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多倫多星報》(Toronto Star)周六(9月18日)報道說,一個來自中國西南部的留學生因在網上發了3則推文,導致僅有2個粉絲的他旋即遭到中共網警的跨海威脅,國內父母也遭國保騷擾。

丹(化名)於2017年9月,第一次通過加拿大的學生證獲得虛擬專用網絡(VPN)接入,這是他生命中第一次穿越中共防火牆。

出於一種保護,他用假名字和假地址註冊了國外的社交媒體推特(Twitter),甚至將性別設置為女;並開始在推特上瀏覽各種話題,包括中國政治對話。

在他抵達加拿大、開始留學生生活後,他也停留在瀏覽推特、從不敢在上面說話發帖,他最多做的就是轉發了3條帖子:諾貝爾獎獲得者劉曉波去世的消息,一個諷刺習近平的短片,以及一張中共政府腐敗圖。

他的推特帳號也只有2個粉絲。隨著課業增加,他漸漸無暇關注推特,他也從不參加校園內的任何政治活動,為了有機會留下來,他刻苦讀書。

突然有一天,他接到國內父親焦慮的電話。「兒子,你是不是在網上說了一些關於中國政府的事情?公安局給我們打了兩次電話。」父親問道。

不久後,丹的微信程序(中國國內的社交媒體)收到一名中共警察的添加好友申請。丹沒有冒然接受,那個警察仍給他不停發信息、甚至打電話。

「我告訴他,他們可能找錯人了。」丹告訴《星報》記者。但警察仍堅持找他。

丹說,「警察告訴我,公安部通過我的IP地址追蹤我,知道我在加拿大的住處。他們有證據表明,推特帳戶屬於我。」但是中共警察從未詳細說,丹到底做錯了甚麼,他是否違反中共互聯網法規或犯了甚麼罪。

從丹提供給《星報》的中共警察跟他對話的截圖和錄音來看,丹試圖用他的法律專長,從警察口中收集信息,警察只是回答「機密」,然後命令他立即刪除「冒犯性」帖子。

當丹試問,「若拒絕刪除則會有甚麼後果」時,警察說:「你將惹上麻煩。」

報道說,「惹麻煩」在中國是一種眾所周知的委婉說法,表示中共的國家迫害;它的範圍可以從反覆上門和打電話,到禁止旅行、找不到工作和軟禁。中共當局還經常威脅其在中國國內的親屬,以壓制海外的持不同政見者。

丹告訴記者,那一刻,「說實話,我很害怕」。

丹向他的一位加拿大教授傾訴,教授鼓勵他向魁北克警方報告。但當他帶著所有證據出現在警察局時,警察說,他們對發生在中國的事無能為力。

這令丹感到沮喪。因為雖然他不確定加拿大警察能做些甚麼來幫助他在中國的父母,但他認為警察至少會接受他的報告,這樣,如果他或他的家人發生甚麼事,他們會有一些檔案。

沮喪之餘,丹刪除了轉發的推特帖子。

回到寢室後,他不禁納悶,中共當局是如何在海外追蹤他的?為甚麼他們會關心他對兩個粉絲的影響?以及像加拿大這樣的民主國家,在保護他的方面怎麼能做得這麼少?

專制政權在跨越國界 追蹤海外自由人

多倫多大學公民實驗室主任羅納德·迪伯特(Ronald Deibert)告訴《星報》,「專制者和獨裁政權能夠比過去更有效地跨越國界,這是一個被忽視的問題。」

「我們假定,跨越國界的聯繫是良性的,但這些也是專制者用來追蹤他們目標的工具,包括記者、研究人員和移民。移居國外並不能給人們帶來曾經的那種保護程度。」

中共官員上門騷擾加拿大選民 影響選舉

報道說,北京領導人認為,他們有權限制定居國外多年、甚至幾代中國移民的言論自由。

報道還提及對溫哥華附近高貴林港(Port Coquitlam)市長布拉德‧韋斯特(Brad West)的採訪。

他的幾十個華人選民收到中共政府官員的威脅電話,甚至這些官員親自上門,這令他感到非常震驚。因為這些人都不是公眾人物,他們大多是來自中國的第一代或第二代移民,從事各種普通職業。

他的選民說,中共官員對「一些小事表示憤怒,比如在社交媒體上發帖或參加某個活動」,韋斯特表示,他已經警告警察和聯邦機構,因為這些華人太害怕,不敢報告。

「聽到說這些人——他們是我們的人民,生活在我們的社區——在加拿大的土地上受到一個外國政府的監視和騷擾,是如此令人不安。」韋斯特說,「同樣令人震驚的是他們十分恐懼。當我們約在我的辦公室見面時,他們希望關上百葉窗。他們就是這麼害怕。」

韋斯特認為,這種騷擾在全加拿大各地都有發生,聯邦情報官員也這麼說。但他擔心,許多被盯上的人默不作聲,因為他們不敢尋求幫助,或者他們認為,如果他們說出來,加拿大的政治家也不會在乎。

聯邦政府部門「加拿大遺產」(Canadian Heritage)的一位發言人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告訴《星報》,它正在與司法部和其它政府機構合作,制定一項戰略,以更好地保障加拿大人的私隱和權利。但是,她說:「鑒於這項重大工作的範圍很廣,我們現在不能提供一個具體的時間表。」

報道說,雖然北京在加拿大的目標往往是華裔,但這遠遠不是一個影響少數人口的邊緣問題。大溫地區有近50萬華裔,約佔該地區人口的20%。大多倫多地區也有63多萬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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