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北美,一時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在國內原是省二級期刊副總編的我,只好做labor工,每天的工作是洗碗、收拾菜、打掃廁所、倒垃圾。哪幹過這些活兒呀?!有時都不好意思對朋友講,特別是在華人開的餐館裏,還時有受氣的現象。心裏真有些不平衡。
常有人問我,你出國後感覺如何?是否後悔?是呀,可能是我幾輩子沒有洗過的碗,現在都補上了。受氣也可能是在還以前欠人家的。可是,細想一下,地球上再好的地方,也不是天堂。雖然在這裏打工比較辛苦,可是用汗水換來的錢揣在兜裏心裏踏實;只要是誠實的勞動付出,也沒有甚麼放不下的面子。雖然不是「鐵飯碗」,可這裏「瓷飯碗」、「陶飯碗」多呀,而且「飯」多為「綠色食品」且「營養成份」高啊。
在大陸的城市常看到塵土飛揚,天空飄著人們丟棄的塑膠袋。而這裏微風輕拂的藍天白雲下翱翔著的是海鷗、野鴨,還有天鵝等各類禽鳥,鮮花掩映的綠樹草坪間松鼠、野兔等小動物以及池塘裏的魚都常常主動靠近人,向人索要食物而不必擔憂被獵獲烹食。有些華人到這裏後,也學會了西人的禮貌風雅,如開車時儘量讓人、不搶道等。
在這裏刷碗雖苦,可是一個月下來,差不多能夠我三四個月的生活開銷。如果這些錢在大陸花,夠一年的生活費。要是會點技術,在這裏的收入就更可觀了。其實,更重要的是,北美的精神價值遠遠超過了它的物質富有。這裏的銀行,營業員與顧客間竟然沒有鐵柵欄相隔,就像同處在一個大辦公室裏一樣;街上很少看到警察,也幾乎見不到暴力行為;路上更沒有交通警指揮交通,可是川流不息的車輛井然有序。
特別是,來這裏後我不再擔心因我選擇甚麼健身方式以及有冤情要討個說法、上訪而被抓、被打、被失蹤;更不會因為堅持信仰而經常受到「不速之客」的造訪、粗暴的敲門及精神與肉體上的蹂躪和摧殘。
離開了那個惡夢般黑白顛倒的地方到北美後,政府為了讓我能適應這裏的環境,給我提供了很多幫助,人民也樂於幫助遇到困難的人。一次我乘車去一個地方,中途要換車,我的英語差,那位巴士司機竟然停下車來(把很多乘客丟在車上),親自領我越過一條馬路,帶我到需要換車的車站。
當我夜間(白天要學英語和打工)在中共領館前展開橫幅和展板和平抗議迫害時,贏得了很多人的同情和聲援。平時常常聽到過往車輛的鳴笛和路人像老朋友似的問候,有時感動得我眼裏噙著淚水。
一次,一位西人青年專門停下車來向我詢問了很多問題,回到車上向他的三、四位朋友述說,當他們離開時車上同時伸出了好幾隻手臂向我揮舞告別。
另一次,一位姑娘停下車,向我喊道:「I support you! I support you!」 (我支持你們)
還有一次,一位警察開車停下來,關切地問我 OK?我回答:」Ok! Thank you!」 是呀,有這樣一方水土一方人,生活在這裏讓我對未來充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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