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戰事40天後,俄軍正式放棄進攻基輔,開始轉向烏東地區。俄軍正謀求切斷烏克蘭東部的後援,包圍在烏克蘭東部的抵抗力量;烏克蘭軍隊則要阻止俄軍對烏克蘭東部形成包圍圈,或對試圖南下的俄軍進行反包圍。這大概是俄烏戰事下一步的演變,同時在烏克蘭南部可能也會有大的爭奪。

俄軍真撤了

4月4日,美國國防部發出新聞稿,《俄軍正撤離基輔周圍 在白羅斯重組》(Russians Retreating From Around Kyiv, Refitting in Belarus)。新聞稿證實,曾經從北部進犯基輔的俄軍,2/3已經撤退至白羅斯。美國國防部官員評估,這支俄軍的總規模大致為20個營級戰鬥單位。這意味著13-14個單位已經撤離烏克蘭,還有6-7個單位沒有撤完。

智庫ISW認為,這些部隊受損嚴重,需要重組和補充。俄軍撤離時,布下了大量地雷,還進行了掩護性砲擊,以阻止烏克蘭軍隊追擊。這或許表明,俄軍短期內難以再殺個回馬槍,否則會陷入自己的地雷陣;而且這些部隊遭受損失後,也很難再攻佔基輔。

俄軍的營級戰術單位編制應為600-800人,20個單位總計應為約1.2-1.6萬人。俄軍也曾試圖從基輔東側形成包圍之勢,部署的兵力估計少於20個營級戰術單位。美國國防部評估俄軍總計120個營級戰術單位入侵烏克蘭,包圍基輔的恐怕不到1/3,其餘的俄軍還要應付另外三條戰線,包括烏克蘭第二大城市哈爾科夫、烏克蘭東部和烏克蘭南部。

4月4日烏克蘭境內戰略態勢圖。基輔周邊的俄軍迅速撤離,烏克蘭收復大片失地。(智庫ISW)
4月4日烏克蘭境內戰略態勢圖。基輔周邊的俄軍迅速撤離,烏克蘭收復大片失地。(智庫ISW)


俄軍試圖以三萬餘人的一線進攻部隊攻佔基輔,應該假設了烏克蘭軍隊一觸即潰。結果證明,俄軍總參謀部的計劃完全錯誤。40天後,俄軍被迫放棄了進攻基輔,而且動作相當迅速,最後甚至沒有對基輔進行一次大規模砲擊,表明俄軍更擔心能否安全撤離,更多人恐怕無心再戰。

原來在烏克蘭東側的俄軍同樣迅速回撤。目前不知這數萬俄軍需要多長時間重組、修整,又可能投入哪條戰線。

基輔解圍後,烏克蘭可以留下準軍事部隊警戒,城內和周邊的部份野戰部隊,以及在烏克蘭西部保留的預備隊,應該可以向東部或南部戰線移動。

俄軍是否有能力扎口袋

俄軍撤離基輔的同時,應該也放棄了圍攻烏克蘭第二大城市哈爾科夫,周邊部隊很可能向東南方向移動,試圖隔絕目前在東部持續抵抗的烏克蘭軍隊,切斷從烏克蘭軍隊從西面支援和補給的通道,將東部的烏克蘭軍隊合圍後吞掉。

這應該就是俄軍的下一步作戰目標,既能迅速吞併整個烏東的頓巴斯地區,還有可能圍殲部份烏克蘭軍隊。俄羅斯高層大概需要這樣一場勝利,對俄羅斯內部有所交代,俄軍也能挽回一些顏面。問題在於,俄軍是否有這樣的能力紮住一個口袋。

4月4日烏克蘭東部戰略態勢圖。俄軍在伊祖姆(Izium)地區向南突進,試圖切斷東部頓巴斯地區烏克蘭軍隊與西部的聯繫。(智庫ISW)
4月4日烏克蘭東部戰略態勢圖。俄軍在伊祖姆(Izium)地區向南突進,試圖切斷東部頓巴斯地區烏克蘭軍隊與西部的聯繫。(智庫ISW)

 

俄軍目前部署在哈爾科夫周邊的兵力,恐怕難以勝任如此大規模的突擊,很可能需要已經撤入白羅斯境內的俄軍儘快重組、增援;否則,俄軍不但可能無法完成紮口袋的任務,過於突前的部隊還可能被烏克蘭軍隊分割,陷入局部被反包圍的風險。烏克蘭軍隊應該還會從哈爾科夫附近展開反擊,干擾俄軍的補給線,令俄軍首尾難顧。

俄軍已經佔領伊祖姆(Izium),並正在試圖南下,烏克蘭軍隊也在努力阻止。烏克蘭軍隊原來以伏擊戰為主的戰法,或許將逐步轉向運動戰;原來能以逸待勞、挑選最佳伏擊地點,現在可能要大範圍機動,迅速進入陣地,還可能有不期而遇的遭遇戰;原來主要是小規模的游擊戰,現在可能要組織不同部隊,進行相互協調的攻防戰。這無疑是對烏克蘭軍隊的新考驗。美軍的實時情報變得更加關鍵,現場指揮官的應變能力也更加重要,還要看北約國家提供的更多武器是否能再放異彩。

一旦雙方投入相當規模的兵力,展開包圍和反包圍的激戰,傷亡可能迅速增加,及時的兵員補充和後勤補給對雙方都是挑戰。

下一步東部戰場的看點是:俄軍是否有機會為自己正名,發揮出遠程攻擊能力、裝甲突擊能力,並利用空中優勢;烏克蘭軍隊是否能有效組織、調動、協調,充份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繼續在近戰或夜戰中抵消俄軍的優勢,儘可能造成對俄軍的更多殺傷。


4月4日,烏克蘭軍方宣稱在北部蘇米(Sumy)地區的戰鬥中獲得了俄軍的T-80坦克。(烏克蘭國防部)
4月4日,烏克蘭軍方宣稱在北部蘇米(Sumy)地區的戰鬥中獲得了俄軍的T-80坦克。(烏克蘭國防部)

烏克蘭南部戰事的不確定性

俄軍僅強調作戰目標調整到烏克蘭東部,但沒有提到烏克蘭南部地區。俄軍繼續進攻連接東部和南部的馬里烏波爾,雙方仍在激戰。

烏克蘭首都基輔和第二大城市哈爾科夫脫離威脅後,烏克蘭軍隊進入戰略反攻,在全力阻止俄軍包圍烏克蘭東部同時,應該也會抽調部隊反攻南部地區。烏克蘭軍方已經宣稱開始反攻赫爾松,應該也在嘗試從馬里烏波爾周邊反攻。

烏克蘭軍隊在南部和東南部的反攻,應該會起到牽制俄軍的作用。若俄軍不投入重兵支援,已經佔領的區域恐怕難以保持;若俄軍派出重兵支援,試圖保住談判籌碼,勢必從烏東戰場分兵;若從俄羅斯國內徵調更多兵員參戰,俄軍就等於擴大了戰事。

如果烏克蘭軍隊敢於從馬里烏波爾周邊大膽反攻,切斷東部和南部俄軍的聯繫,或從赫爾松大規模反攻、收復失地,相當於開闢第二戰場,令俄軍顧此失彼。

4月4日烏克蘭境內戰略態勢圖。基輔解圍後,烏克蘭軍隊可能從多個方向展開反擊。(智庫ISW)
4月4日烏克蘭境內戰略態勢圖。基輔解圍後,烏克蘭軍隊可能從多個方向展開反擊。(智庫ISW)


烏克蘭南部的戰事可能多大,應該取決於烏克蘭能動員的總兵力,以及北約還能提供多大援助。烏克蘭若能獲得反艦導彈,有效控制黑海,將令佔領南部的俄軍陷入背水一戰的境地。

烏克蘭戰局開始進入新階段,俄烏軍隊將展開新的較量,美國和北約的幫助,還將對最終的戰果產生關鍵影響。#

短片:烏克蘭軍方使用標槍反坦克導彈攻擊俄羅斯戰車。(烏克蘭國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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