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首都,北京城內外,每逢所謂的政治敏感日,大批上訪者被數量更多的代表政權機器的截訪者圍堵,最後遭遇的是政權一方的「鐵拳」。

了解中共內幕和訪民情況的人士認為,中共為解決自己製造出來的問題,搞了信訪這套制度。但無論對於訪民還是對於中國社會來說,都是一個陷阱。

「大量的信訪悲劇」

「問來自甚麼地方?姓名,甚麼事情……然後當地的國保或者說截訪人員馬上就來到。」

「有大量的人被抓回去,然後遭受折磨、酷刑虐待,這種太多了。就是我親眼所見到的這種故事真是不忍聽聞啊,太悲慘了。發生了大量的悲劇,就是因為上訪活活被打死。」

流亡美國的中國人權律師陳建剛如是說。

陳建剛對《大紀元》表示,他在北京時看到和聽到大量的上訪者和截訪者「交戰」的真實事例:「各地的截訪的人員,到北京去,幾個固定的點,你比如最高法、信訪局……來自全國各地、各個省市的這些共產黨的打手流氓,沒有任何法律手續,他們其實就是綁架。」

「因為普通老百姓還相信北京有地方說理,但他們到了北京面臨的遭遇就是這個。」陳建剛說。

大陸民主公益人士董廣平表示,「因為中共有一個規定,就是上訪一票否決。你這個單位、你這個地方只要有人上訪,他就是一票否決你,那你這個官員的陞遷他都要一票否決。所以各地的官員在截訪方面下了非常大的功夫。

「他們甚至跟黑社會勾結,跟信訪局、中央的信訪局信訪辦勾結,只要有人來了以後,他馬上通風報信,半路都截走。他們截訪採取了各種各樣的卑劣手段,這當然是跟官員為了保他的烏紗帽有關。」

「這些都是對強權不屈的人」

吳玉喜,湖北省鄂州市梁湖區太和鎮花黃村上吳灣十組村民,因政府侵佔其耕地和宅基地、剝奪其被救濟權而上訪。

8月29日上午,吳玉喜在北京西站被三名自稱警察的人截住,她報警後,北京警察和鄂州駐京辦截訪人員當晚將她送回湖北。地方當局以疫情為由,強制將她隔離在酒店。這已是她6月以來第三次被關押。

記者撥打吳玉喜案責任官員電話——梁子湖區信訪局吳先州手機,語音提示在通話中,無法接通。記者再電太和鎮書記張文選、村書記黃明,電話語音提示在通話中,也是無法接通。

湖北鄂州訪民吳玉喜日前前往北京上訪,遭到截訪人員暴力綁架。(受訪者提供)
湖北鄂州訪民吳玉喜日前前往北京上訪,遭到截訪人員暴力綁架。(受訪者提供)

吳玉喜告訴記者:「我們不喜歡北京,那些高樓大廈不屬於我們。我們訪民住的是貧民窟裏面,過著討飯的生活,討飯的都不如,討飯還可以安穩的生活,我們不一定哪天走在街上就被截訪的人塞上車都成了生活的常態了。

「我們面臨的是貧窮和苦難。沒有正常的生活,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我的信訪路走了10年了,甚至有的訪友走了40年的都有。到現在問題都沒有一個說法,也沒有一個解決的。」

「我聽說全世界只有中國有信訪局。中國有公檢法,從地方到中央層層都有。還搞了個國家信訪局。如果有一句政府按照國家的法律,按照國家的憲法來為老百姓主持公道的話,沒人願意千里迢迢到北京上訪。」

「上訪都是把老百姓逼的沒路走了,逼上絕路,(老百姓)才冒著很大的風險帶著內心的痛苦和對腐敗強權的不屈,帶著一些希望(上訪),這些都是對強權不屈的人。」

湖北潛江工行維權人士伍立娟,9月28日出門旅遊,在潛江火車站銀行三工作人員試圖攔截她。她登上列車後終於順利抵達北京,但是月台上等著她的是更多的維穩人員:省駐京辦的領導姚主任,還有市駐京辦的領導叢景,江漢油田公安局的人,省公安廳的人,還有市公安局的人,都等在那裏了。

伍立娟是湖北潛江工商銀行被逼迫下崗的職工,維權18年,經歷了無數次的綁架、軟禁拘留、勞教與取保候審等。

伍立娟說:「每年遭到三四次的非法綁架軟禁,軟禁在黑監獄,法制學習班,賓館等地方。每次在賓館都是承包一整層樓,十幾個房間,一大群人在賓館大吃大喝,(自己則)在綁架軟禁中遭到毆打,手腕骨節脫離沒有及時醫治導致現在已經是骨質增生,手拿任何東西都痛,連毛巾都無法擰乾,已經是終身殘疾。

「在被綁架後,家裏的窗戶被人砸破,門被人用502膠水封鎖,家裏的網線多次被剪斷。他們用這些下三濫手段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至今對我的信訪依然沒有得到解決,只有打壓。」

維權者的許多故事散見於海外中文網絡和社交平台,而在中國國內,相關消息被嚴控。

溫家寶的那次唯一接訪

信訪是中共治下所謂「人民來信來訪」的簡稱),俗稱上訪。在中共特色的信訪制度下,各級都有信訪部門。在北京,除了中央政府有信訪部門,數十個政府機構和公司都設立了信訪辦。

北京的國家信訪局外每年總是有來自全國各地的上訪人員排著長長的隊伍。

當局在位於北京郊區的久敬莊和馬家樓建立了應對進京訪民的常設接待場所,對外稱為「服務中心」,主要工作是外地來京所謂非正常上訪人員的分流處置。

但馬家樓和久敬莊,外界認為其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保持北京不受上訪者的干擾,本身就是中央政府認可的變相黑監獄。

在北京和全國各地,還有眾多的拘留所以及以「賓館」形式存在的一些場所,更是由地方政府下令建立的非法黑監獄,用來應對到北京上訪被截回的訪民。

在胡溫時期,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的於建嶸教授曾呼籲叫停截訪,撤掉信訪機構,甚至主張廢除信訪制度。但這種聲音近年已經消失。

前中共總理溫家寶是1949年以來唯一曾到國家信訪局親自接訪的中共高層。

2011年1月24日下午,溫家寶來到北京永定門西街國家信訪局來訪接待室,與來自各地共8名上訪見面,現場要求隨行的各部委積極督辦。當時敢言的《南方周末》報道稱之為「開62年之先河」。

但中宣部隨後整肅了正面報道溫家寶接訪新聞的南方報業集團,當時為南方報業撰文的資深媒體人長平後被解聘。

制度陷阱

身在美國的大陸維權律師吳紹平談到中共的信訪制度時表示,這是一個制度陷阱。無論對於訪民還是對於中國的社會來講。

他說,「中共為解決自己製造出來的問題,想維護所謂的社會穩定,在司法系統這個外部解決機制已經失效的情況下,想靠內部引申出來的信訪制度來解決問題。」

「但一套體系從現在的結果來看幾乎全是虛設的,它根本不是為了真正的解決老百姓遇到的問題,而是來耗費民眾的精力跟財力,搞拖延戰術。」

他舉例,因為地方拆遷,官員貪污腐敗,侵害民眾權益等等,要讓他們同級監督同級來解決問題怎麼可能解決?那民眾找上一級來信訪解決。上一級信訪部門一接到信訪,往往就推到下級政府。每年的信訪案件數是各級政府要考核的,它就又把這個事情給推回。老百姓在漫長的上訪過程中,精力被不斷給耗費。

吳紹平說,這個信訪體制還給中共衍生出的一個截訪的產業鏈。

「通常上面通知到地方,地方就會派人去截訪,每截訪一個訪民,參與截訪的人就會有補貼。比如說從一北京拉一個訪民回去的話,他們一趟的費用可能就要花費掉七八萬的人民幣。這個費用就是從維穩經費當中來。」

「他們甚至為了關押訪民把整個賓館,一層或幾個房間。還有一些賓館的經營者,把這個環節賣給截訪人員,形成了一個產業鏈。

「形成產業鏈後,地方上有的時候就會故意製造出上訪事件,他們首先不是去解決這個訪民的問題,那訪民就不斷的上訪,那麼他們就有機會去截訪,就可以從中獲取利益。這樣就養活了一幫人。

「還有些訪民追求改變這個社會,被截訪回來,可能送到法制學習班,或者行政拘留、刑事拘留。官方通常就會以擾亂社會公共秩序,或者尋釁滋事的名義對訪民進行刑拘和判刑。」

吳紹平認為,「中共的信訪制度,完全是為了轉移社會矛盾,然後它又不解決這個矛盾。信訪對於訪民來講,實際上已經是一個大坑。從某種角度講,就是挖坑讓你去跳。」

結語:出路

大陸民主公益人士董廣平表示,在中共這個法制不健全的國家,司法不獨立的情況下,民眾只能上訪,因為他通過正常的法律渠道根本解決不了。民眾主張權利,要求伸張正義,這是任何時候、任何政權都擋不住的。

但董廣平說,「問題的根源正是中共的獨裁專制,出路就是打倒共產黨的獨裁專制,實行真正實行法治民主憲政民主。只有這一條出路,沒有別的出路。」#

(大紀元記者常春、李韻、李珊珊對本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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