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二十大收場,之前外界的各種猜測大都落空了。白宮應該對二十大的內幕早已知曉,10月7日就搶先對中共祭出前所未有的制裁,中情局估計提前掌握了相關情報,包括中共的政策方向和人事安排。10月21日,曾被稱為中共「老朋友」的摩根士丹利亞洲區前主席羅奇(Stephen Roach)認為,很難相信,拜登政府在中共二十大前的行動是「一個巧合」。

美國政府恐提前知道中共改革派出局

摩根士丹利亞洲區前主席羅奇(Stephen Roach)10月21日在耶魯大學商學院網站「Yale Insights」上解讀中共二十大報告。他從2021年開始轉變對中國政治、經濟政策的看法。

他稱中共二十大報告缺乏新內容,「但其發出的資訊戰略是明確的」;中共「將堅持最近的路線——不以市場為導向,而以國家為主導」;「在外交政策方面更加強硬,不要像鄧小平的『韜光養晦』那樣被動,更加自力更生(尤其是在創新和技術方面),並在日益惡化的全球環境中堅定地抵制不友好的遏制力量」。

中共二十大報告草稿的要點摘編,恐怕提前一個月就放到了拜登的辦公桌上。中共政治局9月9日曾開會聽取各方對二十大報告的反饋,中情局拿到這份草稿應該並不難。白宮早早就知道了中共不會改變對美策略,而是想方設法要維持與美國的對抗。

北戴河會議前,拜登7月28日與習近平通話。9月23日,國務卿布林肯在聯合國大會期間會見了中共外長王毅。美國政府與中共保持溝通,首先要防止衝突,其次要隨時了解中共是否有新的態度。中共高層不肯放軟,為了維護個人權威更不可能認錯,白宮對此並不會感到意外。

美國在中共北戴河會議前後連番制裁,算是對中共的不斷警告、敲打,但最嚴厲的制裁還握在手裏,大概不想徹底斷掉中美可能緩和的最後一點機會。中共二十大報告不會顯示後退的跡象,但白宮還需要觀察,中共改革派人物是否能在二十大上保留席位,是否可能保持對習近平的制衡作用。

9月下旬,習近平隱身10天,中共各派應該完成了二十大人事安排的最後交易。外界不斷猜測之際,中情局獲得的中共人事名單,應及時送到了白宮。這對中情局可能也不算棘手,中共內部應該一直都有中情局的內線,反習派官員、退休高官、紅二代還可能主動遞送情報,以換取在美國的財產和家人安全,甚至試圖背地裏與美國聯手,尋機掀翻、取代習近平的權力。

白宮10月初應正式確認了中共二十大的內幕信息,李克強等改革派將全軍覆沒,習派全面上位,中美關係只會更差。

10月7日,美國宣布對中共實施最強烈的晶片等制裁。

10月12日,白宮發布了2022《國家安全戰略》(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當日中共十九屆七中全會結束。白宮搶在中共二十大之前,將中共視為「最緊迫的戰略挑戰」,定義為頭號對手,再次為中美關係定調。中共二十大開始後,美國仍在時刻關注,特別是台灣問題。

2022年10月17日,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在史丹福大學胡佛研究所的一次活動時表示,中共已決定以「更快時間線」統一台灣。(Josh Edelson/POOL/AFP via Getty Images)
2022年10月17日,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在史丹福大學胡佛研究所的一次活動時表示,中共已決定以「更快時間線」統一台灣。(Josh Edelson/POOL/AFP via Getty Images)

白宮最擔憂台海變局

10月17日,中共二十大召開第二天,美國國務卿布林肯表示,中共已決定以「更快時間線」統一台灣。二十大報告也確實提到,在台灣問題上,不排除動武,還稱拒絕「外部勢力」干涉,同時強調要建成「世界一流軍隊」。

布林肯說,中共「做出了根本決定,現狀不再可接受,決心在更短時間內實現統一。如果和平方式做不到,就採取脅迫手段,若脅迫手段不起作用,就可能採取武力手段以達到目標」。

中共冒險攻台,是美國最擔心發生的變局。拜登政府正在實施與中共「競爭」的策略,包括科技、金融和關鍵供應鏈脫鉤,與印太和歐洲盟友聯合,將中共排除在全球化和國際事務之外。若中美之間發生衝突,這一切的努力就變得無關緊要了。白宮需要防止美國可能遭遇的重大損失,儘量以和平手段遏制中共的爭霸、擴張企圖。

中共與美國繼續對抗,明知處於全面下風,甚至沒有還手之力,打台灣牌是中共為數不多的一招。台灣是中美都視為敏感的問題,中共正在試圖擺出隨時可能開戰的姿態;美國也擔心中共為打破戰略劣勢,可能冒險進攻台灣。

中共政治局和政治局常委大幅更迭,但中共軍委變動不算特別大。七名軍委成員中,習近平連任,軍委副主席張又俠留任,何衛東頂替了許其亮出任副主席;其他委員中,苗華、張昇民留任,李尚福頂替了魏鳳和,劉振立頂替了李作成。李尚福是原裝備發展部部長,劉振立是原陸軍司令員,兩人原本就在軍委機關。

最令美國關注的,應該是原東部戰區司令何衛東,他是習近平的親信,5月份已經到了戰區主官65歲的退休年齡,但提前被調入中央軍委,二十大上成為軍委副主席。在美國看來,這是中共在為台海開戰做準備,何衛東熟悉台海,據稱8月份中共的環台軍演就是他一手操辦的。何衛東現在有了可以調動各戰區部隊的職權,習近平不擔心他掌握重兵對自己不利。

10月19日, 美國海軍作戰部長吉爾迪(Mike Gilday)說,「當我們談論2027年的(侵台)窗口時,在我看來,那也可能是2022年的窗口或2023年的窗口」;為了應對可能與中共發生衝突,必須先做好戰備,再提高殺傷力,並擴大艦隊規模。他表示,軍方對習近平的發言分析正在進行中;並強調,除了習近平的言論,中共也正在這樣行動。

美國需要防備的不僅僅是中共可能攻台,中共還可能率先攻擊美國軍事基地,阻止美軍馳援。美國首先必須防止又一個珍珠港事件。

中共對美國的態度顯而易見。剛剛成為軍委委員的原裝備發展部部長李尚福,2018年9月20日,美國曾宣布了對其進行制裁,因其參與採購俄羅斯的Su-35戰鬥機和S-400地對空導彈。但李尚福繼續陞遷,還很可能接任中共國防部長一職,主要負責對外聯絡,包括中美之間的軍事溝通。中共顯然在向美國示威,並故意給美國出難題,還在展示與美國繼續進行軍備競賽。美國的最新制裁也主要為了防止美國技術被中共利用發展武器,反過來針對美國。

中共與美國軍事對抗的態勢眼看在加劇,外交對抗也會持續。

2022年9月22日,中共外長王毅在聯合國安理會關於烏克蘭問題的會議上。(Bryan R. Smith/AFP via Getty Images)
2022年9月22日,中共外長王毅在聯合國安理會關於烏克蘭問題的會議上。(Bryan R. Smith/AFP via Getty Images)

王毅高昇意味著戰狼外交繼續

中共外長王毅已經69歲,剛剛進入中共政治局,頂替了楊潔篪的位置,意味著中共對美外交不會發生變化,仍將保持戰狼姿態。

王毅擔任中共外長10年,毫無建樹,特別是最近三年,中共外交迅速走向衰敗。中共領導人的「大國外交」很快萎縮,王毅本人與世界各主要國家的外交部門溝通同樣十分困難,經常是話不投機,更別說參與國際事務謀劃了。

不過,王毅一再高調吹捧「習近平外交思想」,稱10年來的外交工作都是在習近平的指導下進行的。言外之意,習近平若否定了王毅,就等於否定了自己。中共外交部也確實無人可用,業務能力都不行,除了比忠心外,只好比誰更戰狼。

現任中共駐美大使秦剛也獲得了中央委員的頭銜,預料可能接任中共外交部長的職位。秦剛在美國電視節目採訪中,曾告訴主持人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態度問題上「不要天真」。美國國務院應該不會天真,王毅和秦剛的上位,意味著中美關係不大可能再有迴旋餘地。

假如中共準備在二十大後與美國緩和關係,應該換上新的外交面孔,以不同的態度重啟中美溝通,才有互相讓步的可能。如今,中共高層繼續倚重戰狼外交人物,等於徹底關死了中美之間的大門。

2022年10月23日,中共新一屆政治局常委亮相後,北京人民大會堂內的一個保安對記者做出阻止的手勢。(Noel Celis/AFP via Getty Images)
2022年10月23日,中共新一屆政治局常委亮相後,北京人民大會堂內的一個保安對記者做出阻止的手勢。(Noel Celis/AFP via Getty Images)

各國對中共二十大如何反應

中共二十大部份向外界公開,各國政府應該也在時刻關注、蒐集信息,及時調整相關政策。中共二十大新一屆常委亮相後,大多數國家政府保持了沉默。

中共黨媒披露的外國政黨政要祝賀習近平連任的名單中,政府首腦屈指可數,只有俄羅斯、巴基斯坦、斯里蘭卡、捷克、塞爾維亞、巴勒斯坦、肯雅、津巴布韋、瓦努阿圖、聖多美和普林西;數量太少、更沒有份量,剩餘的名單只好用一些政黨或個人湊數。

整個西方世界和絕大多數國家政府,實際都沒有認同中共的黨代表大會,中共指望獲得執政合法性的企圖落空了。外國記者每五年才有機會進入中共代表大會的會場,但仍然被禁止觀察真正決定一切的主席團會議。

二十大結束第二天,中共二十屆一中全會又回到了閉門狀態。新的中共政治局常委五年一次的集體亮相時,記者沒有提問機會,卻被中共領導人要求「講好中國共產黨故事」。

美國、西方各國和大多數國家應該都再次確認,指望中共政權開放、透明仍然不可能,中共還會繼續試圖打破國際規則、亂攪局,與其打交道務必小心。假如中共政權真的稱霸了,全世界不但要按照中共的方式「講故事」,還要隨時接受「清零」封閉的生活。

美國人不願意接受,所以提前下手了。加拿大隨後表示,願意與美國更多合作,也準備與中共脫鉤。其它國家如何應對,大概很快就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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