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山東曲阜「逃兒村」故事被一網民製作成影片在社交媒體上廣傳。影片中無家可歸、晚景淒涼的農村老人的生活再次引發了外界對子女不贍養老人問題的關注。有著「百善孝為先」傳統文化的中國,今天為何失去了孝道?
這段長約1分27秒的影片從微信傳到推特。影片是根據復旦大學歷史學教授錢文忠大約10年前在嘉興的一次演講中的一段發言內容製作而成。
山东曲阜,孔孟之乡。很多儿女不赡养、无家可归的老人,自动组合在一起,形成了数十个村庄,形成了震惊世人的逃儿村。中国上下5000年,就算是在朝代更替时,也没有形成这种奇观。传统文化的孝道已彻底消失,政府在养老中彻底缺位。世界第二强国的老人不得善终,还不如黑非洲的难民! pic.twitter.com/7ThgTUP1wu
— 冷眼 (@charles984681) 2019年7月10日
影片中錢文忠講到,黑龍江某大學社會學4名大學生自費到孔聖人故鄉、中華民族文化聖地山東曲阜做社會調查,發現有一百多個村子裏,因為子女不贍養、子女虐待等原因,許多老人從村子裏逃出來,在村子之間的空地上搭建起破棚子形成「逃兒村」。他說,歷代都有逆子、不孝順子女,從來沒有出現這樣規模的,而且出現在山東曲阜,「如果,我們民族陶醉在物質財富中,我們這個民族真的要出大問題。」
在大陸媒體2010年3月8日一篇有關老有所養的調查報道中,田景軍、付玄、王彪是黑龍江雞西大學的三名大學生,他們歷時兩個月,對曲阜南辛鎮43個村莊2000多個家庭中1186位65歲以上老人進行調查,得出如下一個結果——老人與兒女分居者佔72.2%、衣著破舊者佔85%、生活必需品不全者佔90%……
曲阜是孔子的誕生地,也是孝文化發祥地。報告寫到被南辛鎮當地人稱為「躲兒莊」的地方,「兒住瓦房,孫住樓,老頭老太住村頭。」也更多的描述年邁老人淒涼的晚景:88歲的老太太飯前會坐到兒子家門前的石墩上「乞食」;一位老人冬天的蔬菜僅僅是一缸醃製的紅蘿蔔,另一位老人則幾乎天天饅頭泡水度日,
「有錢我是他爹,沒錢他是我爹。」西龍泉村的一位老人曾赴鎮上告發3個兒子不盡孝,被二兒媳認為「成心丟兒女的臉」,不顧2月下旬夜晚零下十幾度的嚴寒,把老人的窗戶砸了,還揚言要放火燒屋等。
山東棗莊的張先生對大紀元表示,棗莊距離曲阜一百多公里,「現在網友重新提起這個事情,主要是讓大家來關注失去孝道後,農村老人老無所養的境況。」
原首都師範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副教授李元華對大紀元表示,兒女不孝順父母、不贍養父母,甚至毆打父母的現象是中共竊政以來對於傳統文化破壞的結果,使得中國社會原來能夠維繫的體系被打破,造成文化的斷層,「而且,人與人之間只是講錢、講利用,包括父母子女之間也是這種關係,父母對於孩子來講好像沒甚麼用了,他也不盡贍養的義務,這是一個道德敗壞下的一個產物。」
兒女不贍養老人已司空見慣
孝道問題在十年後的今天又是怎樣一個現況呢?山東臨沂維權律師李向陽對大紀元說,類似不贍養老人的事情在我們這裏已司空見慣,「有很多人為了自己,就連起碼的孝道都放棄了,不只是曲阜,全國也都是這樣的情況。」
臨沂距離曲阜3小時車程,李向陽說,在那裏,太多的情況是老人住在破舊的老屋裏沒人去關心他們,「就在我的身邊,很多的青壯年出去打工,有的幾年都不回來,甚至在城裏已經定居了。老人年齡大了,失去了生活能力,就在破屋裏生活,像這樣的事情太多了,你到各個鄉村去,幾乎每一個鄉村都會有這樣的情況,甚至是有很多,這是中國社會道德淪喪的一個側面。」
李向陽說,在中國,子女打老人的情況也很多,「打老人的現象從20年前就頻頻發生了,特別是道德觀念差的青壯年,在高壓的生活狀況下,如小孩上學的壓力、治病的壓力、養老的壓力,處在煩躁暴躁之中,很多人心理是不健康的,老人一旦給他添麻煩了,或接受不了了,打老人、踢老人一腳,把老人搖晃到一邊去,這種情況太常見了。」
對老人自殺見怪不怪
棗莊的張先生表示,山東魯西大部基本上都很窮,很多人沒有能力贍養老人,「現在40、50歲還能活動的都要出去打工,有的自己身體還有病,他也有兒女,還要買房子還貸,兒子沒有房子沒有車,根本找對象都是問題,要顧老人還是要顧孩子,資源有限,當然照顧老人相對就少了。」
現在棗莊經常見到的一個情況是,張先生說,「很多人老了生病,生病就自殺,特別是得了慢性病,哮喘、血壓高或者有心臟病的,有一種病就會把家庭拖垮,很多人就自己想辦法了斷,本地叫他『懂事的』老人,這樣也給兒女省了很多心,不用贍養他。我自己身邊很多年老的親人都經歷過這個事情,他們不願拖累親人,而且這種事情太多了,我們都有點麻木了。」
據北京大學精神衛生研究所的報告,中國每十萬人中,老年男性和女性死於自殺的人數,在城市分別是30.2%和26.7%,但在農村,則高達85.4%和66.2%。自殺的原因包括孤獨、疾病、焦慮、對生活可控程度的降低等。
《新京報》曾用「自殺潮」來報道中國老人的自殺現況。
李元華說:「老人選擇自殺是在無奈的情況下,應該是很傷感的事情,而作為子女覺得這是很正常的,那一個社會對自己的至親都這麼冷漠,或者這個惡政把人的思想都扭曲到這種程度,確實是值得讓人深思的。」
孝道消失的原因與重拾孝道
李元華表示,孝道消失的原因主要是中共對傳統文化的破壞使得過去的倫常道德都是被批判的,「尤其文革時對於這個的批判,包括所謂的搞階級鬥爭,兒子批老子,老子揭發兒子,而只有對中共的效忠才是正確的表現,徹底破壞了中國文化中維繫社會的紐帶。」
中國傳統道德講五倫、五常、四維、八德,五倫是指五種人倫關係,包括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及朋友有信;五常是指仁、義、禮、智、信;四維包括禮、義、廉、恥;而八德是指孝、悌、忠、信、禮、義、廉和恥。
李元華說,傳統社會一直以家庭為核心,講究倫常道德,講修齊治平,即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齊家是治國平天下的一個基礎,修身是最核心的,在道德破壞後,沒有修身,也就沒有了孝道,那麼這個家庭就不能維繫,這個社會也不得以安定。」
李元華表示,中共近幾年也在高調宣傳所謂孝道,但其目的是迴避中共在養老保障制度建立及缺少投入方面的不作為遭詬病。而要真正避免人倫悲劇,重拾孝道,只有從根本上解體中共,「只有中共解體之後,中國社會恢復到一個正常社會,像世界其它國家一樣具有一個完善的制度,然後恢復中國的傳統文化,就是敬老尊賢的文化,社會才會變成『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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