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國土面積雖小,卻是世界第二大的農產品出口地。

該國平均每英畝產量比美國農場高了10倍,也出產許多我們常常想不到的農作物,例如花球莖(產量是全球最多的)。

荷蘭人以堅持從事「可持續農業」聞名,即用儘量少的水種植儘量多的作物,並監測肥料和營養狀況,以免過度施肥。他們用更少的成本,生產出了更多的產品,從而成為全球領先的食品、植物及農產品生產者。

然而,(荷蘭)農業可持續性方面領先世界、每年農產品出口利潤高達幾十億美元等(成績),仍然無法安撫歐盟官僚。荷蘭政府正在推進買斷並關閉近3,000個農場的計劃,以配合歐盟的碳排放目標要求。當局將以公平的市場價購買農場,但如果農產主們不願意賣,政府將強行買斷。

正如英國《衛報》(The Guardian)所報道的,「荷蘭政府提出購買多達3,000個造成嚴重污染的農場,以及主要的工業污染源,以減少被歐盟法律定為違法的氨和氮氧化物排放。」

排放目標是歐盟國際任務的一部份,要求成員國在2030年前減少氧化亞氮和氨排放。湊巧的是,荷蘭的農業規模巨大,產生的氧化亞氮和氨排放量,就國土面積而言非常大。

為完成這一任務,荷蘭政府計劃在2030年前將牲畜飼養量減少三分之一。他們打算通過買斷農場、將目標農場遷到政府認為合適的地方,或者把農場打造得更具「可持續性」等方式,來達到目的。最後一種方式最合理,不過當局是否會把常識當回事兒,還有待觀察。

荷蘭的國土面積很小,卻擁有龐大的農業部門,因此大家可以看到眼下的難題。企業家、當地政界和農業金融家在荷蘭農業上押注了數十億美元,在(農場)面臨威脅之際,農場主和農業專業人士都很憤怒,發起了激烈的抗議活動。

與此同時,國際媒體卻拒絕如實交代當前的情況,只報道農場主抗議及活動人士,並且常常把抗議活動歸咎於全球右翼組織。

沒有甚麼比這更離譜的事情了。

數十年來,荷蘭領導力不足導致無數政策失敗。現在,「好欺負」的農場主被迫承擔後果。另一方面,荷蘭政府不去糾正失敗的政策和程序,卻只顧著向歐盟效忠,不惜扼殺農場以遵從歐盟的國際協議。

此外,上個世紀的決策,也給荷蘭農業部門造成嚴重問題。

《能源觀察》(Energy Monitor)報道,「1950年,荷蘭有41萬家農業公司,2016年只剩下55,000家;這期間養豬量卻從190萬頭增加至1,240萬頭。1950年,平均每隻乳牛年產牛奶4,000升,2015年產量翻番,達8,200升。」

顯然,荷蘭牲畜增加導致排放量上升,但政府整整半個世紀都置之不理。戰後,荷蘭政府和工業家們只是摒棄小企業模式,讓農業生產實現規模化運作,這在美國叫做「大農業」(Big Ag)。

(在這種模式下)農業公司數量減少,而牲畜養殖量卻爆炸性增長。許多企業家破產,超級大公司接管了該行業。(緊接著)全球化的跨國巨無霸公司進駐荷蘭,整合了農業部門,增加了肉食生產,以實現利潤最大化,然後撤退到世界上成本較低、監管較少的地區。現在損害已經造成,而責任卻落到了現有農場主的頭上。非常讓人失望!

荷蘭農業生產在GDP中的比例下滑,導致整體GDP下滑。(世界銀行,ZRC Digital)
荷蘭農業生產在GDP中的比例下滑,導致整體GDP下滑。(世界銀行,ZRC Digital)

我在文中附加的一張圖表,顯示出農業生產在荷蘭國內生產總值(GDP)中佔比下滑,和整體GDP走勢的相關性。

我多年來都認為,剝奪國內企業的所有權、讓大量外國公司接管,並且為遵循國際要求而摧毀國內產業,不是健全的經濟政策。

歐盟應該保護成員國的國內產業,而不是罔顧地理、經濟條件和常識,一味追求在數據上達標。

即使從事有機農業生產的農場主也不安全。(政府)減少牲畜飼養量的政策,會讓許多人的利潤大幅縮水。如果歐盟對有機農產品生產者下手,你很難不去猜測下一個(受打擊)的目標是誰。僅從反商業官僚(隨意)發號施令這一點來說,從事有機農業生產已經很艱難了。我們不應該放任官僚和政客出於個人或意識形態目的而破壞農業。

荷蘭政府現在做的這些事情,和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簽訂的《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沒甚麼區別。當時,美國政府為了促進美國、加拿大和墨西哥之間的跨境投資及經濟發展(簽署了該協定),導致美國無數的就業機會被剝奪,以及勞動者工資下降。二者唯一的區別在於,荷蘭政府是以環境的名義來幹的。我急切地希望左派能夠停止用環境來掩蓋其極權主義野心。◇

(編者按:本版文章僅代表專欄作者個人意見,不反映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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