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學生被中共引誘到一家隱秘的科技公司工作,這家公司對外隱藏了其真實性質:研究西方間諜目標並翻譯黑客入侵獲得的文件,這些工作是中國工業規模情報制度的一部份。而這些大學生並未全面了解應聘公司和所作工作的真正性質。
英國《金融時報》6月30日報道,該媒體已經確定並聯繫了140名潛在翻譯人員,其中大部份是在海南、四川和西安的公立大學英語專業應屆畢業生。這些畢業生回應了Hainan Xiandun(海南仙盾科技開發有限公司)的招聘廣告。
申請過程包括翻譯從美國政府機構獲得的敏感文件的考試,以及對中共關鍵情報目標約翰霍普京斯大學研究人員的介紹。
海南仙盾是中共黑客組織APT40的幌子
2021年美國聯邦起訴書顯示,海南仙盾是中共黑客組織APT40的幌子。西方情報機構指責APT40在中共國家安全部(MSS)的指令下滲透到美國、加拿大、歐洲和中東的政府機構、公司和大學。
2021年7月19日,美國司法部指控4名中國公民在2011年至2018年期間在全球範圍內進行黑客活動,目標是美國和其它國家數十家公司、大學和政府機構的知識產權和商業機密,以為中共和中共支持企業的利益服務。
起訴書稱,3名被告丁曉陽(Ding Xiaoyang)、程慶民(Cheng Qingmin)和朱允敏(Zhu Yunmin)是中共國安部(MSS)下屬的海南省國安廳(HSSD)的工作人員。
司法部指出,被告和他們的海南國安廳同謀通過建立一個幌子公司「海南仙盾科技開發有限公司」試圖模糊中共政府在這類盜竊中的作用。這三名海南國安廳成員負責協調、推進和管理海南仙盾公司和其它中共國安部幌子公司的電腦黑客和語言學家,來執行讓中共及政府持有和支持的機構受益的黑客攻擊。
起訴書中提到的另一名男子吳淑榮(Wu Shurong)被認為是幫助監督海南仙盾員工的黑客。
大學畢業生不知不覺中被捲入間諜生活
《金融時報》報道,海南仙盾納入的中國大學畢業生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被捲入間諜生活。該公司張貼在大學網站上的招聘廣告僅說明招募翻譯人員,沒有進一步解釋工作的性質。
報道說,這些不知不覺被捲入的大學生可能會面臨危害終生的後果,因為被確定通過在海南仙盾工作而與MSS合作的個人,可能在未來難以前往西方國家生活和工作,而出國是許多外語專業學生的主要未來目標。
《金融時報》聯繫了該地區安全官員編製的一份洩露的候選人名單中所有140人,以證實工作申請的真實性。有幾位接觸者最初確認了他們的身份,但在被問及與海南仙盾的聯繫後掛斷電話。一些人則討論了他們在招聘過程中的經歷。
這些學生的工作申請為外界提供了對APT40策略的深入了解,該策略以生物醫學、機械人技術和海事研究機構為目標,作為中共獲取西方工業戰略知識和竊取敏感數據更廣泛努力的一部份。
如此規模的黑客攻擊需要大量會說英語的員工,他們可以幫助識別黑客目標,網絡技術人員可以訪問對手系統,以及情報人員可以分析竊取的材料。
應聘學生透露招聘詳情
申請海南仙盾的英語專業張姓畢業生告訴《金融時報》,招聘人員要求他超越傳統的翻譯職責,研究約翰霍普京斯大學應用物理實驗室(Applied Physics Laboratory,簡稱APL),並指示他查找該機構的信息,包括董事會的董事、大樓的架構以及與客戶簽訂的研究合同細節等。
APL是美國國防部研究基金的主要接受者,也是北京及其黑客盯上的目標。
指導文件要求求職者下載「穿越防火牆軟件」。文件還警告說,這項研究將涉及諮詢網站,例如在中國被禁止的Facebook,因此需要VPN掩蓋用戶位置以獲得訪問權限。
「很明顯,這不是一家翻譯公司。」張對《金融時報》說,他決定不再繼續申請。
中國網絡間諜方面的專家、喬治城大學前安全分析師達科塔·卡里(Dakota Cary)對《金融時報》表示,學生翻譯人員可能會幫助研究那些被證明是敏感信息來源的組織或個人。
「你將不得不使用VPN,你需要進行自己的研究,並且需要良好的語言技能,這一切都告訴我,這些學生將識別黑客目標。」他說。
卡里今年早些時候在美中經濟和安全審查委員會就北京網絡能力作證時說,調查約翰霍普京斯大學的指示是一個指標,表明翻譯人員應該表現出主動性和獲取專業知識的能力。
《金融時報》報道,海南仙盾要求申請人翻譯一份來自美國基礎設施研究與發展辦公室的文件,其中包含關於防止交通網絡和基礎設施腐蝕的技術說明。這似乎是為了測試潛在員工解釋複雜科學概念和術語的能力。
「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過程。」來自一所中國名校的英語專業學生辛迪對《金融時報》說,「我在網上申請,然後人事部門給我發了一份技術含量高的翻譯測試。」她決定不再繼續申請。
專家:中共依靠年輕學生勞力來做很多骯髒的工作
美國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此前曾譴責MSS建立了一個「犯罪合同黑客生態系統」,這些黑客既從事國家資助的活動,也從事出於經濟動機的網絡犯罪。布林肯補充說,這些黑客在竊取知識產權、支付贖金和網絡防禦方面給(西方)政府和企業造成了「數十億美元」的損失。
前FBI官員、最近在網絡安全公司CrowdStrike工作的亞當·科齊(Adam Kozy)對《金融時報》表示,他沒有聽說過西方情報部門在沒有獲得安全許可的情況下招募大學生來收集情報。
「MSS所做的一切都非常不正式,他們喜歡灰色地帶。」他說,「有趣的是,他們依靠年輕的學生勞力來做很多骯髒的工作,這些工作可能會在(學生)以後生活中產生連鎖反應,而且(MSS)很可能沒有完全(對學生)解釋這些潛在的風險。」
海南仙盾在大學招聘網站上徵求申請,似乎與海南大學關係密切。該大學外語系網站上發布的一則招聘廣告呼籲說英語的女學生和共產黨員應聘。自從英國《金融時報》就這個故事進行詢問後,該廣告已被刪除。
在2021年7月發布的起訴書中,美國司法部表示,被指控的中共國安部人員與海南和中國其它地方的多所大學的工作人員和教授進行協調,以推進該陰謀的目標。這些大學不僅協助國安部識別和招募黑客和語言學家,以滲透和竊取目標實體的電腦網絡,包括許多外國大學的同行,而且已確定的一所海南大學員工還幫助支持和管理作為幌子公司的海南仙盾公司,包括管理工資、福利和郵寄地址。
美國司法部指出,這些黑客瞄準了美國、奧地利、柬埔寨、加拿大、德國、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挪威、沙特阿拉伯、南非、瑞士和英國的受害實體。目標行業包括航空、國防、教育、政府、醫療保健、生物製藥和海事等。被盜的商業秘密和機密商業資料,包括用於潛水器和自動駕駛汽車的敏感技術、特別化學配方、商業飛機服務、專有基因測序技術和數據,以及外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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