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勞動力市場正發生結構性改變,勞動力逐漸減少,人力成本不斷上升,製造業工人越來越難招,中國「世界工廠」的地位恐在一年內結束。

造成中國勞動力市場優勢銳減的主要原因如下:

人口老齡化

根據中共日前公佈的第7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中國的勞動力人口(15至59歲)總數為63%,較10年前下降了6.79個百分點,60歲以上人口佔總人口達18%,較10年前上升了5.44個百分點。

現任東吳證券首席經濟學家任澤平指出,從普查結果可知,中國老齡化的速度和規模前所未有,1962至1976年出生的「嬰兒潮」人口,正加速步入老齡化,退出勞動力市場。前面享受了多大的人口紅利,後面就要背負多大的老齡化負擔。中國正從過去幾十年的「人口紅利期」,轉入「人口負擔期」。

中共統計局日前發佈的《2020年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顯示,2020年中國農民工總量28,560萬人,比上年減少517萬人。這其中,從事製造業的農民工佔上27.3%,比重繼續保持下滑態勢。根據統計,2008年至2018年,中國從事製造業的農民工數量以平均每年2.84%的速度下降。

任澤平表示,在今後5年,中國人口「老齡化、少子化、不婚化」問題不但會撲面而來,且人口更將陷入負成長。這是中國經濟社會發展最大的「灰犀牛」之一。勞動力的銳減直接挑戰中國的「世界工廠」地位。

用人成本不斷上漲

勞動人口的減少直接導致勞動力市場供需關係的改變。普通勞動者的工資上漲也成為必然。此外,近年中共不斷印鈔,導致通脹嚴重,衣、食、住、行等生活成本也越來越高,勞動力成本也自然升高。 

根據中共統計局4月30日公佈的數據,2020年,從事製造業的農民工月均收入4,096元,比上年增加138元,增長3.5%,是增速最快的行業。而2006年,進城務工經商的農民工的平均月收入為966元,15年間農民工的收入大約增了3倍。這意味著,製造企業的用人成本也跟著上升。

上海一家企業主管王進求在接受大紀元採訪時表示,目前人工成本非常高,對大陸創業者來說,是很大的成本。按照要求,雇主必須為工人購買必要的保險和養老金,約佔工資的三分之一。比如,一個月收入5,000元(約合776.86美元)的工人,除了工人自己要繳一部份社保之外,雇主須另付約1,300元(約合200美元)的各種費用,用工成本非常高。

年輕人不願進工廠

中國勞動市場的一個現實就是,現在的年輕人不願進工廠打工。現在的年輕人多為獨生子女,並且很多受過高等教育,做藍領的意願極低。即使農村孩子也不願再遠離家鄉、父母,到外地從事高強度加班、低福利保障、環境簡陋的工作。

陸媒《財經》也坦承,製造業對年輕人的吸引力正在減弱。更多年輕人寧願在家鄉從事送外賣、開出租、送快遞、直播等新興的既自由又可以掙快錢的服務行業。

王進求表示,年輕人不願意進工廠工作是個很頭疼的事情。許多大學生畢業後,沒有那麼多管理崗位給他們,到企業去呢,又缺乏相應的專業技術,所以就上下不夠不著。 

企業招工難成新趨勢

《財經》在報道中提到,2020年,外出農民工16,959萬人,比上年減少466萬人。浙江、江蘇、廣東等製造業大省,曾一度是外來人口流入大省,現在也面臨著「招工難」、「用工荒」的問題。

董生是廣州仁義勞務派遣有限公司的老闆。他對《財經》說,2006年時企業挑工人,「要多少人,有多少人」。但從2019年開始,招工變得一年比一年難,去年一天還能招200多人,但今年4月末,這個數字下降到70人左右。據陸媒報道,為了招到熟練工人,廣州老闆們不惜放下身段,站在大街上排隊舉著牌子等工人來挑。

國際勞動力市場向東南亞等地轉移

4月29日,《日經新聞》報道說,松下公司將關閉位於上海市的乾電池工廠,把面向北美市場的部份產能轉移至中美洲工廠,原因是面臨激烈競爭、無法實現增長。

在過去幾年裏,大批外資企業撤離中國,將工廠遷往東南亞國家。比如,索尼將北京的智能手機廠搬到了泰國,蘋果將8個代工廠從中國遷往印度,三星關閉了在中國的多家生產手機、電腦、電視的工廠,轉往越南。更早些,耐克(Nike)、阿迪達斯(adidas)、優衣庫(UNIQLO)、無印良品等國際品牌已將代工廠遷往了柬埔寨、越南、印度尼西亞、孟加拉國等地。

據《財經》報道,浙江一位企業董事長前年到烏茲別克考察製造業的投資環境。發現在當地投資,享有土地、廠房、稅收等各方面的政策優惠,當地員工每人月薪在1,000元左右(約合155美元),而且「人家也很能幹,天天加班,沒問題的」。

經濟學上,勞動力由過剩轉向短缺、工資陡然上升的拐點被稱為「劉易斯拐點」(Lewis turning point)。許多外資公司已經發現,中國的「劉易斯拐點」已經出現,開始迅速重新佈局製造工廠。日本大和證券曾作出預測,中國最遲將在2022年失去「世界工廠」的地位。

財商政經研究所研究員張經倫認為,隨著經濟環境的惡化和製造工廠大批外遷,中國還會出現失業大軍,進而擠壓人力成本,但整體勞動人口的下降和社會老齡化造成的負擔會令中國經濟不堪重負,形成一個惡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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