大會議首次提出「孫力軍政治團夥」這個說法,強調要對參與「孫力軍政治團夥」嚴重違紀違法問題的線索深挖、徹查、嚴辦。
2022年1月24日,公安部召開全國公安系統「肅清孫力軍政治團夥流毒影響專題會議」。公安部成立肅清「孫力軍政治團夥」流毒影響專項工作領導小組。
2023年4月2日,中新網報道,公安部黨委印發「全國公安機關大興調查研究的工作方案」。其中特別提到,「聚焦認真肅清流毒,重點研究如何深刻汲取孫力軍政治團夥嚴重違紀違法問題的教訓,將嚴肅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擺在首要位置」。
「孫力軍政治團夥」的七名成員,實際上,跟習第一任期查辦的周永康等六名「妄圖攫取黨和國家權力」的「野心家、陰謀家」一樣,直接威脅到習的安全。
孫力軍只是公安部的一個副部長,既沒當過地方黨政一把手,也沒有當過中央部委的黨政一把手,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量?
關鍵原因在於,他的直接後台老闆是前後兩任公安部長、中央政法委書記孟建柱、郭聲琨,終極老闆是江澤民、曾慶紅。
習一直咬住「孫力軍政治團夥」不放,一方面是在警告孟、郭、曾不要輕舉妄動,另一方面也是在警告各地與這個團夥有關的官員,不要犯上作亂。
同時也表明:習還會繼續在政法系統搞清洗,不跟習保持高度一致的官員,將成為下一波清洗的重點。孫力軍的後台老闆孟、郭、曾,也沒有進保險箱。
結語
習為掌控「刀把子」保安全可謂耗時費力,現在總算把「刀把子」握到自己手上了。但是,習現在承繼的是百年中共積累下來的所有問題。有個成語叫「積重難返」。且不說經濟、文化、社會問題,僅「刀把子」內部積累的問題,已是非常嚴重了。
僅「孫力軍政治團夥」的七名成員,就有4個是億元以上貪官,且個個都是一邊貪腐一邊被提拔重用,無一例外。這類官員在政法系統還有多少?只要去查,可能個個都是如此。
習雖然掌控了「刀把子」,並非安全就有保障了。可以預期,習還會沿用過去的老辦法,以選擇性反腐的方式清洗異己分子,接下來,肯定還有一批政法高官被清洗掉。
但是,陳苛難除,積習難改。舊瓶裝新酒,終究跳不出「前腐後繼」的惡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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