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以來,河南多家村鎮銀行的存款被凍結,無法提供取款服務。一些儲戶希望前往省會鄭州維權,結果健康碼無端被標紅。在新聞審查嚴厲的中國大陸,此次事件罕見沒有被封殺,官媒反而熱炒事件,批評地方當局,這在外界看來不尋常。

河南「維權儲戶被紅碼」罕見被熱炒 官媒批地方胡來

在中國,村鎮銀行就是往昔農村信用社的前身,很多已成為特定個人和利益集團的提款機,以致近期河南省爆發村鎮銀行坑殺儲戶的詐騙案。涉及金額達397億元人民幣,有四十萬儲戶的存款取不出來。民眾趕往省會鄭州維權,但他們的核酸檢測明明是陰性,健康碼卻突然變成有風險的「紅碼」。

4月以來,河南多家村鎮銀行的存款被凍結,無法提供取款服務。許多儲戶希望前往省會鄭州維權,結果健康碼無端被標紅。圖為示意圖。(網絡截圖)
4月以來,河南多家村鎮銀行的存款被凍結,無法提供取款服務。許多儲戶希望前往省會鄭州維權,結果健康碼無端被標紅。圖為示意圖。(網絡截圖)

《大紀元》15日查詢發現,作為歷來敏感的事關維權和官方維穩的事件,這次罕有在大陸網絡上公開討論,不過也只是在當局允許的言論範疇,歸罪於地方。其中一些文章被封殺。

一篇題為「犯我者雖遠必『朱』:多名維權儲戶被紅碼」的文章,連日來在微信和微博等社交媒體廣為流傳,引起很多網民憤怒批評。一些網民指責當局將健康碼變成21世紀的「良民證」。這篇來自微信公眾號「星球商業評論」,發於6月13日的文章,如今已被「404」。

但6月14日,官方媒體陸續介入批評地方當局。

《環球時報》評論員胡錫進6月14日發文稱,各地的健康碼應只應用於純粹的防疫目的,「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應被地方政府用於與防疫無關的其它社會治理目標」。

中共《人民日報》旗下微信公眾號「俠客島」發表評論文章《給維權儲戶『精準』賦紅碼,這種『機靈』抖不得!》指出,這種明顯有違常識、法治、公理的操作,怎麼能堂而皇之施行!

央廣網稱,健康碼基於疫情防控所需,不能失常,更不准越界。「絕不可任性賦碼」。

官方刊物《半月談》官網也稱:河南這一事件所暴露出的「權力任性」的危險傾向,「健康碼絕不能成為任何人、任何地方壓制社會矛盾的手段」。

 官媒扎堆報道評論事件。(網絡截圖)
官媒扎堆報道評論事件。(網絡截圖)

目前矛頭都指向地方,但相關維權人士受訪說官方相互踢皮球,沒有明確解決方案。

參與維權的林女士6月14日對大紀元表示,當局用健康碼監控儲戶行蹤,造成民眾恐慌。事情還沒有任何進展,當局不給明確回覆,也不給公告。「這個事情在微博上,熱搜已經上了五六次了,每次一上熱搜就被撤了,話題就被刪除了。」

不過她說:「賦紅碼這事也上熱搜,確實有點匪夷所思。」

據「財新」報道說,在「河南強行將村鎮銀行儲戶的健康碼綠碼變為紅碼」連續兩天成為輿論焦點之後,自2022年6月14日中午11點之後,相關儲戶數天來被莫名轉紅的健康碼開始批量地由紅轉綠。

《第一財經日報》、中新經緯、《北京商報》、財聯社等官媒也紛紛跟進報道事件。《北京商報》稱,14日下午,已有部份儲戶健康碼變回綠碼,但也有儲戶健康碼狀態尚未恢復。

官媒為何罕見不封殺事件 公開批地方?

前首都師範大學教授李元華6月15日接受大紀元採訪時表示,中共官媒公開批河南的做法,是幫中央把責任往下推,好像地方做事不力,或者只是地方政府出的問題,這是轉移視線。

「正常來講,中共大多是滅火的。但這次給討論,主要是(因為)搞疫情清零,民怨很大,它要有民怨的出氣口,等於把民怨下推。(中共)最高層的愚蠢決定到最後要以地方做事不力來承擔責任,有這種可能。」

李元華說,官媒誤導大家,中央是對的,是下邊胡作非為造成的事件。這跟上海封城造成次生災難,當局受到譴責時一樣的處理手法。

「明明是中央的決定,最後推到居委會去了,好像居委會濫用權力,但居委會的權力是政府層層賦予的。健康碼也一樣,如果你知道它有風險的話,就不應該讓這種系統存在。打著維護健康的旗號,實質上是限制人權。」

大陸憲政學者陳永苗6月15日對大紀元表示,當局現在不是放開討論,像唐山黑社會打人這個事情,也是上面有信號,下面才敢出來處理。

「上面有個政治信號,就有很多人出來搞,說明積壓的問題太多了。整個社會就像高壓鍋一樣。那它找到了一個泄氣口,或者是像洪水,有很多的堤壩,它找到一個破口,洪水就會衝出來。

「像高壓鍋一樣,也要有泄氣口的,不然高壓鍋就要爆炸。」

對於這次官媒表態,網絡沒有完全封殺討論,大陸維權律師盧廷閣6月15日對大紀元表示,主要是引起普遍的公憤,「這和唐山打人事件本質上是一樣。黑惡勢力多年不衰,實際上各地都有,只是這次有關鍵的證據、完整的影片披露到網上,沒法蓋住,導致全民公憤。」

另一方面,他認為北京中央和地方之間、包括中央內部的管理思路,應該是很亂,或者是矛盾的,導致現在這種局面。

維權律師早已成健康碼維穩的受害者

中共防疫技術淪為「維穩」工具,早前就備受質疑。在中共採取「動態清零」防疫政策下,當局以防疫為由,在各地用健康碼追蹤定位公民的所在,並強制禁足控制民眾,嚴重限縮公民權利並侵犯私隱。除了健康碼,中共還製造了成千上萬的「時空伴隨者」。

所謂「時空伴隨者」是被當局透過手機定位,以在一個時間段、一個地理範圍內手機信號與確診者有交集為由,被當局列為可疑接觸者。

去年11月6日,維權律師謝陽原本由長沙到上海探望公民記者張展的母親,但5日負責管控謝陽的長沙國保要求他取消行程,遭到他的拒絕。6日凌晨5點半,當謝陽趕到黃花機場,健康碼變成了紅碼,並將他標記為「時空伴隨者」。

謝陽律師當時對大紀元表示,「14天之內我沒有去過任何地方,沒去過中高風險地區,這是國保一個赤裸裸的人身迫害。」他說,中共利用疫情控制異見人士,它只要在健康碼上做一點手腳,就可以控制一個人,一個謊言可以控制一座城。

王宇等大陸多名維權律師,都曾遭遇無端被成為「時空伴隨者」,備受困擾。

是地方濫用 還是中共制度設計?

據陸媒財聯社報道,河南鄭州市12345工作人員6月14日下午表示,相關人員(維權儲戶)被賦予紅碼一事已上報當地的疫情防控部門,正在調查具體是哪個單位或部門賦予的「紅碼」。鄭州市衛健委相關人士則表示,不是該部門賦予相關人員的「紅碼」,具體可諮詢當地疫情指揮部的諮詢熱線。不過,當地相關疫情指揮部門卻表示,目前並未接到相關人員被賦「紅碼」的情況。

6月15日,大紀元記者就事件向鄭州衛健委查詢,工作人員表示,已經記錄上報了,請耐心等待、關注。並說稍後有官宣。

維權律師盧廷閣對大紀元表示,健康碼由綠碼變紅碼,要政府部門才能做到,所以完全是政府行為,也一種違法甚至犯罪行為。

盧律師說,目前疫情期間,像這種公權力濫用的現象,在大陸非常普遍,但是得不到監督和追究。

「你看國務院要求的甚麼『九不准』,它(地方)根本都不當回事兒,還繼續實施這種限制人身自由的行為。你向政府反映(說)政府有問題,就是讓它自己解決它自己的問題,或者自己監督自己、自己糾正自己,這很顯然是個死循環。」

他批評當局已經嚴重地濫用了防疫,防疫政策已經異化變成限制人身自由的這種工具。「它就是違法,甚至犯罪行為。」

盧廷閣說,「現在這種濫用防疫技術導致的恐怖氣氛,造成一種人人自危的狀態。一些律師,比方舉報或控告地方政府違法,地方政府就可能要收拾你。現在很可怕。」

李元華則表示,健康碼變紅,涉及人為的操作,如果沒有這套系統,它就做不了這種壞事情。中共以健康安全為旗號限制人身自由,利用這套系統整治人民,從另一角度說明這套系統存在的荒謬性。

他說,大數據本身就是用來監控老百姓的,包括人臉識別,健康碼這套東西的存在本身就值得質疑。

大陸憲政學者陳永苗對大紀元表示,現在中國大陸就像進入一種軍事狀態,一個戰爭狀態。「所以它就不講法律,很多事情都是胡作非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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