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兩宋繁華】第十五章 太宗北伐 ②

宋太祖遵照「金匱之盟」，將帝位傳給了弟弟趙光義，即宋太宗。但接下來的兩個順位繼承人趙廷美和趙德昭的下場都很不好，都死於宋太宗之前，許多學者因此對太宗頗有微詞。

◎兩儲君喪命

宋太宗登基六年以後（公元982年），有人告趙廷美謀反，真的假的也無從考證。太宗皇帝將趙廷美罷官，之後貶到房州（今湖北房縣）。兩年之後，趙廷美鬱鬱而終，吐血而死，年僅38歲。另一個儲君趙德昭比趙廷美死得還早。公元979年，太宗皇帝北伐攻打北漢，回軍的時候，將軍和士兵們都指望著皇帝賞賜他們，結果太宗皇帝沒有賞，因為那次打仗是先勝後敗。趙德昭就為將士們請命，對太宗皇帝說，皇上應該賞賜將士。結果太宗大怒，跟趙德昭說，等你當皇上的時候再賞賜也不晚。趙德昭當時就被嚇到了，出去之後問左右的侍衛帶刀了沒有，侍衛說見皇帝怎麼能帶刀呢？趙德昭於是進了一個賣茶和酒的房間，把門一關，找了一把水果刀自殺了。趙德昭自殺後，有人報告給太宗，太宗非常驚駭，跑到趙德昭的遺體旁說，癡兒啊，為甚麼要走上這條絕路。這樣「金匱之盟」安排的後面兩個儲君就都沒有了。

趙廷美

趙德昭

趙德昭害怕宋太宗可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宋太宗心比較狠。我們在上一章談到南唐後主李煜投降之後，宋太祖把他軟禁起來，沒有殺他。太祖駕崩以後，太宗即位，讀到了李煜寫的詞，覺得他還有想復國的打算，所以在公元978年，即他登基的兩年以後，把李煜毒死了。十年之後，當初投降太祖的吳越王錢俶也莫名其妙地死掉了，有人懷疑也是被太宗毒死的。

◎遼穆宗被殺

太宗在為人上與太祖不同，在處理對外關係上也是如此。在他登基第三年，爆發了對北漢和契丹的戰爭。

在此之前，公元969年3月，遼國發生了一場內亂，當時遼國的皇帝是遼穆宗。遼穆宗只喜歡做三件事：喝酒、打獵、睡覺，而且他一睡能睡到第二天中午，國人稱之為「睡王」。如果他只是愛睡覺的話，那也沒問題，但他後來認識了一個女巫。這個女巫對他說，用成年男子的膽做藥，可以延年益壽。於是穆宗開始無緣無故地殺人。他晚年時的脾氣非常暴躁，一次吃飯的時候，廚師給他遞筷子遞得稍微晚了一點，他就把那個廚師殺掉了，所以他身邊的人，人人自危。後來他的一個侍從和一個養花的，還有一個做飯的，三人一合計，聯手把遼穆宗殺死了，之後立了遼世宗（耶律阿保機的長子長孫）的兒子耶律賢為皇帝，史稱遼景宗。

遼景宗即位時正好是公元969年，宋太祖趁著北漢實力比較弱的時機去討伐北漢。公元969年和公元970年，兩次討伐北漢，遼國都派兵援助，宋太祖都沒有佔到便宜。之後一直到宋太祖駕崩，大宋與北漢和遼國之間都沒有再發生戰爭。

◎白馬嶺之戰

太宗皇帝登基以後，宋遼之間發生了三次比較大的戰爭，一個是「白馬嶺之戰」、一個是「高梁河之戰」，還有一個是「岐溝關之戰」。

我們先說一下「白馬嶺之戰」。當時北宋並不是攻打遼國，而是要去滅北漢，但是因為前次打北漢的時候遼國來救，所以這一次白馬嶺之戰就是一場伏擊戰。北宋在山西陽泉市附近的盂縣白馬嶺埋伏了一支部隊，當遼國來救北漢時，北宋的伏兵將遼國軍隊擊敗。

公元979年春，北宋軍隊包圍了北漢的都城太原，5月，北漢國主劉繼元投降，北漢滅亡。北漢是五代十國中最後一個被滅掉的國家，所以實際上五代十國是在公元979年由宋太宗結束的。

◎高梁河之戰

宋太宗滅亡北漢之後，帶著軍隊往東走。山西和河北之間的太行山，現在是兩省的分界線。當時太宗率軍東行，越過太行山，到達鎮州（今河北正定），繼續往東走的話，就回到都城開封了。當時將士們都希望回兵，一是打得比較累了，二是打了勝仗之後回去，皇帝肯定會有賞賜。結果太宗沒有回兵，下令繼續北進去攻打幽州，因為他想趁著剛剛滅了北漢，士氣如虹，直接把燕雲十六州打下來。將士們心裏很不情願，但是皇帝下令了也沒辦法。

6月25日，宋軍將幽州城包圍。幽州城守將耶律學古頑強抵抗，同時立刻向遼國皇帝求救。遼景宗派出遼國兩個名將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軫帶兵從兩路援救幽州，和北宋軍隊在高梁河（今北京西直門外）相遇。高梁河之戰打得很慘，北宋全軍崩潰，宋太宗身上中箭。後來宋太宗的死，和在高梁河中箭受傷是有關係的。當時他的馬被射死，他乘坐驢車從高梁河逃走。北宋的軍隊一直跑到涿州（今河北涿州）才停下來。

◎楊業守雁門

之後，遼國開始報復性反擊。公元980年，高梁河之戰的第二年，遼軍大舉入侵北宋。當時遼國派出十萬兵攻打雁門關。雁門關的守將叫楊業，就是小說《楊家將》裏面說的那個金刀令公楊繼業。楊業鎮守邊關，名聲非常響，當時遼國人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楊無敵」。雁門關處地勢險要，兩邊是山，中間一條小路，這條路是貫通山西南北的要道。雁門關就建在這條通道上，從山西北部往南走的話，必經雁門關，那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遼國十萬大軍進攻雁門關的時候，楊業一點都沒有害怕，他只帶了幾百個人，先到雁門關的北邊埋伏起來，等到遼國軍隊過了他們埋伏之地，到雁門關前的時候，楊業的軍隊從後面往前殺，將遼國軍隊擊敗，遼國駙馬侍中蕭咄李被殺。楊業在遼國人的心目中，如戰神一般，所以遼國每次入侵的時候，只要看到楊業的大旗，就退回去不打。

楊業也因此遭到妒忌。《宋史》中記載，「主將戍邊者多忌之，有潛上謗書斥言其短」，意思是戍邊的主將很妒忌他，偷偷地給皇帝寫信告他的狀。這個主將是誰呢？就是潘美，也就是小說《楊家將》裏潘仁美這個人物的原型。

潘美其實也是宋太祖手下的大將，統一南方的時候立下很大的功勞。他寫信給太宗，太宗皇帝看了之後，把告狀的信全部收集起來，就是不處理楊業，還把這些信全給楊業看，意思是我很信任你。楊業後來被封為雲州（今山西大同）的觀察使，但是仍然是知代州事，就是他雖然被封為雲州的觀察使，但他不到大同去，還是繼續鎮守雁門關。

◎蕭太后掌權

宋遼之間有三場重要的戰爭，「白馬嶺之戰」、「高梁河之戰」，還有一個就是「岐溝關之戰」。公元982年，遼景宗去世，他的兒子耶律隆緒即位，史稱遼聖宗。遼聖宗登基時只有12歲，國家權力掌握在太后手中。這個太后叫蕭燕燕，在中國歷史上很有名，她貌美又多才。遼景宗的身體不太好，所以她17歲時，就幫助遼景宗處理國家大事。遼景宗駕崩之前留下遺命說，國家有事的話，就由蕭太后來處理。蕭太后很有知人之明，她任命大將耶律休哥做南京（即幽州城，今北京）留守，同時任命耶律斜軫做北院樞密使，掌握內政和管理遼國的貴族。

這個時候遼國是皇帝小、太后掌權，有人就送了一個不準確的情報給宋太宗，說現在遼國內部不穩，女人掌權，皇帝又小，大臣有猜疑。這實際上是一個假情報，但是太宗就相信了，於是太宗皇帝開始準備下一次北伐。這次北伐發生在公元986年，太宗皇帝經過周密的策劃，兵分三路。那麼這一次的北伐結果如何呢？請看下一章《雁門關外》。（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也已於2019年底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