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戰爭還在持續,大量民眾流離失所。在烏克蘭的中國留學生也紛紛離開學校,尋找安全的地方,一部份撤僑回國了,一部份去往歐洲考察,還有的仍被迫留在原地。
「沒回國的有的就待在敖德薩、基輔、利沃夫,甚至就待在原地沒動。有的去了歐洲。幾種情況都有。」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國立大學的留學生Rivera告訴記者。
烏克蘭擁有一批世界一流水平的大學,曾是前蘇聯科技、文化和教育中心,在航太、造船、醫學等領域比較先進。再加上留學費用低,不少中國學生選擇到烏克蘭留學。Rivera就讀的大學位於烏克蘭東部的第聶伯羅市(Dnipro),他於去年9月到這裏讀研究生。
烏克蘭華人上萬 中共撤僑受質疑
Rivera介紹,聽海外的人說,中國留學生加上在當地經商的華人應該有超過一萬人,雖然中共宣傳說只有6,000中國公民在烏克蘭。
2月24日,凌晨5點20分左右,Rivera聽到了兩聲巨響,他判斷是航空炸彈或者飛機扔的導彈。「戰爭第一天烏克蘭全域就被攻擊。」他說,「5點半一個飛機就從我們宿舍樓上飛過去,有一個頂樓的學生說:看到了,是個飛機!低空飛過。」
俄烏戰爭打響後,Rivera和同學面臨著抉擇。3月初,在要求撤僑的呼聲下,中共大使館要求當地華人登記回國。Rivera樓上一個留學生就去登記了。
「他登記的時候已經是7,000多人了。」Rivera分析,2月24日烏克蘭領空已經全空域關閉,航空公司的飛機如何飛入烏克蘭的機場?在烏克蘭的中國人有上萬名,需要多少飛機接回去?可以做一個簡單的算術題,就算有十個航班,最大飛機300多人,也就能接3,000多人,還有一半人不得靠自己嗎?
據陸媒報道,3月9日,第七架接返自烏克蘭撤離的中國公民臨時航班安全回國。這是被困烏克蘭蘇梅的最後一批中國留學生撤離,共計115人。
此前,2月28日,首批200名乘坐大巴從基輔市撤離;3月2日凌晨,大使館再協調10台大巴,幫助450名中國公民從基輔撤離;哈爾科夫市100多名華人華僑和留學生撤至敖德薩。
中共駐烏克蘭大使館方面稱,整個撤僑行動是「自願撤離」,「仍有零星的中國公民在烏克蘭的危險區域不願撤出」。
另據中共黨媒新華社3月28日的最新消息,當天第二十架接返自烏克蘭撤離的中國公民臨時航班安全回國。此前,已有19架航班安全回國。但沒有給出具體人數。
Rivera表示,他們當時組織的是商業性質的撤僑,從第聶伯羅到羅馬尼亞的大巴車一個坐位的費用是6,000格里,相當於1,250人民幣。因為有個同學是溫州商會的,溫州商會在羅馬尼亞提供了免費的吃住。
「能離開烏克蘭的其實都是有錢人,大部份人還是出不來,因為他們沒錢去支撐離開烏克蘭之後在歐盟國家的費用。」Rivera說,而回國後的隔離和檢測費用更高,要集中隔離21天或28天。
《大紀元》此前報道,部份烏克蘭中國留學生歷經艱難撤離到羅馬尼亞後,因中共官方安排回國的機票價格高昂(17,999元/張),大部份學生無法接受,於是向中共駐外使館發出請願書。
中共嚴控海關 留學生不願「登記」回國
Rivera的寢室裏有一名博士,30多歲,正在讀預科。Rivera和他都不想登記回國,博士是教政治的,但是他不喜歡中國國內那一套,特別反感學生給書記打報告、舉報老師這些事情。
「一登記,你的住址、手機號碼、護照號碼所有信息他們(中共大使館)都知道了。而且這次一回去很可能就再沒機會出來了。博士在國內也接觸了不少女生,都是又紅又專的,也不願意談了。烏克蘭女孩漂亮又純樸,不像國內那樣攀比。」就這樣,二個人都堅定了不回國的信心。
去年下半年,中共海關阻撓國民出國,剪爛護照的事情時常在網絡傳出。Rivera透露,有個同學是2月底到烏克蘭的,走的是工作簽,曾在四個港口遭阻攔。「商務簽大概率是不讓出,工作簽有出的有不讓出的都有。海關的理由就是疫情,要這樣那樣才能符合條件。」
據描述,該同學先去了無錫口岸,不讓出去。在上海,他前面一個人說了一個小時,一名男海關直接拿起剪刀把那個人的護照剪了。輪到他的時候,他說,「好,我不出去了。」接著換了個女海關,非但不放行還把男海關叫過來,男海關說,「最後問你一遍,出去還是不出去?」他說,「不出去,不出去。」海關把護照還給他了。
然後他又去了澳門,過海關時機器滴滴響,海關讓他過來檢查,說他在澳門買張機票要出去,這個行為屬於偷越國境,不讓他出去。最後從深圳蛇口海關出境,也在海關小黑屋裏待了一個小時,所有衣服全部脫掉,各種檢查很嚴格。
「據說是因為去年9、10月份,有一個人拍了新疆集中營的影片,帶出到美國。從那之後所有的海關嚴查電腦、手機、U盤,全查一遍,沒問題才放出去。」Rivera說。
烏克蘭難民前往歐洲尋求庇護
學校2月24日當天就停課了,外事辦公室也不辦公了。後來直到3月21日開始上網課,但是學校裏面還是沒有恢復正常。「那段時間都有空襲警報,但兩天後相對平靜。剛開打第一天,24號一堆人去銀行取錢,去超市購買食品,食品那幾天少一些,很快就補上了。物價不漲,還不缺貨。」Rivera相信,烏克蘭有專門的供應鏈,可能動用了戰略物資。
3月11日和12日,俄軍轟炸第聶伯羅市。Rivera介紹,當地有個導彈工廠,成為俄軍飛機攻擊目標。學校有一個火箭專業,輸送這方面的工程師和技工。當時看到消息說國有的軍事企業的工人不要去上班了,幾天後俄軍就開始轟炸這些地方。
3月12日早上6點40分左右,Rivera聽到兩聲很響的雷,俄軍投了航空炸彈,估計大概是500公斤和1,000公斤級別的,「直線距離離我們就4.5公里,我所在樓那個樓板都震動了,聲音非常響。」
「戰爭打打停停、談判,接著再打,再談判,短時間內停不了。」這時,另外學校的中國留學生催他們說,「你們快走吧!」他們在德國很好,有兩人間的房子,坐公交、去游泳池都不要錢。
彼時,歐州各國已向烏克蘭難民提供庇護。歐盟於3月4日啟動了臨時保護指令,每個逃離衝突的人都必須獲准進入歐盟。瑞士為烏克蘭戰爭難民提供S類居留證,並且擴大庇護範圍,因戰爭逃離烏克蘭的第三國國民也可享有庇護。
3月17日,加拿大聯邦政府宣布了一項特別移民計劃,允許烏克蘭難民在加拿大生活和工作三年,並免除與移民申請相關的費用。3月24日,白宮宣布,美國計劃迎接多達10萬逃離烏克蘭戰火的人。這是一項更大的10億美元人道救援綜合計劃的一部份。
根據聯合國官網數據,在2月24日俄羅斯入侵後,370萬烏克蘭人已逃離本國,前往歐洲其它國家尋求庇護。還有估計約有1,300萬人滯留在受影響地區無法離開。
3月14日,Rivera和幾名留學生踏上了歐洲之旅。據介紹,中國留學生到烏克蘭之後要辦理居留卡,因為是白色的,大家稱之為白卡。戰爭開打之後,拿著白卡可以去波蘭、斯洛伐克、匈牙利、羅馬尼亞等國家。
他回憶,「出發前我們看了一下,有一個火車是到達扎波羅熱核電廠的,是俄烏爭奪的地方,我們沒有坐。我們坐上一班第聶伯羅首發的火車,往西走,去到利沃夫。正好有一些歐盟接濟的物資運達,所以我們幾人幫忙搬運物資。」
遺憾的是,Rivera的大學畢業證還壓在學校外事辦。「聽當地人說,拿回你的文件是比較費勁的,得花錢。就說明這個國家還是存在腐敗的,有很濃重的那個社會主義的那個烙印吧。」
「哈爾科夫有個女生,她也是去利沃夫的。她所在學院的大樓被炸了,她的畢業證也在裏面,可能也找不著了。她的學校到達車站要經過一個交戰區,當時司機只收電子帳戶的錢,不收現金,他把每一單賺的錢轉給家人,再發車,以防萬一在路上路過火線的時候出事了。」
Rivera一行3月18日離開邊境城市喬普,從匈牙利的Zahony入關,當天登記後每人獲發一張入境歐盟的入境紙。再往下直到匈牙利首都的布達佩斯,再到土耳其。一路還算順利。
「車上女性居多,因為男性不許出去,有年紀大的,60多歲的,還有一些小朋友。」Rivera表示,戰爭導致生靈塗炭,民眾背井離鄉。他是因為有信仰才沒有過度恐慌。Rivera之前有美國簽證,他於23日去做了核酸檢測,24日上午拿到報告,當天就買機票飛到美國紐約,準備開始面對新的生活。
「到達歐洲的同學,他們想在歐洲找一個合適的大學,繼續他們的學業。他們還在申請相應的戰爭難民身份。」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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