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總是一場運動接著一場運動,現在正在上演的是一場「復耕」運動,甚至還要在水泥地上鋪泥巴種紅薯,可以看到,大陸多個地區,都出現了魚塘被填平、果園被剷平、公共設施重新蓋土變耕地的情況。看上去,中共這是要急著多種糧食。與此同時,中國近期還有將近40名糧食系統的官員掉了烏紗帽。那麼,中共這場「復耕」運動是怎麼刮起來的?中國的糧食危機又到底有多嚴重呢?今天我們就來聊聊這個話題。
各地強推「復耕」
我們先簡單看看中共是怎麼搞的「復耕」。自由亞洲電台報道,一位江蘇的養殖戶在微信朋友圈裏說,自己承包的一千畝的魚塘,被強行填平,造成了上百萬的直接損失。
也有報料人說,地方政府強制推進復耕,用一刀切的方式,直接將種殖戶、養殖戶的種植園、魚塘、養殖場推平或是填平,而且拒絕賠償民眾的基本損失,受害人叫苦連天,還反而遭到政府打壓,一些養殖戶甚至被以「破壞耕地罪」抓捕,到目前為止,僅是在浙江、福建、山東、廣東等地,就已經有至少幾十人被各地官方抓捕。
從這件報道出的事件來看,也都很符合中共政府一貫的工作方式,那就是簡單粗爆不講理。各地政府既然敢這麼幹,肯定是又有甚麼上面的政策給撐腰了。
據自由亞洲的報道,一位湖北省體制內的官員證實,中央下令嚴管土地復耕,各地方都接到了通知。原因是,中國糧食自足能力嚴重不足,又加上現在的進口管道也可能出現問題。
這名官員還提到,因為復耕是習近平本人的要求,所以各地政府在巨大的考核壓力下,只有硬上。在這場「復耕」運動中,像是珠三角、長三角、以及東南沿海地區,因為工業和房地產開發情況最多,所以面臨的壓力也最大。比如廣東,政府要求一年內必須復耕大約80萬畝。
怎麼辦呢,中共官員最擅長的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一些地方就直接在水泥地上蓋上一層薄土,種上一些所謂的農作物,或者是把荒山蓋上綠色的假東西,假裝是青山,用來對付檢查。
糧食內循環?
大家知道,大陸媒體年年都會報道中國糧食大豐收,而且,再大的洪災旱災都擋不住糧食收成再創新高,同時,中國還是糧食進口大國,每年都會從國外進口相當數量的大豆、小麥和玉米等。那糧食狀況,怎麼總是這麼吃緊呢?
當前最大的因素,就是這一場俄烏戰爭了。目前的俄烏戰爭,推升了全球的糧食價格,也讓原本就缺糧的中國面臨更大的危機。比如,中國雖然是糧食生產和進口的大國,但是,2021年時,誰是中國最大的玉米供應國呢,是烏克蘭,中國有三成的玉米來自烏克蘭。所以,目前在烏克蘭燃燒的戰火,也必然衝擊到中國的玉米進口。
此外,中共還在烏克蘭建立了海外農場。2014年,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租用了烏克蘭10萬公頃的農田,面積相當於一個香港,根據一份和烏克蘭最大的農業集團KSG Agro簽署的50年的計劃,烏克蘭將把合作農田逐步擴展到300萬公頃。但是,隨著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不僅衝擊到國際糧食供應體系,也重創了中國海外農場的布局。
那麼,中國的糧食危機到底有多嚴重呢?我們來看看中國的糧食自給率,因為糧食自給率是國家糧食安全的重要指標。
今年1月8日,在「清華」2022年的「三農論壇」上,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的一個研究團隊公布了一個研究結果,那就是20年間,中國的食物自給率,已經從100%左右下降到目前的76%左右。到了2035年,中國的食物自給率,可能會進一步下降到65%左右。
研究顯示,從2000年到2020年,這20年間,穀物的自給率始終保持在97%以上,而油料的自給率從81.0%下降到25.1%,大豆的自給率從60.2%下降到17.0%。另外,像是糖類的自給率,從92.8%下降到75.7%,肉類從99.2%下降到93.4%,奶類從98.3%下降到91.6%。這說明,中國的穀物可以做到基本自給,缺的主要是蛋白類食物,這類食物的對外依存度在不斷擴大。
比如,據中共海關數據,2021年,中國的大豆總產量,只有1,640萬噸,進口量總計9,652萬噸,大豆的自給率只有14.5%,還要低於這個研究數據。
今年截至2月,中國大豆進口量是1,339萬噸,進口金額62.8億美元,進口量同比增加4.1%,金額增加了32.9%。其中從美國進口的大豆超過600萬噸,是從巴西進口量的兩倍多。
大家知道,現在西方等國對俄羅斯的制裁,也讓將俄羅斯視為戰略盟友的中共,多了一個擔心,那就是很可能也會招來西方的制裁。那麼,中國都從哪些國家進口食物呢?
根據世界綜合貿易解決方案(WITS)統計,在2019年時,中國對外進口食物最多的五個國家分別是:法國、澳洲、美國,以及荷蘭和新西蘭。看看這些國家,假如真發生了對中國的制裁,它們會選擇甚麼立場呢?答案是明顯的。
也正是因為這些內外內素,我們看到,習近平一直在喊「中國人的飯碗要裝中國糧」,而且提出了「以我為主,立足國內」的糧食政策,也就是糧食也要內循環。
習近平還在最新的講話中稱,在中國糧食供給上,要「確保一個可控的自給量和自給率」。然而,現實是,中國的食物自給率卻在持續下降。根據中共海關今年1月14日發布的數據顯示,2021年,中國進口糧食,總計1.64億噸,進口金額748億美元,和2020年相比,進口量增加18%,進口金額增加49.2%。
剛才我們說了,俄烏戰爭是導致中國糧食危機的當前的一個外因,那麼,內因是甚麼呢?那就是中國耕地的流失。目前,中國的人均耕地只有1.4畝,是世界人均耕地面積的三分之一,其中有664個市縣的人均耕地面積,甚至還是在聯合國規定的0.8畝的警戒線以下。
而造成中國耕地流失的原因,就很多了,比如城市化、房地產開發,以及大片的工廠佔用耕地等等。與此同時,耕地品質也在下降,由於很多土地都大量的使用化學肥料,造成南方土地酸化,北方黑土地,也失去了原有的肥沃,產量下降。
還有就是,近30多年來,中共多變的政策造成了耕地的流失,比如圍繞著非工業用地進行了多次政策性調整,一會兒要退耕還林,一會兒又要推進種植、養殖業,一會兒又強調要碳中和增加林地。這種計劃趕不上變化的反覆折騰,相信地方政府也是很難跟上節奏。
復耕運動
但糧食安全迫在眉睫,中共為了提高糧食自給率,現在又下令要擴大耕地面積了。李克強在中共兩會期間就強調,要「堅決守住18億畝耕地紅線,裝滿米袋子、充實菜籃子」。今年,中共官方公布糧食播種面積,要穩定在17.6億畝。
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現在各地方又在強推甚麼「復耕」運動了。剛才開頭我們也提到了,一些中共地方官員,為了完成任務,不得不腦子急轉彎,搞虛假「復耕」應付檢查。而且,一些地方甚至直接在被嚴重污染的地面、甚至是有毒的工業廢渣上蓋上一層土,就算完成了所謂的「復耕」。
而習近平呢,我們也知道習本人在農村多年,中共地方官員那一套相信他也是非常了解的,前不久,在一個最高規格的中央農村工作會議上,習近平還強調,「18億畝耕地必須實至名歸,農田就是農田,而且必須是良田。」但是,在各種政策之下,中共的地方官也早就皮了,而且,上面抓這麼緊,無計可施的官員們也就更可以亂來了,而倒霉的,又是老百姓了。
那麼中國的耕地面積到底有多少呢?
2021年8月公布的第三次調查結果是,耕地面積是19.18億畝。
事實上,從1996年到2009年間,中共的農業部、國土資源部、國家稅務總局等部門,都給出過多個數據,不過不同部門給出的數字都相差很大。這種數字遊戲,也讓習近平火大,習就曾經痛批官員說,把好地都佔了,用劣地、坡地、生地來濫竽充數,最終帳面上平衡了,但耕地質量大大虧空了。這不是自欺欺人嗎?!也就是說,習近平太了解中共地方官兒玩兒的這些把戲。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些擴大的農田面積,誰去耕種?我們知道,現在中國願意種田的人越來越少。前幾年,中國社科院和中國人民大學曾經共同設計了一個問卷調查,內容就是關於中國農村「誰在種地」。調查的結果是,在受訪者當中,有69.6%的人不希望子女和親屬務農,而明確表示,希望自己和自己後代繼續務農的人只有9.6%。
中國現在的農村,幾乎都淪為空心村,常住人口不過十分之一,且大多是老弱婦孺。年輕人根本不願回鄉種地,老年人也沒能力進行大規模耕種。因此,農村土地拋荒現象到處都是,而且趨勢是越來越嚴重。
糧食危機?政權危機?
此外,還有一個消息,也從側面證實了中國的糧食危機有多嚴重。近期,有近40名糧食系統的中共官員落馬,相信是因為糧食缺口太大,讓習近平震怒。
2月21日,中共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網站公布數據,今年以來,浙江省糧食系統,已經有27人被查,此外,還有內蒙古的3名糧食系統官員,遼寧省的7名糧食購銷領域官員被查。
我們知道,去年,「糧倉碩鼠」這個詞,就成了中共所謂反腐十大熱詞之一。之前,大陸媒體曾公開報道,每當中共一查儲備糧,就會出現糧庫著火的事故,為甚麼呢?因為儲備糧其實都被倒賣了,要不就是把次糧當好糧放進了倉庫,根本經不住查,只能假裝著火。
大家都知道,中共官僚體系裏無官不貪,中共在此時針對糧食系統反腐,並不是糧食系統的腐敗就比其它部門更嚴重,而是因為,中國的糧荒迫在眉睫,而民以食為天,糧價的提高,很可能是直接造成了社會的動盪,所以,中共為了穩政權,才要去打這些「碩鼠」。
那麼,中共這次推出的「復耕 」新政,又能堅持多久呢?用網友的話說就是,一陣風的政策一過,推去土又會現出水泥路。在中共官員的層層造假之下,真能實現用更多的耕地種出更多的糧食嗎?這一點,相信中共的上下官員都心知肚明。@
財商經濟研究所
策劃:宇文銘
撰文:陳思雨
編輯:蔚然、宇文銘
粵語配音:Ada
剪輯:曲歌
監製:李松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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