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蘇聯克格勃借中共還魂

題記：一個幽靈，克格勃的幽靈，在中國大地徘徊。提起這個已死去多年卻忽然南下附體還魂的蘇俄傢伙，很多中國人不寒而慄……

一

40多年前，一部電影讓中國人最初認識了蘇聯的克格勃（KGB）。

1976年，戕害中國的十年文革浩劫終於結束。來到「改革開放」的頭幾年，北京電影資料館以和國外同行交換資料的形式，引進不少西方電影，號稱過路片，不賣票，只對體制內關係單位發票，名曰觀摩學習。放映地點也是區區幾個部委禮堂。筆者曾在北京西城紅塔禮堂觀賞過一部大片《蛇》（Le Serpent)，對克格勃的興趣和認知就是從這部影片開始的。

《蛇》由俄裔美國演員、奧斯卡金像獎得主尤爾·伯連納（Yul Brynner）擔綱主演。此片由法國、意大利、西德合拍，1973年上映，表現冷戰時蘇聯克格勃特工欲顛覆西方政府、連環暗殺政要的冷酷故事。

影片中，伯連納飾演的蘇聯特工弗拉索夫令人印象深刻。他假意投誠西方並通過了美德法情報當局的調查和測謊認證，之後和克格勃潛伏特務、英國情報部二號人物菲力浦·貝爾策劃了克格勃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破壞活動。德國13名高級官員被貝爾暗殺，而弗拉索夫們則企圖嫁禍構陷法國情報部和國防部兩名高級官員。中情局長大衛起初也被這兩條克格勃「毒蛇」欺騙，但對謊言抽絲剝繭後，最終逮捕了弗拉索夫。

故事跌宕起伏、藝術表現力高超。對第一次看到克格勃狡猾兇殘故事的中國人來說，《蛇》所帶來的觀感堪稱震撼。

那天看完電影從禮堂出來，雖然已是春末夏初，身心依然沉浸在克格勃帶來的寒意中。

很多中國人至今未必了解，隸屬前蘇聯內務部的克格勃特務機構，直到其母體蘇共政權解體前，體量一直位於世界各國諜報機構前列。

普京1999年接替了葉利欽成為俄羅斯總統，之後的20多年來，一直和他的政治夥伴梅德韋傑夫輪替當政。

表面看，白俄羅斯似乎是當今世界上唯一保留了全套克格勃爛尾體制的國家。但其實克格勃陰魂在俄羅斯始終沒有消散。

外界認為，即便克格勃如今改叫了俄羅斯聯邦安全局，但從普京當政期間發生的諸多暗殺事件、涉及的一長串受害者名單看，俄羅斯當局仍在暗中使用克格勃的手段清除異己。也就是說，現實版的《蛇》還在不斷上演。引起強烈關注的有：

鮑里斯·別列佐夫斯基（1946-2013），商業大亨。他曾扶植普京上台，但怒於普京沒給他回報，轉而反對普京。遭到迫害後，他逃到英國獲得庇護。2006年他好友利特維年科被人毒死，2008年，另一個好友格魯吉亞巴德瑞也突然死亡。2013年3月23日，別列佐夫斯基被發現死於英國伯克郡家中，死因不明。

米哈伊爾·列辛(1958-2015)，前新聞部長，今日俄羅斯（RT）俄羅斯官方媒體英文部創始人，2015年11月，被發現腦部遭重創死在華盛頓一家旅館裏。之前他正和FBI合作，說自己被俄羅斯當局以腐敗為由追殺，希望獲得保護。

安娜·斯捷潘諾芙娜·波利特科夫斯卡婭（1958-2006），烏克蘭裔美國記者，反對二次車臣戰爭，反對普京。2006年8月30日在莫斯科寓所電梯內遭槍殺。外界認為可能是俄羅斯當局所為。

卡拉·莫爾扎，俄羅斯反對派領導人，2015年6月會見他人時，莫名其妙大出汗，胃裏翻江倒海，吐得到處都是，然後失去意識。他昏迷一個星期甦醒後，醫生告知他曾攝入一種有毒物質。

湼姆佐夫，俄羅斯反對派領袖，2015年2月28日晚在莫斯科市中心遇刺，身中4槍死亡。反對派譴責說，這是普京主導的政治暗殺。

斯坦尼斯拉夫·馬科洛夫，人權律師、記者。2009年1月19日在莫斯科被槍殺。他曾為被俄羅斯軍官殺害的車臣少女愛爾莎·庫格耶娃（Elza Kungayeva）家人作辯護律師。與他一起被槍殺的還有《新報》（Novaya Gazeta）記者安娜斯塔西亞·巴布洛娃（Anastasia Baburova）。

被暗殺的還包括普京在前克格勃任職時的若干同事。

謝爾蓋·斯克里帕爾，前克格勃上校（1951年6月23日－），曾為英國軍情六處工作，2010年在英國獲得庇護。2018年3月4日，斯克里帕爾和女兒尤利婭被發現倒在英國索爾茲伯里購物中心長椅上不省人事，緊急搶救後判斷為神經毒素。英國當局認定是克格勃下毒。被指認作案的俄安全局代號「戈登」的特工案發後，從英國跑回俄羅斯。

亞歷山大·利特維年科，前克格勃上校，原聯邦安全局中校，他2000年離開俄羅斯到英國出版兩本書批評普京，2006年10月入英籍，同年11月在倫敦喝了一杯茶後三星期死亡，體內被驗出高濃度劇毒金屬釙。英國當局認為，殺手是克格勃特工安德列·盧果沃伊和季米特里科維頓。

二

中共政權有一個近似克格勃的神秘機構。

和從蘇聯那裏照搬來的計劃經濟、供給制、戶籍制、勞改制一樣，中共1949年建政後，也在1955年建立了類似克格勃的機構：中共中央調查部——從一開始，它就是中共黨管的部委。此部文革中因派系紛爭一度癱瘓。

1983年4月，中共決定將調查部換成國家安全部（MSS）。6月，中共六屆全國人大通過《國務院機構改革方案》，組建國家安全部，淩雲出任首任部長。彼時的安全部亂且弱，以中共老調查部、公安部政治保衛局（一局）、統戰部、軍方的國防科工委（包括二炮）等單位為基礎，拼合而成。

當年複製來的中共式克格勃，其如今的部徽和克格勃也有極為相近的特色：都有鐮刀斧頭和劍。只不過蘇聯的劍沖下，中共的劍沖上。

在中國大陸混跡幾十年，筆者偶爾也親眼見識了國安的神秘。

曾經的鄰居是個外貿老闆。一次下班回家，正巧碰到一警服女拿鑰匙在開他家門，正疑惑，此女回頭，竟是老闆太太，這才打了招呼問「你改行進公安了？」以前有數的見過她幾次，都是一身高檔套服，還以為她是大學老師甚麼的，但因為不熟，並沒問過職業。見我吃驚，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指指臂章說：「國安。今天開會，沒來得及換警服。嚇到你了吧？對不起，別和別人說啊！」

以後熟識了，她告訴我，她在部裏有分的房改房，還半開玩笑說，老公嫌家離公司太遠，就買了部外的商品房，她為防止丈夫金屋藏嬌，要常來查崗。

因為好奇，我之後慢慢問出了一些國安皮毛。知道了這個神秘所在明面上屬國務院部委，實際上直屬中南海；長安街上公安部大院門口掛的國安部牌匾純屬虛設，院裏只有一個辦公室一部電話一個看電話老頭，真實的部機關在海淀西苑，還有包括五棵松萬壽路反諜中心在內的幾個所在；每天有各種機要文件專車送到中南海中央辦公廳甚至總書記臥室；部長紅機電話直通包括總書記在內的各級高官；在美國空軍誤炸的中共駐南斯拉夫大使館的地下室被炸死的《光明日報》記者許杏虎和妻子朱穎實際是安全部特工；駐外中共黨媒記者至少一半是國安派出的……諸如此類。

這些事情老百姓能知道嗎？

後來聽中直機關的一個同學說，國安雖然和公安人數差得遠，但僅安全部機關和副部級的北京安全局，在職的加上離退休老幹部也超過兩萬人。如果再加上各省、地、市級廳局，這又是怎一個龐大機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