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3月10日考察武漢的同一天,受到前所未有嚴厲斥責的「發哨人」艾芬醫生的專訪文章遭當局全面封殺。網民用豎排、英文、火星文及甲骨文等方式接力轉發,以表達對當局的不滿和抗議,令該文「復活」。

接受專訪的艾芬是武漢市中心醫院急診科主任,也是「吹哨人」李文亮醫生的同事。2019年12月30日,她拍下一名不明原因肺炎病人的病毒檢測報告,並將其中「SARS冠狀病毒」字樣畫上紅圈,傳給自己的同學及醫生群組,希望他們注意防範。

這份報告此後在醫生圈內廣為流傳,轉發這份報告的還包括李文亮等8位被警方訓誡的醫生。艾芬也因此在今年1月2日被醫院紀委約談,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嚴厲的斥責」,稱她是作為專業人士在造謠。

10 日《人物》雜誌3月刊以「發哨子的人」為題進行了報道。文章顯示,正是當局不斷隱瞞、忽視疫情的嚴重性,讓武漢中心醫院有多名醫護感染。中心醫院已有4名醫生死於武漢肺炎,有超過200名醫護感染。

艾芬在採訪中說:「早知道有今天,我管他批評不批評我,『老子』到處說,是不是?」艾芬還披露被醫院高層威脅和約談的細節,文章很快傳遍網絡,也再次點燃了民眾對官方瞞報行為的憤怒。

2 月 15 日,加州中國留學生紀念李文亮醫生。(Getty Images)
2 月 15 日,加州中國留學生紀念李文亮醫生。(Getty Images)

病毒傳播幾個月 文章傳播不到兩小時

目前武漢肺炎疫情仍在傳播,而文章發表不到兩小時,遭到網信辦全網刪除。媒體人沈先生向自由亞洲電台透露,該報道出來後很快遭到封殺,來自中宣部的命令要求全網刪除,並禁止任何傳統媒體轉發。

「刪帖是法西斯行為,是白色恐怖」,中國導演葉大鷹在微博上也難掩憤怒,他的祖父是中共元老之一葉挺。葉大鷹說:「一個連醫生講真話都要冒生命危險的體制,一個只允許歌功頌德的社會,還有甚麼幸福指數可言呢?」

網民反審查全力傳播

官方的封殺引發眾怒,網民像接龍一樣,用各種版本讓文章一次次起死回生,與背後強大的審查較力。一天之內,先後出現了倒讀版、豎排版、繁體版、甲骨文版、火星文版(符號代替)、emoji版、摩斯密碼版、最高指示版、盲文版、英文版、德文版、圖片、滾屏、音訊、密寫版。以奇招保留文章並散播開去,但有部份帖文仍被刪。

為了表達對官方的憤怒,網民們全力將這些版本發佈到微信、微博,臉書、推特等任何能找到的平台上進行超限傳播。

當局壓制輿論引發全民憤怒

一直關注此事的媒體人、作家羅四鴒認為,網民層出不窮地轉版接力傳播,其用意是直接表達對官方封殺的不滿,而這種大規模的自發性反抗很罕見。而此次輿情的規模,可能也僅次於李文亮去世時的輿情。

羅四鴒說:「像火星文和西夏文你是沒辦法閱讀的,完全就是為了對抗這個審查,諷刺這個刪帖,所以這個好有意思。因為集權最可怕的是顛倒是非黑白,它是不讓你說,只能他們說。網友這種抵抗他就是很直接的對他們這種權力的一種諷刺。我覺得這已經是很積極的抵抗了。」

「發哨人」發表的同一天,習近平自疫情爆發兩個月以來首次訪問武漢。外界認為,此次輿情和習近平現身武漢也有關。醫生說真話遭全面封殺,而當局在此次疫情中弄虛作假,招致網民更強列的反感。  

另據熟知中共宣傳管控體系的業內人士認為,此次中宣部再次壓制輿論,引發全民憤怒。並且民眾現在不滿的是,至今沒有人為此次人禍擔責。

海內外網民也紛紛聲討:「現在的文字獄遠超任何一個朝代!」「以後得用密碼寫文章,附上密匙。」「這個政權已經喪心病狂了!」

「看到摩斯碼版,二進制版,emoji版這些東西,真覺得悲哀。一個國家居然搞成這種奇葩狀態,真是千古奇聞。」「用火星文發的都刪了!甚麼樣的政府啊!人民毫無發聲的權利!太難過了!」

「各種版本在網上都傳瘋了!以這種創新技術的方式突破網絡封鎖,傳遍全球,走向世界,真是史無前例呀!原始版本很平和,並沒有任何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內容,中宣部怕甚麼呢?」

「訓誡吹哨人,高調宣佈『可防可控』的,才是前無古人的禍國殃民!拍板開啟生化武器研究的,更是世界的罪人!」◇

中國網民接力轉發被封鎖的專訪文章。左圖為火星文版,右圖為漢語拼音版。(網絡圖片)
中國網民接力轉發被封鎖的專訪文章。左圖為火星文版,右圖為漢語拼音版。(網絡圖片)

左圖為甲骨文版,右圖為金文版。(網絡圖片)
左圖為甲骨文版,右圖為金文版。(網絡圖片)

左圖為德文版,右圖為英文版。(網絡圖片)
左圖為德文版,右圖為英文版。(網絡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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