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倫多大學公民實驗室(Citizen Lab)做的一項分析發現,北京冬奧會要求參與者必須安裝的一款手機應用程式,對個人資料構成嚴重的安全風險,而且存在言論審查隱憂。
公民實驗室在周二發布的這份報告,詳細說明了研究人員對這款名為MY2022(冬奧通)應用程式的主要擔憂。
根據中共政府關於奧運會的官方指南,MY2022是由北京奧組委為2022年奧運會準備的。公開記錄和應用程式商店的信息顯示,該手機程序屬於名為北京金融控股集團(Beijing Financial Holdings Group)的國有企業所有。
MY2022的功能包括旅遊推薦、GPS導航和與COVID-19相關的健康監測等等。健康監測功能收集一系列醫療信息,包括用戶每日自我報告的健康狀況、COVID-19疫苗接種狀況和實驗室檢測結果等等。
公民實驗室提到他們要做此分析的背景:中共政府要求所有國際和國內的奧運會參與者必須在出發前14天下載MY2022,並開始每天監測他們的健康狀況並將其提交到應用程式。
不驗證SSL證書
「MY2022有一個簡單但具有破壞性的缺陷——可以輕鬆避開保護用戶語音音頻和文件傳輸的加密。」公民實驗室的報告寫道,「傳輸護照詳細信息、人口統計信息、醫療和旅行歷史的海關健康表格,也很容易受到攻擊。服務器響應也可以被欺騙,從而允許網絡攻擊者向用戶顯示虛假指令。」
按公民實驗室的解釋,當客戶端使用SSL連接到服務器時,SSL使用加密和數字簽名技術為傳輸中的數據提供私隱保護,免於在傳輸過程中被第三方讀取或修改。但是,客戶有可能被騙連接到有惡意的服務器,這就需要有SSL證書驗證。
為了驗證服務器的真實性,SSL提供了一種安全接收和驗證證書的方法。通過驗證證書,客戶端可以確保數據不僅在傳輸過程中受到保護,而且不會選錯了發送和接受數據的服務器。
「我們的分析發現,MY2022不驗證一些SSL證書,從而允許網絡攻擊者通過干擾應用程式與這些服務器之間的通信,來冒名頂替受信任的服務器。」該報告說,不驗證SSL證書意味著應用程式可能被欺騙連接到一個有惡意的電腦,並誤認為它是可信的服務器,向其發送個人資料及接受來自它的信息。
敏感信息無加密處理
公民實驗室發現MY2022,不但有不驗證SSL證書的問題,有些信息傳輸還完全無加密處理。
該報告說:「我們也發現一些敏感數據是在沒有任何SSL加密或任何安全措施的情況下傳輸的。我們發現,MY2022通過8099端口,向『tmail.beijing2022.cn』傳輸非加密數據。」
這些被傳輸的非加密數據,包含了敏感的信息,比如消息發送者和接收者的名字及其用戶帳戶標識符。報告說:「這些數據可以被任何被動的竊聽者讀取,例如處於不安全wifi接入點範圍內的人、操作wifi的人、互聯網服務提供商或其他電信公司。」
公民實驗室表示,2021年12月3日,他們向北京2022年冬奧會和冬殘奧會組委會披露了所發現的MY2022安全問題,並給了對方15天時間作出回應;45天時間解決所發現的問題。
「截至2022年1月18日,我們尚未收到回應。」報告的作者諾克爾(Jeffrey Knockel)說。
另外,該報告說,2022年1月17日,MY2022的開發者將其iOS版的2.0.5版本在蘋果應用程式店發布。研究人員分析了該新版本,發現公民實驗室之前報告的問題並未解決。
公民實驗室的報告說,MY2022明言收集的數據包括一系列高度敏感的醫療信息,目前尚不清楚它與誰或哪個組織共享這些信息。
涉言論審查
「MY2022包括允許用戶舉報『政治敏感』內容的功能。」該報告說,「該應用程式還包括一個審查關鍵字列表,雖然該列表目前不活躍,但其針對各種政治話題,包括新疆和西藏等問題。」
研究人員發現了一個名為「illegalwords.txt」的文件,其中包含2,442個在中國通常被認為敏感的關鍵字。比如「中共邪惡「、「江胡內鬥」、「法輪大法好」、「習近平」,還有看起來挺彆扭的「捌玖陸肆紀念」。
意圖分析
對於為何要求奧運會所有參與者必須安裝的手機應用程式,存在如此嚴重的安全問題,分析人員表示,中國有通過降低加密要求以方便政治審查和監視,以及利用未加密的網絡通信發起中間人攻擊的歷史。此外,地方政府經常使用數據攔截技術測量wifi流量以進行監控。
「因此,有理由質疑此應用程式中的加密缺陷是出於監視目的,而不是源於開發人員的疏忽。」該報告說。
報告表示,目前尚不清楚MY2022中顯然是用來審查言論的關鍵字列表為何處於不活躍狀態。一方面,可能是開發人員的疏忽。另一方面,審查停用可能是故意行為,目的是向外界隱瞞中國言論審查的嚴重性;或迫於國際奧委會之前在限制審查方面施加的壓力。對於這次的發現,研究人員表示,他們感到擔憂,但不驚訝。因為中共政權多年來都不重視保護個人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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