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中國廣東省,2021年10月中旬,因為公司產品銷售的一些原因,我來到了美國。這次是我第一次到達位於地球另一邊的新大陸,世界第一的大國「美利堅」是我神往已久的美麗國度,可惜促使我來到美國的機緣確實來得太晚了,比哥倫布晚了523年!我記得我一個好朋友總是和我說: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所以我很用心地過好我在美國的每一天。
我喜歡旅遊,記得小時候,老師總是說:中國地大物博,神州大地風光秀美,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中國是世界上地形地貌最豐富的國家……自從我六歲的時候,父親第一次帶著我們全家遠赴雲南旅遊開始,我就喜歡上了中國的山河風景,在我長大以後,只要我有點時間就會出去遊玩,至今中國很多地方都去過了,所以近幾年以國外旅程為主。
我喜歡文化藝術,喜歡看戲劇、舞台劇,只要知道我旅遊的地方有一些劇場,我都會去看看。中國大陸有很多非常好的戲劇作品,例如我看過並且很喜歡的有:平遙印象、韓再芬的黃梅劇、開心麻花、德雲社相聲等等,但絕大部份的作品都是粗製濫造,讓我大為失望。
到美國前,曾經多次在YouTube上看到很多人推薦一個舞台劇:神韻,很多人的分享說得特別好,讓我很心動。我也看過⼀些關於神韻的介紹,印象最深的一句話就是:「身帶手、胯帶腿」,我感覺這是一種以身體為中心的舞蹈要領,我能想像到舞蹈的大概效果和感覺,但對於這個舞蹈要領的具體描述,每個演員採訪時都密而不說,也讓我很好奇:這是⼀種怎樣的舞姿?
到了美國,稍微安定好後,我就上網訂購神韻的門票。神韻在美國的火熱程度確實很出乎我的意料,10月底有好多場次,幾乎全部爆滿,正好離我不遠的千橡市新增一場演出,於是我毫不猶豫買了最好的位置:第一排中間的座位,這麼受歡迎的劇場,我要看就要在最好的位置看最好的效果。
在演出當天,我開車去往西方到千橡市,當時正是日落時分,我突然發現天上出現了一段五彩光,這景象太美了,我還沒到達神韻的劇場呢,神蹟就這麼直白地表達出來嗎?我當時的心情實在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越臨近目的地的劇場,越是開心。
因為我一開始並不了解神韻的製作背景,第一個節目我沒能理解故事和內涵。
第二個節目演的是:神州大地某個朝代宮廷裏歌舞昇平的景象,這個場景和畫面彷彿是我上輩子親身在現場看到過一般的熟悉,音樂一響起,舞蹈演員出場後,突然我眼淚就流下來了。這種感覺我從來沒有過,我感覺這是神韻的音樂和舞蹈觸動了我身體裏東方人基因而引起的神情湧動,像是久逢乾旱早已龜裂的土地,突然從地底深處不停地湧出一股清泉甘露般的感覺。我忘記了我有多久沒有看過正統的神州傳統文化表演,印象中好像又沒有看到過正統的神州傳統歌舞,但神韻的舞蹈確實太美了!
隨著神韻劇場一個個節目的上演,我看得很認真,整個人一動不動地,像定住了一般,但我的心裏、我的腦海裏卻是一種高速運轉的狀態:我傾聽著音樂所營造的空間環境和背景氛圍,我理解著每個節目的劇情,我欣賞著舞蹈演員優美的舞姿,我也在回放著近些年自己所經歷的種種事情,還有在我生命中所看到的人間百態。
我在現實世界和神韻劇場裏演繹的世界來回切換,我被劇場裏營造的美麗世界感動到流淚,這是來自體內的一道清甜泉水;和現實世界相對比,我也流淚了,這是一道流過我心中乾旱土地的「不知道甚麼」水。自第二個節目開始,我的眼淚都一直流著不停,看到感動處,身體就會隨情緒的變化自動增加眼淚溢出的流量,完全不受我自己的控制,一直持續到神韻上半場結束。
神韻劇場演繹的世界是一個神授的世界,是一個完美的世界,這裏的人(演員演繹)雖然過著簡單樸素的生活,但卻充滿著幸福和快樂。神韻演員的狀態和舞姿就是神韻故事裏人民生活情況最好的表達,他們非常地專注,每一個動作都聚精會神以求做到最好,而且所有舞蹈演員的動作都整齊劃一,相當地有默契。他們的動作輕巧高雅,雙手、袖子和裙擺隨著身體而律動,輕輕地一跨,毫不費力地做出了一個又一個讓人驚歎的動作,神韻舞蹈跳出了東方天人合一的智慧、人體科學和美學。
我也終於明白了甚麼叫做「身帶手」「跨帶腿」了:跟隨音樂和舞蹈節奏,以身體的動作帶動手臂和長袖像水一般地舞動,以跨步的發力帶動腿部的動作,輕鬆安全地實現身體的跳躍、翻身、旋轉(這只是我的理解,不代表是神韻舞蹈動作的詮釋)。
再細細看每個演員的身段和樣貌,由內而外散發的東方氣質,沒有西方人的壯碩,沒有現代人的肥胖,沒有濃妝豔抹。男演員清秀瀟灑,女演員柔美淡雅,再配上神州古典的服裝,更顯優美和飄逸,仙一般的感覺。節目中有時候會通過乾冰煙霧製造神國仙境一般的感覺,演員們的舞蹈帶動著雲霧隨身繚繞,演員們的體態輕盈,我毫不擔心他們會失足跌落雲層,掉落凡間,反倒是我的靈魂隨著演員們的舞動而飛到了仙境。
節目《秀春梅》的舞蹈其實很普通,但整體呈現的效果確是我看過類似舞蹈節目裏最好的;節目《餐館的故事》演繹出了街坊鄰里日常生活的歡樂片段,還有人與人之間守望相助的溫馨時刻,一個健康的社會,不就應該這樣子嗎?節目《彝族舞》和《女真男兒》演繹了神州大地上的異族風情,我彷彿看到了延綿不斷的山河風光,看到了世外桃源人們的豐衣足食和日常嬉鬧,看到了無盡草原上熱血男兒的雄英矯健。
當我在認真看演出時,突然驚喜地發現:舞蹈演員裏有幾個西方的面孔。看著來自西方的老外們竟然把東方的舞蹈跳得這麼好,這是一種甚麼感覺?我賣個關子,而且我也難以用文字來描述,大家發揮想像力細細地品味一下。
現代的美國是一個包容的國家,就像神州古代的秦國、唐朝,都是人們嚮往的世界頂級發達國家,而這些高度發達的文明完全不歧視任何不同膚色的人民,也不會排斥還沒有它那麼強大的異族和文化。不論來自哪裏的人們,他們都是喜歡這裏的文化氛圍遠道而來,在這裏安居樂業、繁衍生息,他們安心讓孩子出生在這片祥和美麗的土地,他們和所有人都和平相處,相互分享各自最美好的東西,文化得以交流發展,繁榮昌盛。哪怕在某一天,災難突然到來了,我相信在這片土地上生活著的人們都會守護他們熱愛的這一片家園。
神熱愛他所創造的所有生靈和萬事萬物,我們美麗的地球上有森林、大海、高山和草原,在地球的每個角落都裏有千萬種植物,也居住著各種不同的動物和昆蟲,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和美麗。神給了人類最高的智慧,並不是讓我們破壞自然,傷害他人,而是希望我們善用智慧,讓不同種族不同信仰的人們、讓人與自然以及所有動植物都更好地和諧共存。上善若水,最強的力量莫過於:真誠、善良和包容。
此時,我腦海裏浮現了我現實生存的世界,正遭受著各種破壞:森林砍伐、開山採石、挖河採砂、堵河築壩、濫殺動物……我親眼看到白族神山「玉龍雪山」背後的採石場;我在被譽為「小桂林」的山林裏看到大型的水泥廠;我親眼看到雲南香格里拉的藏族人向我炫耀他家直徑一米多的頂樑柱;我親眼看到堆滿垃圾的河流、排放彩色污水的工廠、烏黑的河道流向大海;我去過散發惡臭的湖泊;我走過泥土嚴重板結鹽鹼化的光滑山坡;我看到過吃狗肉的人把吃剩的狗骨頭餵給他養的寵物狗,而旁邊小鐵籠裏關著一隻餓極了並且待宰的土狗;我居住的城市多年來一直在無盡的擴張,近幾年作為老廣的我發現,我身邊的孩子們都已經不會說古老的粵語了。
我的眼淚在不停地流,我沒想到看一場舞台劇讓我看到了人間的仙境,我更想不到看一場舞台劇讓我品出了雜陳的五味。我沒有去品嚐這些眼淚是甚麼味道,但我知道這一刻的眼淚味道是:甜、酸、咸、苦、澀都有,或許還有更多說不清楚的味道。我心中出現一個聲音:甚麼時候我可以到達這麼美麗的世界,或許我更想問蒼天,甚麼時候人民的苦難可以結束,對大自然的破壞可以終結,讓舞台上演繹的這個美好世界可以降臨到人世間。
神韻的音樂融合了東西方多種樂器演奏而成,營造了整個舞台劇裏這個神聖、宏大,幸福世界的背景音樂效果。但在觀看演出時,因我思緒太多,無暇在現場細品音樂,只能買光碟回家日後品賞了。
和神韻相比,國內各種戲劇或者春晚的大型歌舞表演,投入巨大但精品極少,而且最大的問題是盲目的模仿西方,沒表達出東方文化的味道和精髓,很多劇場的製作團隊估計也欠缺一種精益求精的進取精神,簡單來說就是:忘本、斷了根,而且粗糙。
在當代世界藝術體系裏,神韻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一個舞台,我們老祖宗承傳五千年的東方智慧和文化,在神韻舞台得以保留,並且向世界展示。這麼好的一個舞台演出,我竟然不是在我們古老的神州土地上觀看的,我要漂洋過海到世界的另一邊才可以看到,而且絕大部份神州大地的子民竟然都沒有看到過他們祖輩經歷幾千年流傳下來的美麗歌舞,這讓我感覺痛心疾首。
東西方文化,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文化體系,是太極陰陽兩面共存的關係,就像大自然陸地與海洋,相互共存和諧發展。曾經東方文化領跑世界,當世界需要科技的時候,西方各國將他們的文化發揮到極致,西方文化在近幾百年來主導了世界發展。但東方傳統文化絕不能就此丟失沒落,說不定過不久,當世界遇到一些難以解決的問題的時候,需要我們東方的文化智慧去推動世界繼續往前發展呢,我們不但要將先輩們傳下來的文化智慧保護好,我們也需要繼續將其傳承發展下去。
對於我來說,就像我開車到神韻劇場裏出現的彩光一樣,神韻就是我生命中曾經出現過的一道五彩光芒,此情此景我將終身難忘。神韻讓我思考了很多,也可能給我未來的生命轉了一個方向,讓我回歸到對東方文化的嚮往。
當然,神韻讓我最頭疼的是:我以後每一年可能都要環球追劇,實在太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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