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有將軍夢,灰姑娘有公主夢,官場上的人當然也少不了「春秋大夢」。
胡春華有「小胡錦濤」之稱。他和中共前總書記胡錦濤不僅同姓,而且都是平民出身。胡春華和胡錦濤的仕途經歷也有頗多相似之處,他們都是從邊疆的省份起步,憑著年輕勤奮和名牌大學的學歷在共青團系統快速升遷。坊間很早就盛傳,胡春華是胡錦濤培養的類似自己的隔代「儲君」。
歷史上,早早被預定為儲君的往往結局大多不太好,很多儲君中途被廢。胡春華這個被普遍看好的中共「王儲」也不例外,在進入政治局常委這一關突然兩度受阻,在今年十月份的二十大中更是被降級踼出了中共政治局委員的名單。
「胡春華」這個在中共二十大前還生機勃勃廣受關注的名字在二十大後就一下子像被冰封一樣凍僵了。自從胡春華在中共二十大上「意外」出局,媒體也漸漸把他冷落甚至遺忘。
一度在官場上春風得意、直上青雲的「貧民王儲」如今突然春秋夢斷,瞬間墜落,不免讓人唏噓感慨。
根正苗紅
胡春華原名王春華,花名「紅兵」。按照共產黨過去講究出身論,胡春華是根正苗紅。
1963年胡春華出生在湖北省五峰縣馬岩墩村的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家庭。據稱,胡春華原隨父姓叫王春華,後因姐姐早年去世而改隨母姓叫胡春華。
胡春華家境貧寒。為了減輕家人的負擔,他讀中學的時候沒有寄宿,要走好幾公里的路去上學,中午經常靠蕃薯充飢。他的腳板底磨出的繭子有銅錢厚,穿爛的草鞋有一籮筐。那時的胡春華可能做夢都沒想過,他這對腳板有一天能走到西藏,走到近乎王儲的寶座。
1979年,16歲的胡春華以全縣文科狀元的成績考入北京大學中文系,成為五峰縣歷史上第一個北京大學的學生。據說,他收到錄取通知書後,為了凑齊去北京的路費和學費,背上背簍、筲箕和鐵鏟,到一個水電站的地盤擔了一個暑假的河沙。
在北大時,他是班上年齡最小,個頭最小的學生,他擔任團總支副書記,被評為校三好學生,應屆優秀畢業生。1983年大學畢業之際,有機會留在北京的胡春華主動要求去西藏邊疆工作。這件事情在當時引起了轟動,《人民日報》也對此事進行了報導。
按照中國人「迷信」的說法,也許胡春華不該把姓王改成姓胡,丟了「王」字也許就注定他最終會失去王儲之位,改姓了「胡」就把的命運和古人稱為胡地的西藏連在了一起。
春風得意
胡春華大部分時期的從政經歷可謂春風得意,在其仕途路上一直都是最年輕的幹部,創造了中共政壇的多項紀錄。
西藏雖說環境相對艱苦,卻是胡春華的福地。1983年8月,胡春華入藏。他在西藏歷任拉薩飯店黨委副書記等職。1987年8月,年僅24歲的胡春華出任西藏共青團委副書記。有媒體報導說他愛下基層,並且能說藏語跳藏舞,辦事能力很強。
在1988年到1992年,胡錦濤在西藏任職黨委書記期間和胡春華有接觸。1989年拉薩發生騷亂時,胡春華被調任胡錦濤的聯絡員。胡錦濤被中共元老欽點為第四代領導核心後,胡春華仕途也一帆風順,先後出任團中央書記處書記、西藏黨委副書記、團中央第一書記,2008年出任河北省長,成為當時中國最年輕的省長和政壇明日之星。
遠赴邊疆本是流放吃苦的差使,誰曾想,習慣吃苦農家出身的胡春華竟然因苦而踏上了仕途的直通車。
牧北鎮南
平民出身的團派沒有特殊家世撐腰,需要更多自身的操勞和自律來鋪墊升遷之路。儲君的路雖有人提攜,但也少不了額外的錘打和風險。
胡春華被當作儲君培養也自然要經受反覆的錘煉,他先是被安排在守衛京畿的河北當省長,短短一年後就迅速轉赴北部邊疆内蒙任最高領導,3年後又從内地轉往經濟發達的南部沿海大省廣東主政。他的歷練也並非平坦,每每都會遭遇挑戰的險情。
胡春華就職河北不久便發生了李家窪煤礦重大礦難瞞報事件。緊接著又發生了震驚中外的三鹿奶粉事件,胡春華避過了他仕途的第一劫。2009年他升任中共內蒙古自治區黨委書記之後,內蒙古西烏旗爆發了因牧民被運煤車撞死引致的大規模抗議事件。
2012年,49歲的胡春華晉升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隨後接替已入常委的汪洋成為廣東改革開放以來最年輕的省委書記。
2016年6月到9月,陸豐市東海鎮烏坎村黨支部書記兼村民委員會主任林祖戀被捕最後獲刑,烏坎村村民為了爭取土地權益並要求釋放林祖戀而進行持續抗議,廣東政府派大批警察闖進村拉人,雙方發生流血衝突。路透社引述接近中共中央的消息來源稱,鎮壓行動是省委書記胡春華直接下令的,目的是證明自己有臨危不亂的能力,避免軟弱形象,以便在2017年的中共十九大上能夠順利成為中央政治局常委。烏坎事件是胡春華主政廣東時的又一劫。
胡春華雖勤於事務,但遇到事故都謹小慎微地嚴格按共產黨維穩的規矩辦,並無多少開明之舉,外界毀譽不一。
秋風颯颯
秋季本是收穫的季節,但2017年和2022年的秋季卻讓胡春華倍感秋風的蕭殺。
在2017年的十九大上胡春華並未如願入常委。十九大前夕,和胡春華同被視為政治新星的重慶市委書記孫政才毫無徵兆被整肅落馬。這突發的一幕應是把胡春華嚇出了一身冷汗,本就低調的他此後更加謹慎内斂,生怕犯忌或出錯,估計他躊躇滿志的儲君之夢也是冷了一大截。
2018年3月,胡春華的北大校友,同被胡錦濤提攜的團派領軍人物,國務院總理李克強提名他為排名第三的國務院副總理,重點主管三農、扶貧、脫貧等工作。胡春華在習近平消除農村貧困的行動中發揮了主導作用。
習近平上位後,不斷增加自己的親信出任要職,對團派勢力一直保持距離。
胡春華被視為胡錦濤隔代指定的接班人,江澤民當政時對鄧小平隔代指定胡錦濤接班很不服氣,但是依舊無力推翻,自以為如毛澤東般強勢的習近平自然不願別人來給他指定接班人。不管是否真有胡春華被隔代指定這件事,哪怕只是猜測和傳言,胡春華也是極其尷尬,王儲一說讓他如坐針氈。
雖然在二十大前胡春華多次發文或講話向習近平明確表忠,但是10月份的二十大還是像一場秋風一樣把團派「清零」了。胡春華以為有望的常委夢再一次被無情地打碎。他不僅沒能入常委,竟連政治局委員的頭銜都被吹走了,僅僅保留了中央委員的身份。
王儲末路
在中共二十大閉幕時,發生了震驚世界的一幕:團派掌門人、前中共總書記胡錦濤因不明原因被近乎強行地「夾」離會場。相鄰而坐的李克強、汪洋木無表情。胡春華雙手環抱胸前,難掩内心的憤恨。
在胡錦濤被「夾」離,李克強、汪洋退休,胡春華「出局」後,團派全滅。政治局常委會被「習家軍」全面掌控。
受胡錦濤賞識並當成接班人培養的胡春華在十八大上晉升中央政治局委員,成為「中共黨和國家領導人。外界普遍認為,胡春華主張相對自由的經濟政策,這與習近平傾心的國家主導模式完全相左。胡春華無法留任政治局,象徵改革開放路線的終結。
有學者估計,胡錦濤被「請出」會場與胡春華的出局有關。胡錦濤發現胡春華不在政治局名單上,才導致被離場的發生。
胡錦濤曾以自己的裸退幫助習近平全面接班掌權。胡春華幾度在中共的權力更替中被外界猜測為潛在的接班人。可是習近平還不想讓任何人像接班人一樣威脅他個人的統治權威。
二十大以後,習近平終於一統江湖,達到了權力的鼎盛。團派的「王儲」胡春華被清走了,可曾被外界看好的習派「王儲」,年輕的重慶市委書記陳敏爾也沒有如願入常委。
習近平接班人成謎,或許中共領導層走到習近平這一代就是最後一代了,末代王儲已經失去了存在的必要。團派的團滅和胡春華的出局也許就是一種天象的必然。改革之路顯然已死,中共樣板式的團派升遷之路也去到了盡頭。已經窮途末路的中共不會再有下一代了。
——《時事人物》製作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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