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觀察】彭帥事件致中共大外宣內訌

中國網球名將彭帥事件持續發酵。中共大外宣系統就事件的處理發生內訌。這一反常情況引發觀察家關注。

彭帥於11月2日在微博指控前中共政治局常委張高麗性侵。在失蹤19天後，彭帥現身公共場合，不過，有關她的照片和影片都來自中共官媒的記者個人推特，而且疑點重重。11月21日，國際奧委會主席托馬斯‧巴赫（Thomas Bach）曾與彭帥視訊通話，彭聲稱自己很安全。但彭帥本人能否自由發聲仍是問號。

一般定義的中共整個對外宣傳系統，除了在國內的宣傳總部，還有大外宣官媒和在境外各類中共機構、不同面目出現的媒體、孔子學院等等。此外，中共外交部，派駐外面的使節也屬於大外宣的一部份。

中共應對彭帥事件的手法，持續引發國際社會的譴責聲浪。最新消息是，國際女子網球協會（WTA）周三（12月1日）宣布，暫停在中國包括香港舉行的所有網球賽事。

然而中共大外宣內部也已出現不同意見，這在外界看來是罕見的。

三篇內訌文章

11月底在中共大外宣領域出現三篇文章，均批評中共處理彭帥事件失敗。

其中，親共背景的《南華早報》前總編輯王向偉，11月27日在該報撰寫題為「中國拙劣的審查員將彭帥的爛攤子變成了損害全國聲譽的重大事件」的文章。

這篇將矛頭指向中共官僚體系和審查員的文章，直指官方掩飾傾向和他們愚蠢的決定，是想保護退休的前副總理張高麗，「高壓、自上而下的審查和強制手段在國內效果很好，但在世界舞台上卻是徒勞的」。

王正偉認為，中共這樣做「只是給那些呼籲抵制北京冬奧會的人提供彈藥」。他認為，當局不太可能對彭帥的指控展開透明調查，這與習近平謀求第三任期的政治穩定需要有關。官員們可能將國際上的憤怒視為抹黑中共領導人而不去照鏡子。於是「每年中國花費數十億人民幣，投入大量資源和人力」的「講好中國故事」，只能「付之東流」。

王向偉，在1996年加入《南華早報》，2011年任總編輯，曾任吉林省政協委員。王向偉時期的《南華早報》被指親共，如2012年壓制報道李旺陽事件。2015至2016年間，中國富豪馬雲完成對《南早》的收購，王正偉離任。該媒體仍一直被一些人士質疑，認為其有中共江派大佬曾慶紅背景。

另一文章來自立場親共的英國時評人湯姆‧福迪（Tom Fowdy），他在「今日俄羅斯」（RT）發文，直批中共大外宣對彭帥事件做出的解釋和回應「差強人意」、「缺乏說服力」。並稱那封CGTN（中國環球電視網）聲稱由彭帥發給WTA的所謂英文郵件更像是一張有著懸停光標的文檔截圖，是「拙劣的公關處理方式」。而這暴露中共「在公關和輿論傳播方面做得很糟糕，甚至可以說是糟糕透頂……幾乎只是『政治鼓吹』」。

他接著說，「中國（中共）媒體的預算驚人，但花錢卻鋪張浪費」，「通過購買殭屍粉誇大了他們的粉絲數量，而且twitter（推特）上的『國有媒體』標籤並沒有提高他們的影響力」。

公開資料顯示，湯姆‧福迪自稱畢業於牛津大學的中國研究項目，主要關注中國、北韓和南韓問題。他在中共大外宣CGTN和俄羅斯政府對外宣傳機構RT等網站開設專欄，撰寫了大量為中共在新疆、香港、疫情等爭議性問題上辯護的時評文章，被一些網友稱為「洋五毛」。

湯姆‧福迪的這篇文章於11月25日被RT翻譯成中文發表在其官方微博。文章隨後在大陸被封殺，到29日，湯姆‧福迪在微博上透露，他因該文「被禁止為CGTN寫作」了。

同樣是立場親共的港媒《明報》11月26日也發表曾志豪的評論文章，調侃香港媒體失去「自由」之後，讓中共在彭帥事件更失去人心。文章稱，以前大陸發生這麼大的「八卦新聞」，香港的傳媒可以凸顯「兩制」的優勢，享受大陸傳媒沒有的「新聞監督自由」；今天好了，和大陸看齊，港台疑把「彭帥失聯」的新聞下架，其它傳媒把「高麗」消失，「結果是中國故事更加無人相信」。

文章直言：「中國特色的危機處理」，就是解決提出問題的人。當一切公關手法無效，便要用最後武器：「堅決反對外部勢力政治干預」，把外界對彭帥的關注全部轉換成「政治陰謀」，「運動政治化」，「藉人權事件說三道四」。

時事評論員李林一對大紀元表示，「這些事情背後有一些原因，反習勢力在動作。一個基本的判斷是，涉及前常委的處理方式，一定會通過習近平。王滬寧都做不了主。彭帥事件會給反習勢力機會，用來攻擊習。」

原大陸體制內智庫專家、資深媒體人David Li（化名）在接受大紀元採訪時表示，所謂大外宣分屬不同的派系，其政治背景資金來源乃至訴求表達都不一樣。

他認為，處理彭帥事件出現混亂，顯然不是一般輿論管控部門所為，其宣導模式肯定得到中共最高領導人的默認，如此重大的操作，絕非一般常委所為。

David Li認為，大外宣相互駁斥是一種常態，因為所有謊言都會被戳穿，即使失控對於中共來說也沒有甚麼關係，「這是一個野蠻而又無恥的政黨，其所幹的一切都是為了政權安全，根本不會在乎甚麼臉色」。

學者：彭帥事件讓外界識破中共大外宣

台灣國策研究院行政總裁郭育仁對大紀元分析說，從11月的六中全會開始到現在，中共與國際社會的關係有一些微妙的變化。國際社會，特別是世界上主要的民主國家，本來就對在北京舉行冬季奧運會持質疑態度。這期間彭帥事件就像一個導火線，讓國際社會更看清楚，中共大外宣經不起這種實質事件的考驗。

「當國際體壇一再呼籲，要中共把彭帥的下落跟現狀交代清楚，中共還是做不到，中共一直在用的這種大外宣就被看破手腳了。所以彭帥事件引發民主國家抵制北京冬奧的可能性變得非常高了。」

按計劃，2022年2月，北京將舉辦冬季奧運會。

郭育仁說，世界上幾個主要的體育協會、運動協會都已經表態會抵制北京冬奧。這一股力量會拉動世界上主要的民主國家改變對北京冬奧的態度。

郭育仁認為，中共大外宣受挫還有一個特殊的原因，就是歐洲的一些國家，尤其前蘇聯的加盟共和國，比如立陶宛，他們識破了中共大外宣本質，「這兩年我覺得火是從歐洲開始燒起來的」。

今年5月底，習近平曾在中共內部會議表達對當前大外宣工作的不滿，要求努力塑造「可信、可愛、可敬」的形象。

郭育仁說，中共把這個手法用在中東歐時會有反效果。「他們在蘇聯時代經歷太多了」。

「我今年有很多機會跟一些前蘇聯的國家，包括烏克蘭、波蘭，還有匈牙利的一些智庫開會，也有討論到這些，包含假訊息，這種共產黨非常慣用的宣傳手法，不管是內宣還是外宣。」郭育仁說，「這些中東歐國家的智庫表示，中共是在傚法當年的蘇聯，手法非常類似。」

郭育仁還說，中東歐國家揭露中共外宣的這種伎倆，在歐洲傳得非常快。「我們在與德國、法國，還有英國的智庫在開會時，他們也會提到類似的狀況。這種外宣手法會造成其它民主國家對中共的不信任度越來越高。」

「在沒有實際例子發生的時候，懷疑的程度還沒有那麼高。現在彭帥的事情就成了導火線，讓大家看清楚，你沒有好故事可以講，你就是一個共產極權國家。」他認為，接下來中共所謂的講好中國故事的外宣策略會慢慢收縮。一個原因是國內的經濟狀況相當不好了，外宣資金和預算要緊縮。另外就是因為時間越久，中共壞的案例就越多，講好故事也不會起作用。

郭育仁說，中共外宣的本質就是一種欺騙的手段，就是把黑的講成白一點，把壞的講成好，去美化中共。

他舉例，「一帶一路」就是戴著良善的面具，其實要實行的是掠奪，「像在太平洋的這些島國，在非洲的一些國家，中亞的國家，只要一帶一路有經過的國家，現在都陷入很大的債務陷阱」。

郭育仁說：「這就是壞故事，你無論怎麼去吹，要說好中國的好故事就說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