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北京冬奧雖已結束,但專家警告,中共當局在張家口和延慶大規模人工造雪,可能對生態造成長期影響,自然環境可能需要「數百年」才能恢復。

雖然北京不是第一個使用人造雪的冬奧主辦方,但它是第一個幾乎完全依賴人造雪的城市。由於人工雪的硬度、密度超過了天然降雪,水文和土壤領域的專家們擔憂,中共當局提出的保護和恢復工作,可能無法防止土地、動植物受到傷害。

據紐約非牟利性新聞組織「氣候新聞內幕」(Inside Climate News)報道(超連結),法國史特拉斯堡大學(University of Strasbourg)水文學教授卡門·德容(Carmen de Jong)說:「可能需要幾百年,自然環境才能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她表示,像滑雪道這類大型建設,對環境有「非常強烈的影響」,後果可能是「不可逆的」。

此前,德容曾在一個播客節目上指出(超連結),由於北京冬奧賽區氣候非常乾旱,每年降雨量不足400毫米,因此水必須從很遠的地方抽取,用管道輸送到山上,勢必對灌溉、民生用水產生影響。

她說,加上當地的大風、乾燥造成的蒸發,以及土壤缺水無法結凍等因素,使得北京賽區與阿爾卑斯山或落磯山脈相比,「造雪所需的水量大約是3~4倍」。

2021年12月17日,中國延慶,北京2022年冬季奧運會開幕前,「國家高山滑雪中心」的製雪機噴出人造雪。(Leo Ramirez/AFP)
2021年12月17日,中國延慶,北京2022年冬季奧運會開幕前,「國家高山滑雪中心」的製雪機噴出人造雪。(Leo Ramirez/AFP)

據大陸媒體報道,中共使用了數十英里的管道,將白河堡水庫的水調入媯水河。媯水河流經奧運場館附近,但在冬季大部份時間處於乾涸狀態。然而,白河堡水庫過去曾是北京重要供水水庫之一。

儘管北京官員和中共官媒多次否認,但有消息傳出,人造雪用水使當地的水供應緊張。

根據「氣候新聞內幕」引用的最新數據,北京每個居民大約有36,000加侖的淡水資源,這大約與撒哈拉沙漠南緣的西非國家尼日爾相當。張家口每人有83,000加侖,與非洲之角的吉布地相當。一個國家被視為缺水的門檻是每人供應淡水低於26萬加侖。

人造雪的影響不僅止於水供應,德容表示,人工造雪加上掃雪機(snow grooms)的使用,可能導致土壤質地改變。

德容說:「這種非常密實、堅硬的人造雪,加上掃雪機的壓縮填平,通常會使土壤和雪之間缺乏氧氣,土壤也會變得非常緊密、無法透氣。」

這將使土壤滲流能力下降,提高土壤溫度,增加地表水徑流,導致水土流失。

「可能會有很多水土流失的問題。」德容表示,在移除樹木和植被、修建滑雪道的地方,已經集中了大量的水,水融化時將侵蝕土表。

「一旦侵蝕開始,就很難阻止它。」她說。

土壤的變化也可能對植物產生連鎖反應。美國科羅拉多大學博爾德分校地理學副教授挪亞·莫洛奇(Noah Molotch)說:「造雪本身⋯⋯以一種相當重要的方式干擾了植被。」

莫洛奇的專長是研究地表水和雪的水文特徵。他說,人工雪影響了水的分布和土壤溫度。這反過來,又將影響「土壤生產力」。

「部份原因是水的含量,但因為這些循環,也將影響養份含量,因為土壤溫度和水份,都會影響養份含量。」他說。

他說,水、能量和養份的變化,將影響植物在整個景觀中的分布。雪對土壤造成的改變,也可能影響植物的生長期。

2022年1月2日,中國河北省張家口市,工人們站在一台造雪機旁。(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2022年1月2日,中國河北省張家口市,工人們站在一台造雪機旁。(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英國蘭卡斯特大學環境中心資深助理研究員西拉·胡德克(Csilla Hudek)說:「在高密度雪層覆蓋下,積雪時間平均可延長兩周。」

這可能明顯改變當地植被的生態。她解釋:「這將縮短植物的無性繁殖期、減少早期開花植物的數量、有利於晚期開花物種,並縮短種子繁殖期。」

北京2022年奧運會網站稱,奧運會後,延慶賽區將提供全年的旅遊,並有機會開展冬季運動。張家口區包括一個現有的商業滑雪場,將繼續作為體育訓練設施。

繼續在乾旱少雪的地區,進行商業營運,將使這些自然區域過渡為「人為景觀」,即對景觀的結構和動植物進行大量的人為干預。

莫洛奇說:「通過造雪,並把雪加入當地的環境中,雖然聽起來不一定會破壞生態,但這不意味著它不會深刻影響生態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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