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年來,中共政府一直試圖抹去中國人民對六四天安門大屠殺的所有記憶,尤其是在每年6月4日紀念日前後。但今年,網紅李佳琦因推廣一款看似「坦克」的冰淇淋蛋糕導致直播間被封,反而引起90後網民探尋六四大屠殺真相。中共審查適得其反,陷入尷尬。
中共這場審查慘敗始於上周五(3日)晚,當大陸頂級電子商務主播李佳琦在一場表演中和他的聯合主持人向觀眾贈送了一盤來自英國品牌Wall’s的Viennetta冰淇淋蛋糕(點這裏看圖)。這款分層冰淇淋蛋糕的兩側裝飾著奧利奧餅乾,頂部似乎是一個朱古力球和一根朱古力棒,類似於(六四鎮壓學生的)坦克形狀。這個被中共認為極其敏感的圖標,在今年6月4日午夜前幾個小時在公眾面前展示。
幾乎是瞬間,李佳琦直播間就下線了。
中共封殺六四真相 90後、00後對李佳琦被封茫然不解
1989年6月4日前夕,中共領導人派出坦克和全副武裝的軍隊對北京天安門廣場上尋求民主訴求的學生和民眾展開鎮壓。天安門的清場行動導致數百甚至數千名手無寸鐵抗議者的死亡,幾十年來在國際社會上備受批評。
自此,中共血腥鎮壓學生運動的真相在中國的課堂上一直被封殺,並在媒體和網絡上受到嚴格審查。審查人員在每年六四周年紀念日前後均特別警惕,即使是最模糊的參考資料——從蠟燭表情符號到像「5月35日」這樣的編碼短語——也會迅速從互聯網上清除。
結果,許多年輕的中國人——尤其是那些在大屠殺之後出生的人(90後,00後)——長大後對這場悲劇知之甚少。
因此,李的許多年輕粉絲對直播間突然暫停感到困惑並不奇怪。因為李佳琦曾出售了從餅乾到蘇打水的各種小吃和飲料。
「李佳琦到底怎麼了?突然他的直播不見了,有知道的人可以告訴我們嗎?」一網民在微博上提問。
出生於1992年的李佳琦本人也可能不知道這款冰淇淋蛋糕的象徵意義。大陸網紅們也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免觸犯中共當局的紅線,因為一個粗心的政治錯誤可能會失去商業贊助或陷入更糟的境遇。
周日,李佳琦沒有出現在另一個預定節目中,進一步讓粉絲們感到困惑和擔憂。周一,在直播李佳琦節目的在線購物網站淘寶上搜索李的名字不再出現相關結果。
中共審查李佳琦 造成史翠珊效應
李佳琦的節目下線後,粉絲們的早期猜測集中在他可能因逃稅而受到懲罰,這是中國名人常見被封原因。但漸漸地,在微博上,將李佳琦直播被停播與坦克冰淇淋蛋糕聯繫起來的帖子和評論開始激增。
好奇的粉絲們報告說他們展開了實況調查,一些帖子稱他們從家人那裏了解到坦克的敏感性。
一些粉絲說,他們通過繞過中共網絡審查防火牆,發現了坦克形狀的敏感性,並暗指大屠殺是「那個事件」。討論是在審查員的密切注視下進行的,其中許多評論帖子在發布後不久就消失了。
一些粉絲也抱怨他們的微博帳號在他們發布挖出有關六四天安門真相信息後被凍結。
追蹤中共審查情況的美國新聞網站中國數字時代分析師Eric Liu對CNN表示,中國(中共)政府陷入了尷尬境地——如果完全審查李的名字,可能會引起對此事更多關注。Liu說,因此,微博不得不動用大量人力來手動審查每一個提到李佳琦名字的帖子。
「這就是史翠珊效應(Streisand effect)。」他說。
史翠珊效應是指試圖阻止大眾了解某些內容,或壓制特定的網絡信息,結果適得其反,反而使該事件為更多的人所了解,用中國一個成語就是欲蓋彌彰。
「審查就是為了不讓公眾知道真相。但如果人們不知道,他們一定會繼續犯這樣的『錯誤』。」他說。
「所以他們(中共)想讓公眾知道還是不知道?」
其他中國網民也對這件荒謬的封鎖事件發表評論,一名微博用戶對李佳琦的節目被暫停感到好笑,因為他這一代人一直對中共最敏感的歷史事件一無所知。
「那些不知道的人會受到懲罰,因為他們不知道要避免甚麼。」該人士寫道,「所以他們想讓公眾知道還是不知道?」
有網民說,李佳琦這個事是2022年史詩級黑色幽默,其實在一個噤若寒蟬的封閉系統裏,零件比較容易做出具有反效果的行為。弦繃得越緊越荒謬。
「我想著很久以後許多00後,95後回憶起他們的政治啟蒙:『那天我蹲了一晚上才弄清楚李佳琦直播間為甚麼被封。』」留言說。
「李佳琦不關心政治,政治也沒有放過他。」
「李佳琦弄了個坦克造型就被封kkkk你國要是找鐵鏈女的時候有這速度就好了。」
「李佳琦這事真的好魔幻啊。我一個幾十歲的人了,我之前也真的不知道64那事。之後近幾年國內言論環境越來越差,人人自危,稍不注意就碰到不該碰的,關鍵自己還不知道,所以公司組織給大家緊急開會用PPT科普了各種書本上沒有的歷史事件,大開眼界……」
類似的事件以前也曾發生過。去年,中國社交應用小紅書在6月4日的帖子中問道:「大聲告訴我,今天是幾號?」後,其微博帳號被關閉。
另一方面,儘管知道中共審查,中國一些民主人士依然會想盡辦法紀念六四。
四川維權人士陳雲飛在2007年六四18周年當天,在《成都晚報》上刊登「向堅強的64遇難者母親致敬」的廣告。約十年後,一群活動人士生產了一種中國白酒,並以6月4日為主題,且在標籤上貼上坦克圖片。在這兩宗案件中,活動人士都被逮捕併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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