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 : 【秦皇漢武】 第三十五章 李廣難封( 3 )

李廣以封侯為自己的畢生目標，在征戰中有勇有謀，曾經數次立下赫赫戰功，而且深得百姓與軍士的愛戴，但卻落得拔刀自殺的結局，終生未能實現封侯的願望。

其實李廣是可以不死的。在李廣的軍旅生涯中，曾有幾次被判死刑。漢代的時候，被判死刑是可以花錢贖罪的，比如說龍城之戰，那一次李廣就是全軍覆沒，他自己也一度被抓，隨後僥倖逃了回來。後來李廣花了一筆錢，把自己的命給贖回來了，被廢為庶人。因為他有才，後來漢武帝還是又啟用他出去打仗。

這一次李廣為甚麼死了呢？因為第一，他覺得沒有機會了；第二，他實在是太老了。漢代是23歲的時候可以參軍，李廣參軍的時候是漢文帝十四年，就是公元前166年，到「漠北之戰」的時候是公元前119年，也就是說，李廣跟匈奴打了四十七年，將近半個世紀的戰爭。如果李廣是23歲從軍的話，這時已經70歲了，李廣覺得，他不可能再有機會封侯了，人生已經沒有甚麼前途可言了，所以李廣也就自殺了。那麼，李廣到底為甚麼窮其一生難獲封侯呢？

李廣

◎報復心重濫殺無辜

如果看一看《史記‧李將軍列傳》，大家會發現李廣這個人雖然對士卒很好，但是他也有兩個做得不夠光明磊落的事情。一個事情就是，第一次李廣被廢為庶人的時候，有一次他到霸陵附近打獵，霸陵是漢文帝的陵墓，晚上回來的時候，李廣要經過霸陵。霸陵有一個守陵的人（霸陵尉）問道，「甚麼人在夜間要走過漢文帝的陵寢？」當時跟著李廣的人就說，這是以前的將軍李廣。那個霸陵尉就說，不要說以前的將軍，就是現任的將軍也不可以從這裏走。於是就把李廣扣在那個地方。當時古人是十里為一亭，那裏有一個小亭子，李廣就在那個地方住了一宿。

後來李廣被任命為將軍的時候，李廣跟漢武帝請求說，我想要那個霸陵尉跟著我。漢武帝同意了。於是李廣就把霸陵尉調到他的軍中，霸陵尉剛一來，李廣就把他給殺了。

可見李廣這個人報復心很重，這是李廣做得不夠好的一個地方。

◎殺降損德難獲封侯

還有一個事情就是，李廣有一次遇到了一個會看相的人，這個人叫王朔。他就跟王朔說，自漢朝攻匈奴以來，歷次戰爭我沒有一次不參加的，各部隊校尉以下的軍官，才能還不如中等人的，都有幾十人因攻打匈奴有軍功而被封侯。我不比別人差，但卻沒有一點功勞使我得到封地，這是甚麼原因，難道是我的骨相不該封侯嗎？還是本命如此呢？王朔就看他的面相，然後問他，你有沒有做過讓你非常後悔的事情？李廣說有。他說有一次羌人來投降，大概有800個人，「我接受他們投降之後，就把他們全殺了，這件事情我至今想起來還很後悔。」王朔說，殺降這種事情，是一件最不吉利的事情，這就使你終身都不可能再封侯。

通過這個故事，我們就會看到，李廣不能封侯並不完全是因為他的命不好，確實是因為他做了這麼一件大損陰德的事情，才有這麼一個結果。我們再反過來看，我們以前曾經提到過，衛青在封侯之前，有一個囚犯說，你要封侯。衛青說，這可能嗎？周亞夫也是別人說，你要封侯。周亞夫說，可能嗎？命中注定要封侯的人，你是推也推不掉。李廣這樣命中注定不能封侯的人，你是爭也爭不來。

所以一個人的命運其實是有定數的，如果你不能改變命運的話，最好是改變一下自己對待命運的態度。如果李廣在迷失道路後，衛青審問他的時候，他想到的不是衛青對他如何的不公平，而是覺得這是他當初無故殺死那800個羌人的報應的話，那麼也可能他就不會因為激憤而自殺了。

◎懷恨報復李敢喪命

雖然說李廣的死跟衛青有些關係，但是衛青這個人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人，他做這個決定是漢武帝的命令，他是不得不做的。

李廣有三子。李廣死時，他長子李當戶、次子李椒都已經過世，僅留下幼子李敢。李敢一直對衛青懷恨在心。

李敢這個人我們前面曾經提到過，他先是跟著驃姚校尉，後來跟著驃騎將軍霍去病，在出去打仗的時候，他立了功，被封為關內侯。李敢始終覺得，是衛青的命令造成他的父親李廣自殺。於是有一次，李敢把大將軍衛青給打傷了。衛青受了傷卻不跟別人講，他為李敢隱瞞這件事情，也沒有處罰李敢。一個大將軍被手下人打了之後，居然能夠有如此胸襟，著實是很難得。

但是他的外甥霍去病就不一樣了，霍去病知道他舅舅被打了，而且知道是被李敢打的，很生氣。有一次霍去病、漢武帝還有李敢，他們出去打獵的時候，霍去病一箭就把李敢射死了。漢武帝也知道李敢的死，是因為當時他打傷了衛青，所以漢武帝就跟李敢的家人說，李敢是被鹿給撞死的。

李廣孫李陵也善射，愛士卒，領兵深入匈奴，兵盡糧絕而降匈奴，武帝得知，將李陵母親妻子全家斬首處死。李廣家聲，從此不振。

前面我們講了大漢和匈奴的戰爭，特別講到了三次重大的戰役：河南之戰、河西之戰和漠北之戰。其中河西之戰，打通了大漢通往西域的道路，使得中原的經濟和文化得以向西傳播，一直到達中亞、西亞、歐洲，甚至是北非。那麼是誰西行萬里，打開了這一通道呢？請看下一章《絲綢之路》。◇（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讀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秦皇漢武》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製作的影片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於2019年底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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