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主義」帶來了身份政治(identity politics)和取消文化(cancel culture)的傳播。魯賓表示:「政治無處不在,對我來說,這是一個信號,表明這個體系有一些非常不健康的東西。」本期節目中,採訪脫口秀主持人、《不要燒掉這本書》(Don’t Burn This Book)的作者魯賓(Dave Rubin)。他將在新書發表後,進行一個月的「隱居」(disappears off the grid)。

(接上周一文)

魯賓:我希望不同想法的人能結成聯盟,說:「你知道嗎,你信仰虔誠,這個人正好是同性戀,你不認為毒品應該合法化,這個人相信大麻應該合法化。但這些都不是問題,現在正在受到(左派)攻擊的是(美國)體制性問題(structural issues)。」

「美國(建國)根基的體制性問題受到(左派)攻擊。讓我們先擱置其它事情,讓我們自己做好,讓我們把這些東西爭論清楚。」我認為,右派會有一個真正的機會。

這就是為甚麼在許多時候,左派變得越瘋狂,對所有人而言反而會越有利,只要他們沒有毀掉一切。因為它正在喚醒一批又一批的人。就像沃爾夫那樣,我昨天和她聊過,她正在明白過來。

但是你知道,在多數情況下,你不會像沃爾夫那樣(即從前是左派,但受到左派打擊)清醒過來,很少人能做到這一點。歐文斯(Candace Owens,美國黑人保守派作家、脫口秀主持人,2017年一夜之間成為右派)以前信奉左派,她就是這樣清醒過來的。對大多數人來說,這個清醒過程緩慢、令人震驚。它是這樣的:清醒,沉睡,清醒,沉睡,然後最終清醒過來,你必須給所有這些人留一個空間。

沒有任何通訊 消失一個月去讀書

楊傑凱:你即將發布你的新書,然後消失一個月?

魯賓:是的。我們要這樣做。7月30日之後,我將消失一個月,這將是我第五年這樣做了,沒有手機,沒有iPad,沒有電腦,沒有電視,沒有新聞,沒有時事,甚麼都沒有。我將消失一個月。我不做任何技術工作,我要去抓緊時間讀讀書。我要坐在海邊沙灘上,去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然後我9月1日回來,喜劇演員卡羅拉(Adam Carolla)將主持這個(The Rubin Report,魯賓報道)節目,他會做長約兩個小時的節目,彌補我這段時間的空缺。據我所知,(卡羅拉講的話題有)拜登的大腦(動脈瘤)將爆炸嗎,美國將處於共產主義政權之下嗎。誰知道今年會發生甚麼事情?COVID將被封鎖幹掉嗎等等議題。

楊傑凱:等一下,等一下,不會的。一個月內,美國不會存在一個共產主義政權。

魯賓:好吧。你是一個夢想家,你是個樂觀主義者。我們將看看會發生甚麼。但是,是的,我將在(7月)30日發布這本書,然後有幾個與我的技術公司Locals.com相關的重大公告,我們將在那天宣布,然後我就消失了,這是一個很好的「隱居」(go off the grid,玩失蹤)方式。

楊傑凱:你在5年多前就開始這樣做,可能只是為了保護自己免受攻擊等等之類的事情?

魯賓:我一直承受著很大的壓力,在某種程度上,這像是在開玩笑,我能做到嗎?這是很瘋狂的事情。我只是想,我能做到嗎?但另一方面,我意識到,在某種程度上我需要這樣做。

壓力——我現在可以拿它開玩笑,因為一切都很好。但仇恨和暴徒等等所有這些事情所帶來的壓力,確實讓我付出了代價,我在書中談到了這一點。我患上了一種叫「脫髮症」的自身免疫性疾病,我確實掉了大約40%的頭髮。我在頭髮中噴灑粉末,然後我服用了一種非常具有實驗性的藥物,導致身體的其它各種問題。

但後來我意識到,如果我打算玩這個遊戲,如果我打算這樣做,我最好想出一個適當的方法減壓。這是我開始這樣做的部份原因。可能你知道,我在周末不發推文。

我儘量不把我的手機帶進我的睡房,因為你晚上做的最後一件事,不應該是刷看推文。而你早上做的第一件事,也不應該是查看對你的評論。我試著想出一種辦法,在我們生活的這個數碼氛圍中,給自己留出一點空間。

楊傑凱: 確實如此。你在遠離屏幕(descreening)方面都有甚麼經驗?和你一樣,我基本上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屏幕上。但實際上,你每年有一個月的時間是不看屏幕的。

魯賓:說真的,不看屏幕,有時候非常難做到,即使你把所有的電子設備都收起來。如果你是一個正常的社會成員,除非你躲在地下室裏,如果你去漢堡店,他們通常會有電視。

你去健身室(也會有電視),到處都有電視,在所有這些地方(都有電視)。我真的不得不想辦法來避開所有這些。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去年,即2020年,由於封鎖,是最容易做到這一點的一年。我一直都待在家裏,實際上令不看屏幕變得很容易。今年肯定會更具挑戰性,我現在正在經營其它業務,這也是一個挑戰。但這很關鍵,真很關鍵。

我知道我能奢侈地享受到,是因為我身邊有一個很好的團隊,我有一個助手,在我不在的情況下,他們會照看我的業務,確保其不會崩潰,並準備好我的歸來。

但我發現這段時間非常超然。總有那麼一段時間,我想說的是,大約過了一半,就像,哇,我的大腦已經平靜下來了。我的想法改變了,變得更加耐心。

我是很冷靜的人,但我感覺更清醒平靜。如果我去商店,我會對收銀員更加友好。我們不知道這種方式是如何感染和影響我們自己的。

上述就是為甚麼我這樣做的原因。

挑戰自己 「隱藏」起來

楊傑凱:我也打算這樣做,我要向自己和我們的製片人提出一個挑戰,向我們的觀眾提出一個非常簡單的挑戰,因為我懷疑過去幾年來,這是對你很有幫助的。即使消失一天,我想對我們中的一些人來說,也可能是很困難的。這是我的挑戰,這是我對自己的挑戰,對我們這裏的製片人和觀眾的挑戰。花上一天時間(隱藏起來)。

魯賓:(「隱居」)一天吧。我向你發出一個挑戰,我給你的挑戰是,你不必在這個周六做「隱居」這件事,因為你現在正在路上。但是,也許下周六,或者是你「隱居」的第一個周六,就用這一天。只有你獨自一人,周五晚上把你的手機放在樓下,把它忘掉,直到周日早上才重新開機。

你猜怎麼著?對,你會頻繁翻找你的口袋,你(耳中)會聽到幽靈般的(手機)嗡嗡叫聲。你會懷疑是不是發生了甚麼事情,必須要談論一下。但你會好起來的,而且你不僅會好起來,你會變得更好。在這一天中的某個時刻,你會意識到,這種生活有著不可思議的自由,就像20年前我們過的非凡生活那樣。

楊傑凱:你知道此時此刻,我在想甚麼嗎?(對我個人而言)這將是這十年來最大的一件事情。

魯賓:當然。但你知道嗎?即使是你「隱居」起來,你會認識到,無論如何,世界都會照常運轉,且運轉不息。而且你會變好的,我向你保證,你會變得更好。

楊傑凱:我要邀請我們的觀眾觀注,並在評論區留言。如果你這樣做,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它對你有甚麼作用。我也會為你做同樣的事情,我將做一個補充報道。

魯賓:我從來沒有和試過「隱居」一天的人交談過——有時我讓我的Locals節目會員在周末「隱居」——我一次都沒有聽見有人說過:「小伙子,那太糟糕了。」每個人都說這很好,每個人都說這很棒。

順便說一句,我在這裏不是說這些東西很可怕,對大科技所有的問題我也有,你們也都很清楚。我們都對推特洗板成癮。人們經常做一些叫做「陰暗洗板」(doomscrolling,指看到一屏又一屏的負面消息)的事情,人們只是在尋找一些負面的東西。

在過去,網頁通常有個結尾,還記得過去的互聯網嗎?在一個網頁上,你點擊一下某處,然後你就進入末頁,然後你必須點擊back(才能回來)。如今的大多數網頁都可以無限地滾動下去。你就這樣一直刷,一直刷下去。

你打開Netflix,頁面會不停滾動下去。你去YouTube搜索,頁面也會永遠滾動下去。他們讓我們無休止地進行「老鼠賽跑」(rat race,註:老鼠賽跑指一種無休止的、無意義的追求。或為了出人頭地而進行的競爭。通常與疲憊、重複的生活方式有關,沒有時間放鬆或享受),我認為,這對人類大腦沒有任何好處。我有一種感覺,任何從其中抽身而出的人,都可能重拾過去的生活方式,我們現在開始忘記了(的生活方式)。

擺脫科技巨頭的任意擺佈

楊傑凱:我喜歡這個說法。讓我們來談一談大科技,我們創辦Epoch TV的原因之一,我多次提到過,但我還是要說一下,可能你創辦Locals也與這個原因有關。

我自己在想,我能不能報道這個話題?我覺得這個話題非常重要,但是如果我報道了,YouTube是我這個節目的主要經營渠道。如果他們刪除影片怎麼辦?如果他們把我踢出平台怎麼辦?我想這太瘋狂了,我不能這樣想。

無論如何,我們有一個平台,你有一個平台。你還在YouTube上嗎?我主要用它來做節目預告之類的事情。但你是否發現自己在進行自我審查?

魯賓:有一些自我審查。你看,大約一個月前,我採訪了特朗普總統,他說了兩到三句話,我想是三句話,加起來有37秒左右,我們覺得如果我們放在YouTube上,他們會給我們一個違規警告(a strike)。

YouTube的運作規定是,你得到三次違規警告,你的頻道就被永久刪除。

但實際上,一旦你收到了一次違規警告,你就不能再進行直播了,然後接下來他們就會毀了你的頻道。我們按原樣播放了採訪內容,我不喜歡編輯,但我們確實在那三句話上加了聲音屏障(soundbar)。

然後我把全部內容都放在Locals.com上,完全未經過編輯。如果你想加入並收聽,那麼你可以。有一個付費牆(paywall,付費訂閱機制),需要訂閱。但我的確相信,那麼一點點錢,一點點投入是值得的。

我們對Locals會員每月收費5美元,最低費用是兩美元。

這取決於你,作為一個創作者,你想怎麼設置就怎麼設置。但在過去幾周裏,有那麼幾次,我確實碰到了一些嘉賓提出了與選舉舞弊相關的事情。

我不得不坐在那裏思考, 特別是如果我們在做直播,「你看,如果我們只靠YouTube的賞賜,他們隨時都可能掐斷我們」。

確信將被一些科技巨頭任意擺佈,對於營運節目或日常生活而言,這不太妙,這不太好,正是這個原因,我創辦Locals。我欣賞你們開始做電視了,我欣賞人類的聰明才智,當人們認真對待這些問題並進行創新時,這是一件美好的事情。這就是人類應該做的。◇(下周一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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