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19日,在掩蓋養老院死亡人數的醜聞被媒體曝光、引發眾怒的8天後,紐約州州長庫莫(Andrew Cuomo)召開新聞發佈會。
強硬的庫莫依舊在狡辯
與外界期待不同的是,會上庫莫「拒不道歉」,反而花大量時間辯解,把外界關於養老院問題對他的批評都稱為「謊言」,而且說他自己以前沒有強有力地回擊謊言「是個錯誤」。
在紐約州的共和黨以及眾多民主黨要求調查養老院真相的情況下,庫莫仍然聲稱,人們對養老院的追責要求是「錯誤的信息」,而且是「共和黨在玩政治」。
「沒有人有權散佈謠言和錯誤信息,造成痛苦,這是政治,這是混亂。」庫莫聲稱,「我不能讓你們在圍繞人們的親人去世這件事情上,對發生的事情撒謊從而傷害紐約人。」
庫莫稱,自己一直沒有更加有力地對付這些「謊言」,現在要面對了,要追求「事實和數據」。
紐約州眾議會少數黨領袖巴克雷(Will Barclay)對此表示,數月以來,州長一直強調「事實和數據」,但是這種「說一套做一套」的做法「一貫是庫莫政府的標誌」。
庫莫秘書內部道歉被公開
2月10日,由默多克控制的、曾曝光亨特·拜登醜聞的《紐約郵報》,在一則包括錄音的報導中披露,庫莫的秘書梅利莎‧德羅莎(Melissa DeRosa)在一次民主黨議員內部電話會議上透露,庫莫政府隱瞞養老院的死亡人數,是因為它可能被特朗普政府司法部用來「對付我們」。
該報道說,德羅莎表示,特朗普指示「司法部對我們進行調查」,在得知調查後,「我們基本上凍結了(死亡數字)」。她還補充說:「所以,我們確實感到抱歉。」
目前紐約州有六百多家養老院,共住有超過10萬名老人。根據州衛生廳的數據,2020年至少有5000名養老院居民染疫死亡,但真實數據被庫莫給掩蓋了。
據霍士新聞(Fox News)報道,紐約州的共和黨人成立了委員會,他們說庫莫有意隱瞞了1/3的養老院死亡數字,準備要彈劾庫莫。
此前,1月28日,紐約州總檢察長萊蒂蒂亞·詹姆斯(Letitia James, 中文名:詹樂霞)發佈報告指,紐約州衛生廳可能少報50%死亡人數。
詹姆斯當時在一份聲明中說:「我們必須了解,為甚麼紐約養老院的居民以如此驚人的速度不必要地遭難。儘管我們無法讓這場危機中喪生的個人復活,但本報告力圖提供公眾應得的透明度,並激勵採取更多行動來保護我們最脆弱的居民。」
除了隱瞞死亡人數,庫莫還在疫情初期(2020年3月)下達命令,讓已經確診被感染中共病毒(COVID-19,新冠病毒)的老人,離開醫院,回到養老院。
庫莫在2021年1月的一次記者會上回應調查時還說,「誰在乎(他們)死在醫院裏,還是死在養老院裏?!(總之)他們死了。」此言引發民眾、特別是家裡有老人去世的民眾的憤慨。
非營利機構「帝國公共政策研究中心」(Empire Center for Public Policy)2月18日發佈的研究報告顯示,2020年疫情爆發初期,紐約州衛生廳在2020年3月25日指示將COVID-19(中共病毒)確診患者從醫院送回養老院,這與養老院居民死亡增加在統計學上具有統計顯著性(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報告說,在2020年3月下旬至5月初,該爭議性措施被執行期間,進入養老院的染疫居民為6,327人,其中約有數百人甚至很可能超過1,000人的死亡與此政令有關。
明知中共病毒傳染力非常強,為何還要把已經被感染的老人趕回養老院,讓其他老人更容易被傳染呢?
《紐約郵報》報導還說,庫莫面對批評依舊強硬的原因之一是,南區美國檢察官奧黛麗·史特勞斯(Audrey Strauss)是庫莫秘書德羅莎的婆婆。如果司法部調查庫莫政府拒絕移交關於養老院死亡人數的數據,將案件移交給曼哈頓聯邦檢察官,案子會到史特勞斯手中。
在分析庫莫為何要把染疫老人趕回養老院之前,我們來看看庫莫的簡歷。
克林頓喜愛的民主黨繼承人
安德魯·馬克·庫莫(Andrew Mark Cuomo)1957年12月6日生於紐約皇后區,他父親馬里奧·庫莫(Mario Matthew Cuomo)從1983年擔任紐約州州長,直到1994年,共12年。
安德魯一家是意大利裔美國人,母親是Matilda Raffa,弟弟克里斯是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的新聞主播。
安德魯1979年畢業於紐約福坦莫大學,1982年從紐約奧爾巴尼法學院畢業。這一年正是他父親競選紐約州州長的時候,作為父親的助手,35歲的安德魯·庫莫就開始踏入政壇。1993-2001年他曾在比爾·克林頓政府內閣中任職。
克林頓是如此喜歡和信任安德魯,1999年1月19日,比爾·克林頓總統率領閣員到國會發表國情諮文期間,安德魯·庫莫被指定為「確定倖存者」(Designated survivor)在一處秘密安全地點待命,以便在聚集在眾議院會議廳中的總統、副總統以及其他的官員面臨災難時,能按照美國總統繼任順序繼任總統職位。
安德魯在1997-2001年擔任過美國住房與城市發展部部長,2006年當選紐約州檢察總長。
2010年州長選舉時,53歲的他代表民主黨以62%得票率當選紐約州州長。當選州長後,他於2011年推動紐約同性婚姻合法化,並對企業減免稅款,2014年安德魯-庫莫連任紐約州長。
2020年12月,拜登當選總統之前,4位司法部長候選人中就有安德魯-庫莫,不過最後拜登挑選了法官梅里克·加蘭(Merrick Garland)。
養老院醜聞曝光之前,拜登總統曾讚揚庫莫對紐約州疫情的處理,稱其工作「很出色」。不過,2月12日白宮發言人珍‧普薩基(Jen Psaki)被問及拜登是否信賴庫莫時,她避而不答。
安德魯庫莫的前妻凱莉·肯尼迪的父親羅伯特-肯尼迪,就曾擔任司法部長,不過庫莫和凱莉1990年結婚,2005年離婚。
初期不願封城 後期隱瞞養老院死亡人數
早在美國疫情爆發的2020年3月,紐約州州長安德魯·庫莫就說,隔離紐約州將是「荒謬的」,他表示,「紐約不想當武漢、不想被封城」,於是紐約在較長一段時間防疫措施非常鬆動,導致紐約確診案例佔全美確診病例的一半。
那時的美國總統特朗普也表示,隔離紐約州「沒有必要」。
在這一點上,庫莫和特朗普看法一致。
2020年12月2日,一向敵視特朗普總統的紐約州州長庫莫,突在一次疫情發佈會上批評媒體不尊重總統。
庫莫稱,他從未聽過有人用這種語調跟總統說話。他又說,現在的媒體都帶有偏見、不知實情,更直斥媒體「沒智慧」及「不專業」。
此前,特朗普給庫莫很多幫助。
疫情開始時,庫莫頻頻抱怨床位不足,特朗普迅速派遣世界最大的軍用醫療艦舒適號(USNS Comfort)和醫療艦編制的慈悲號(USNS Mercy)至紐約港。紐約呼吸機嚴重不足時,特朗普又啟動戰時法律《國防生產法》(Defense Production Act),使呼吸機在最短時間內得到充份供應。
然而在美國大選時,庫莫卻攻擊特朗普總統抗疫不力。
據林伍德(Lin Wood)律師披露,一些州長可能參與了一項「口罩回扣和洗錢計劃」,該計劃以購買中共病毒抗疫用品為由,將巨額資金寄往中國,然後由中共將這些黑錢以回扣形式回贈州長家人或其下的商業實體,紐約州州長庫莫或在其中。
2020年8月份,特朗普總統要求司法部對紐約州展開調查,並說紐約州殺死了養老院的老人。幾乎與此同時,州議會要求州政府公佈養老院死亡人數,但都遭庫莫拒絕,因為他不希望死亡數字被司法部用來「反對民主黨」。
「很多同僚和媒體都被庫莫喝斥侮辱過」
金兌錫(Ron Kim)是紐約皇后區的民主黨州議員,他的叔叔2020年4月在養老院因病毒不治身亡,金議員一直強調養老院死亡人數的透明度。
在接受霍士電視採訪時,金說,庫莫要求他發表聲明支持庫莫,否則就要摧毀和終結他的政治生涯,金議員表示受到非常不公的待遇。同時他告訴《紐約郵報》,他得到了不少民主黨同僚的支持。
紐約市市長比爾·白思豪(Bill de Blasio)2月18日表示:「我相信金議員。他不應該被這樣對待。我很佩服他這樣站出來。」他說金議員描繪的情景聽上去很熟悉。很多人,包括政治同僚和媒體,都被庫莫喝斥侮辱過。
前阿肯色州州長麥克.赫卡比(Mike Huckabee)也在接受霍士採訪時說,庫莫這次有麻煩了,因為連民主黨內最激進的眾議員亞歷山大·奧卡西奧·科蒂茲(Alexandria Ocasio-Cortez, AOZ)和艾力寶雲(Alec Baldwin)等都已「聞到了水中的血腥味」,開始追捕他。
「他的霸道終於被抓住了,人們不再假裝害怕他,都敢說出來了」,赫卡比補充道,「我想,他的時間有限。他可能會完成任期,但我想,這是他在政治上的最後一件事。」
赫卡比還批評了CNN的主播、庫莫的弟弟克里斯(Chris Cuomo)試圖轉移和淡化這次爭議,該電視台除了不安排播出相關新聞外,還安排克里斯對他哥哥的另類採訪。
「(左派)媒體從一開始就把庫莫當成某種英雄對待,但我們談論的是數以千計因他發佈的(養老院)指令導致死亡的人士,他強制要求新冠病毒(中共病毒、COVID-19)患者——高傳染性患者——進入養老院,進入我們國家最脆弱的人群所待的地方。」赫卡比說。
民主黨呼籲解除其緊急權力 共和黨要換人
至少14位紐約州民主黨議員呼籲解除庫莫的緊急權力。他們說:「雖然COVID-19測試了我們人民和我們州的極限,且在大流行初期要求政府改組決策,以做出迅速而必要的公共衛生判斷,但很明顯,授予州長擴大的緊急權力,現在再也不合適了。儘管這位行政長官發佈指令的權力將於4月30日到期,但我們敦促參議院推進,並儘快採用廢除的辦法。」
2月19日,紐約共和黨官員表示,他們有意讓長島的國會眾議員李‧澤爾丁(Lee Zeldin)2021年競選紐約州長,以取代庫莫。
澤爾丁是一名退伍軍人,2020年11月,他輕鬆地再次拿下紐約第一國會選區、長島薩福克縣的第四個任期。他表示,庫莫的政治策略是「恃強凌弱」,「充滿了報復和怨恨以及背信棄義」。
庫莫曾在2020年1月公佈一項預算提案,其中包括使代孕合法化,比如同性戀夫婦可找人代孕生孩子。不過最後此提案沒有被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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