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最後一名領導人戈爾巴喬夫周二(8月30日)去世,世界各地領袖紛紛致哀,稱讚他在結束冷戰和促進自由方面的貢獻。只有中共表現冷淡。

CNN評析,在中國大陸,中共用跟民主社會相反視角、用貶義詞來評價戈爾巴喬夫的政治遺產,因為戈爾巴喬夫的改革引發了最令中共恐懼的一件事情——蘇聯東歐共產黨解體,長期以來中共對此「引以為戒」。

北京對戈爾巴喬夫去世的官方回應很簡短。周三(8月31日)中共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只是表示,戈爾巴喬夫「曾經為推動中蘇關係正常化作出積極貢獻」,「對他病逝表示哀悼,向他的家屬表示慰問」。

同時中共喉舌胡錫進又企圖混淆「蘇聯」和「蘇共」的概念,他在推特上叫囂,戈爾巴喬夫「出賣祖國利益,在西方贏得了廣泛讚譽」。

《環球時報》在周三發表的一篇英文文章,也進行了類似的貶低評價,文章將蘇聯的解體歸咎於「戈爾巴喬夫統治下的蘇聯社會的部份民主化」。而中共走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是所謂的「政治成熟和清醒」。

戈爾巴喬夫與中共的短暫邂逅

北京同莫斯科的關係曾在1950年代決裂,在那之後中蘇之間長期沒有互訪,戈爾巴喬夫是中蘇關係緩和後,1989年5月到訪中國的首名蘇聯最高領導人。

他訪華之際,正值血雨腥風的6‧4大屠殺之前,戈爾巴喬夫抵達北京時,學生抗議者佔領了天安門廣場,並呼籲中國進行民主改革,學生們稱戈爾巴喬夫為「民主大使」。

戈爾巴喬夫在北京發表講話時,描繪了他對社會主義方向的願景,據《拯救蘇聯經濟的鬥爭:戈爾巴喬夫和蘇聯的崩潰》一書中的作者米勒(Chris Miller)說,戈爾巴喬夫談到,「除非得到政治體系徹底變革的支持,否則經濟改革將無法奏效。」

「我們正處於世界社會主義發展的一個重要轉折點」,戈爾巴喬夫當時說,許多社會主義國家正在擁抱言論自由、權利保護和民主。

米勒寫道,中共沒有播出他的講話。

戈爾巴喬夫後來在回憶錄中透露,當時的中共總書記趙紫陽跟他坦誠談到,社會主義國家能否放棄一黨制、實行多黨制的想法。然而在戈爾巴喬夫訪問歸國後不久,中國學潮被鄧小平鎮壓,趙紫陽因同情學生被解職軟禁。

2005年1月趙紫陽逝世後,戈爾巴喬夫在對趙紫陽逝世的聲明中評論,「我認為,在當時的中共領導層中,趙紫陽是最為同情示威者的,也是最接受民主的。」

「沒人像中共那樣認真研究蘇共解體」

不管戈爾巴喬夫的主觀願望如何,蘇聯在其統治下解體,共產黨對東歐和蘇聯的控制崩潰了,這使得戈爾巴喬夫——以及那個時代——成為此後幾十年中共深入研究的主題。

據信馬上將進入第三個任期的中共國家主席習近平,就一直在密切觀察導致蘇聯解體的原因。

在上台幾個月後,習近平在2012年底南下訪問時,就在閉門場合要求官員深刻記取前蘇聯的教訓。為甚麼蘇聯及其執政的共產黨會垮台,習近平的答案很明確:「意識形態的混亂」,因為國內的政治鬥爭,否認了蘇聯的歷史,否認了其黨和列寧、史太林等前領導人。

習近平說,「(蘇聯的)各級黨組織幾乎沒有作用,甚至軍隊也不再受黨的領導。最終,蘇共這樣一個龐大的政黨分崩離析。」

「最後戈爾巴喬夫輕輕一句話,宣布蘇聯共產黨解散,偌大一個黨就沒了。」這份文件引用習近平的話說,「最後,竟無一人是男兒,沒甚麼人出來抗爭。」

在習近平的第一任期初期,中共製作的有關蘇聯解體的紀錄片,將責任歸咎於戈爾巴喬夫引入西式民主改革,以及未能維護現行制度。

美國芝加哥大學研究中國政治的楊大利(Dali Yang)教授說,習近平「當然不想讓中共受到蘇聯崩潰的影響,他近年來的許多政策正是針對這一點」。

時政評論員李林一認為,習現在確實不想解散中共。問題是,中共現在的這些做法,海外都認為它是在朝解散的路上狂奔。也許習認為自己手中有軍權,也吸取了蘇共倒台的教訓,不怕。但是一旦大勢已去,人心渙散的時候,中共最高層再有權也沒用,那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未來中共會遭遇越來越大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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