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俄烏戰事膠著 最後誰能贏？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將近兩個半月，如今戰事進入膠著狀態。俄軍在烏克蘭東部重新集結兵力，試圖拿下頓巴斯地區，但至今未能取得重大突破。烏克蘭軍隊還不具備實力趕走全部俄軍、收復失地，仍繼續有效瓦解俄軍攻勢、消耗俄軍戰力。在接下來的持久戰事中，隨著美國和北約國家強有力的軍援，俄軍若不能支撐長期的消耗戰，最終恐怕難免自行敗退的結局。

俄軍92個營級戰術群仍難有作為

4月29日，美國國防部確認，俄軍在烏克蘭東部戰場總計投入了92 個營級戰術群，遠遠超過了之前的估計，可見俄軍下了血本。俄軍共有170個營級戰術群，投入烏克蘭戰場可能125~130個，相當於陸戰總兵力的3/4，投入烏克蘭東部戰場的超過一半，但直到5月9日的莫斯科紅場大閱兵前夕，俄軍並未展開令人生畏的凌厲攻勢。

俄軍吸取了第一階段戰事的教訓，沒有再貿然長驅直入，生怕遭遇烏克蘭軍隊的埋伏，也防止補給中斷。俄軍不出所料地用炮火開路，加上導彈攻擊和空襲，但更多是漫無目標的亂射，並未有效打擊烏克蘭軍隊，因此沒有在開闊地帶展開展寬正面的強力推進，也沒有實施長距離的縱深突進、穿插和分割。

烏克蘭軍隊的機動防禦令俄軍無法找到真正的打擊目標，繼續有勁使不上，同時擔憂遭遇伏擊和反擊，因此在多條戰線上進展緩慢。據稱，俄軍參謀長親自前往伊祖姆督戰，俄軍前線指揮部卻遭遇了烏克蘭的精準炮火打擊，目前難以證實俄軍指揮官的傷亡情況，但近日俄軍確實沒有更大的新動作。

烏克蘭軍隊正規軍約20萬人，若在東部戰場投入8~10萬人，俄軍就需要至少20萬部隊或更多，才能形成2:1或3:1的局部進攻優勢。儘管俄軍仍然具備強大的遠程火力和裝甲部隊，但92個營級戰術群的總兵力應在7萬到9萬人之間，並無優勢。而且，一些俄軍的營級戰術群前期已經受損，失去了部份戰力。

俄軍的情報能力仍未改善，難以獲取準確目標，遠程火力的優勢繼續無法真正發揮。俄軍兵力實際仍然不足，還士氣低落，最初可能設想在頓巴斯地區分割、包圍烏克蘭軍隊，現在似乎成了不可能的任務。

2022年5月7日烏克蘭境內戰略態勢圖。主戰場仍在東部的頓巴斯地區。（智庫ISW）

美軍傳授烏克蘭的有效戰術

按照智庫ISW的評價，烏克蘭軍隊正在進行「主動機動防禦」，即根據需要移動機械化增援部隊以應對俄羅斯的攻擊，而不是進行嚴格的陣地防禦。

烏克蘭軍隊的這一戰術應該是美軍傳授的，也得到了美軍的大量武器裝備支持。美軍提供的M113 裝甲運兵車和高機動戰術車輛無疑確保了烏克蘭軍隊的機動性；美軍的Puma無人機早已進入烏克蘭，應該很好地執行了戰術偵察任務；美軍的M-777 榴彈炮在無人機指引下，逐漸補足烏克蘭軍隊的遠程精準打擊能力；彈簧刀無人機已經應用到戰場，神秘的鳳凰幽靈無人機估計很快會揭開面紗。

這些武器成為烏克蘭軍隊「主動機動防禦」的有效手段，美軍應該繼續提供了更廣泛的情報，讓烏克蘭軍隊始終掌握了俄軍的一舉一動。烏克蘭得以繼續保存實力，同時令俄軍不斷遭受損失。

2022年5月7日，烏克蘭軍方公布的士兵圖片，看起來更像美軍，只是手中握著的應該是俄軍空降兵使用的AKS-74折疊式衝鋒槍。（烏克蘭國防部）

5月4日，美國國防部主動披露，到2022年1月，第7陸軍訓練司令部在烏克蘭西部的雅沃裏夫地區共訓練了23,000名烏克蘭軍人。美國國防部稱：重要的是培養一支稱職的士官隊伍；經過培訓的士官們可以根據指揮官的意圖，主動做出戰術決策。目前，美軍仍在烏克蘭之外持續培訓烏克蘭軍人，包括如何操作榴彈砲和無人機。

烏克蘭已能熟練使用無人機進行個別攻擊，也越來越多地使用無人機引導火炮進行規模性精準打擊。美軍悄然在引領新一代的陸戰模式，烏克蘭軍隊率先應用到實戰。烏克蘭軍隊雖然總體戰力不如俄軍，但開始擁有局部的先進作戰能力。

2022年5月6日，烏克蘭軍方公布在東部地區命中俄軍裝甲車，應為無人機空中拍攝。（烏克蘭國防部）

美國軍援確保了烏克蘭的持續抵抗

4月22日，美國國防部公布，已經承諾向烏克蘭提供的軍援包括：超過1,400個毒刺防空系統；超過5,500套標槍反裝甲系統；超過14,000個其它反裝甲系統；超過700個彈簧刀無人機系統；90門155毫米榴彈砲和183,000發砲彈；72輛牽引155毫米榴彈炮的戰術車輛；16架Mi-17直升機；數百輛裝甲高機動多用途輪式車輛；200輛M113裝甲運兵車；超過7,000件小型武器；超過50,000,000發彈藥；75,000套防彈衣和頭盔；121套鳳凰幽靈無人機系統；激光制導火箭系統； Puma無人機系統；無人海防艦；14個反炮雷達；4個反迫擊炮雷達；2個空中監視雷達；M18A1克萊莫殺傷人員彈藥；用於清除障礙物的C-4炸藥和拆除設備；戰術安全通信系統；夜視設備、熱成像系統、光學和激光測距儀；商業衛星圖像服務；爆炸物處理防護裝備；化學、生物、放射、核防護設備；醫療用品。

5月6日，美國國防部公布了最新一批1.5億美元的援助，包括：25,000枚155毫米砲彈；AN/TPQ-36反炮雷達；電子干擾設備；戰場設備和備件。過去一年裏，美國已承諾向烏克蘭提供約45億美元的軍援，38億美元在俄羅斯2月24日入侵後實施。從2014年至今，美國已承諾超過65億美元的軍援。白宮提出了下一步160億美元的軍援計劃，其它盟國也在提供更多援助。

2022年5月7日，烏克蘭軍方公布在頓巴斯地區擊毀了俄軍的一架Mi-28H直升機。（烏克蘭國防部）

俄軍還能耗多久

雖然俄軍在烏克蘭東部集結了92個營級戰術群，但也意識到兵力不足。美國國防部透露，俄軍圍攻馬里烏波爾的12個營級戰術群中，已經有10個正在北上，留在馬里烏波爾的只剩下了2個營級戰術群，加上車臣的部隊等，可能只有數千人，想拔掉烏克蘭軍隊在亞速鋼鐵廠的最後據點幾乎無望。

俄軍佔領的烏克蘭南部地區，可能還剩下不到20個營級戰術群，防禦吃力，更別說繼續進攻敖德薩。烏克蘭軍隊在赫爾松和其它多個地點展開反擊，但應該沒有投入重兵，只是持續保持壓力，拖住南部的俄軍、無法北上支援。俄羅斯軍隊也在試圖進行類似的牽制動作，釋放進攻敖德薩的煙幕，以吸引更多烏克蘭守軍。

烏克蘭大舉收復南部失地的時機尚未成熟，目前的主要任務還是不斷消耗俄軍，直到俄軍撐不下去、自己退兵。烏克蘭軍隊在東部地區機動防禦的同時，應該把最大的反擊力量用在了北部的哈爾科夫地區，切斷俄軍補給線的意圖十分堅決，進展也比較明顯，迫使俄軍不得不回防，在烏克蘭東部的攻勢可能被削弱。

4月26日，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在德國拉姆施泰因空軍基地主持了40國官員的會議，研究如何進一步援助烏克蘭。奧斯汀說，「我們希望看到俄羅斯被削弱到這樣一個程度——無法再入侵烏克蘭」；「烏克蘭顯然相信自己能贏。這裏的每個人也是如此」。

美國國防部發言人科比直接稱，俄軍「已經是一支較弱的軍隊」；「他們失去了飛機，失去了坦克，當然輸掉了戰鬥」。他還表示，現有的制裁已經影響了俄軍恢復一些軍事能力；俄羅斯正在努力為其中一些彈藥獲取組件，他們日益依賴非精確制導彈藥轟炸馬里烏波爾；這一切都說明了俄羅斯較弱；在較低級別的軍隊中，士氣低落、缺乏凝聚力的跡象持續存在。

俄軍已經發射了超過2,125枚各式導彈，迅速補充庫存估計難以做到；若缺少精準彈藥，俄軍戰機需要更多低空俯衝轟炸，效果難以保證，被擊落的風險也更大；俄軍要補齊損失的坦克和裝甲車，或許可以從境內的部隊徵調，但也只是權宜之計。俄軍最大的問題是兵源不足，即使能全面徵兵，也難以很快擴充實際戰力，人海戰術應該沒人願意執行。俄羅斯軍事承包商內部人士稱，俄軍需要動員60~80萬人才可能在戰場上扭轉局勢，俄羅斯領導人真會這樣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