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華為產品有安全風險的問題引發全球關注。美國率先禁止華為涉足政府和軍方機構以及5G網絡,在澳洲、紐西蘭和日本相繼限制華為產品之後,對華為產品的安全擔憂情緒也蔓延到歐洲,「拒華為」可能是未來趨勢。
巴艾瑞(Erik Brattberg)是美國政治外交雜誌《國家利益》的歐洲項目主任,柯菲力(Philippe Le Corre)是哈佛大學甘迺迪學院的高級研究員,他們兩人都是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的研究員。2018年12月27日他們聯手發表了文章《華為和歐洲的5G難題》,並表示,華為將成為2019年歐洲戰略討論的核心問題。
歐洲是華為最大的海外市場之一,華為積極地在歐洲做廣告,還聘請說客和顧問幫助推廣。巴艾瑞和柯菲力表示,華為已經在至少8個歐洲國家與無線服務提供商簽署了協議,並且已經在至少12個歐盟成員國進行了測試。
另一方面,一些歐洲政府和電信公司正在追隨美國,質疑若在移動網絡重要基礎設施中使用華為產品,可能會給中共政府提供監控網絡通訊的機會。
正視華為 歐洲嚴肅對待5G
巴艾瑞和柯菲力分析認為,除了來自美國的壓力,歐洲也有充份理由對華為5G採取更嚴格的態度。首先,歐盟委員會已經確定,華為通過接受中共國有銀行和其它金融機構的補貼,在創紀錄的時間內成為歐盟最大的電信供應商。其次,歐洲官員承認,利用中國製造的技術建立的關鍵基礎設施可能會讓中國公司獲得大量敏感數據和工業信息 ,最終可能會被移交給中共當局。此外,中國製造的基礎設施可能使中共更容易在歐洲國家進行間諜活動,而歐洲國家也會更容易受到網絡攻擊,並對國家安全構成威脅。
歐盟委員會數字化單一市場副總裁安西普(Andrus Ansip)在去年12月初表示:「我們是否要擔心華為或其它中國公司?是的,我認為我們必須擔心這些公司。」他還提到了某些技術公司和中共情報機構之間的強制性合作關係。
美國、日本、澳洲和紐西蘭對華為的拒絕,在歐洲引起了強烈的連鎖反響。包括英國、法國、德國和捷克在內的幾個歐洲國家,最近都採取措施審查華為。這些國家正準備對本國的5G網絡進行招標,以便簽署今年的5G建設合同。
英國最大的電信提供商英國電信(BT)已經宣佈計劃將華為設備從現有網絡中拆除。去年夏天, 「五眼聯盟」代表(美國、加拿大、英國、澳洲和紐西蘭的最高情報部門負責人)決定,對華為和中興通訊帶來的風險發出強烈警告。
在德國,情報界人士擔心中共的《國家情報法》可讓中共政府要求華為將「後門」安裝在他們的設備中,並允許他們訪問加密數據用於進行間諜活動或搞破壞。由於對中國網絡設備的擔心,德國電信最近決定對其供應商進行審查。
而法國最大的電信營運商Orange已經與華為斷絕關係。在法國國家信息安全局(ANSSI)的指導下,法國安全機構十多年來一直在警告法國的政要:雖然華為報價極具競爭力,但其產品存在潛在風險,應禁止政府採購。
數字經濟時代 歐洲應該如何做?
在5G網時代,物件連接數量的增加、對快速數據依賴性的增加,從而對5G安全性的擔憂也在增加。5G預計將改變人們的溝通方式,對電力、水和衛生系統的供應方式,因此與5G基礎設施相關的安全風險變得非常重要。與依賴中國5G設備相關的其它風險還包括知識產權損失和對外國基礎設施的依賴。
巴艾瑞和柯菲力指出,除了明顯的國家安全問題外,從5G所將帶來的經濟效益來看,歐洲也需要避免在數字時代於5G上過度依賴中國。5G及其相關基礎設施有望成為全球經濟數字化的關鍵組成部份,能實現運行大量不同的應用程式,並發展新領域,如推進人工智能系統和物聯網。因此作為5G領導者的潛在收益是巨大的。
歐盟委員會的一項研究估計,在5G網絡中投資566億歐元可以產生每年1,133億歐元的經濟效益,並在2025年之前創造230萬個新工作崗位。擁有大型可靠網絡的國家將能夠以更快的速度開發新興技術。
在這個新興的技術競爭領域,確保歐洲成為5G的全球領導者至關重要。雖然歐盟及其幾個成員國正在向5G投資更多,而兩家北歐公司諾基亞和愛立信也是領先的5G技術製造商,但這種轉變並未廣泛或快速地發生。失去5G的競爭將對歐洲經濟產生重大負面影響,同時也會導致新興技術發展落後。
巴艾瑞和柯菲力認為,歐洲更應該關注如何確保其在數字時代的主權。首先是推動歐洲研發支出,支持歐洲本地的公司替代華為。其次是更好地了解中國5G的安全風險,以及加強各國和歐盟範圍的投資篩選計劃。還需要與美國就中國問題進行更大程度的信息和情報溝通。
歐洲戰略自治 「拒華為」大勢所趨
然而,即使像華為和中興這樣的中國電信公司在歐洲還沒有正式全面受到限制,歐盟即將出台的投資審查框架和日益增長的美國壓力可能會讓中共對歐洲5G的投資減少。儘管依賴歐洲供應商可能會更加昂貴,但避免過度依賴任何外國公司可以促進歐盟在數字時代的「戰略自治」,同時也有利於歐洲經濟的長期發展。
去年12月中旬,德國電信公司(Deutsche Telekom AG)表示,對全球範圍內有關中國製造商生產的網絡設備安全風險問題的討論,會「十分認真地對待」。這家歐洲最大的電信公司表示,它使用多個公司的設備來建設自己的網絡,包括瑞典的愛立信、芬蘭的諾基亞和美國的思科。
據美聯社報道,總部設在柏林的智囊「全球公共政策研究所」表示,德國電信的這個聲明「意義是重大」的。因為在前不久,他們還曾是華為「最熱情的讚美者」之一,說華為的設備「價格低廉又可靠。」但是在世界各國紛紛質疑華為的安全性問題之後,它們也對華為的設倍感到了擔憂,從「讚美」變為「質疑」。
該智囊還表示,「歐洲對華為的態度仍然存在分歧,但正朝著一個相當明確的方向發展」,因為美國向盟國施加壓力阻止使用華為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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