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流亡異鄉五年的導演,與家人終於在異地團聚,會有怎樣的真情流露?五年的時光會給人帶來多少變化?大陸、香港、台灣,在不同的環境下對「自由」的看法或許不同。影片用電影語言講述真實的故事,走出政治迫害的陰影,用人性中的美好戰勝恐懼,分享真實、自由和關愛,也給觀眾留下更多自我思考的空間。

電影簡介

《自由行》(A Family Tour)描述一位中國大陸女導演楊樞(宮哲 飾)因拍攝中國大陸某案件的電影被中共封殺,滯留香港,無法回國。楊樞帶著作品前往高雄參加影展,亦邀約大陸的母親前行,無奈母親(耐安 飾)無法「自由行」,只能跟隨旅行團的路線。楊樞與丈夫(張子夫 飾)帶著兒子只能搭乘的士尾隨遊覽車,展開了一場特殊的「旅行」。

主角大陸的母親參加了台灣「自由行」,無奈卻無法「自由行」,只能跟隨旅行團的路線。
主角大陸的母親參加了台灣「自由行」,無奈卻無法「自由行」,只能跟隨旅行團的路線。

該片是應亮導演的半自傳電影。六年前,應亮導演因執導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電影《我還有話要說》,被中共當局批判,影片遭禁,被迫流亡在外,定居香港。《自由行》在今年瑞士影展作為世界首映後,《新蘇黎世報》評論該片通過電影人因電影審查受到的政治壓迫,向西方社會展現中國大陸光鮮背後的真相。

「戲」說新語

影片名為《自由行》,一語雙關。這是一部探討身心「自由」的影片,亦諷刺當前中國大陸政策下的「自由行」。應亮導演用時間和空間兩個維度作為牽引,將過去五年發生在大陸和香港的事情,緩緩展現在觀眾眼前。時間見證了普世的人性,對真實和自由的追求,人與人之間的關懷;地域空間的差別,對比出普通人在複雜環境中對自由的真實感觸和歸屬感。

一個家庭映射出多面人性

時間是一個維度,來表現一個普通生命在歷經波瀾後,人性自然簡單的一面。也許只有經歷時間的沉澱,才能更加關注人性的純真。

應亮導演把真實中他心境的變化,分割成家庭中的三個角色:深沉冷靜的丈夫、衝動的妻子、天真活潑的兒子。

五年前,事發突然,年輕的導演必定充滿了衝動、氣憤、無奈和茫然,如同劇中心緒不寧,卻強作平靜的楊樞導演。隨著時間的流逝,在經歷流亡和受到威脅後,自己也得到了歷練和成長,逐漸地在衝動中多了冷靜和深沉。而風雨後的人性簡單質樸得以顯露,那就是影片中活潑天真的兒子悅悅,也是人在經歷風浪,依然保留最質樸、簡單、善良的天性。三個人不同性格交融著,平衡著一個家庭,也平衡著每一個人的人生。

風雨後的人性簡單質樸得以顯露,那就是影片中活潑天真的兒子悅悅,也是人在經歷風浪,依然保留最質樸、簡單、善良的天性。
風雨後的人性簡單質樸得以顯露,那就是影片中活潑天真的兒子悅悅,也是人在經歷風浪,依然保留最質樸、簡單、善良的天性。

細緻刻畫中共高壓政治下的無奈

到達酒店的第一個夜晚,楊樞終於見到了久未謀面的母親,母親給了她五年前警察來家盤問的錄音。聽這段錄音,對楊樞而言需要巨大的勇氣,電影用了大段細膩的鏡頭刻畫她與丈夫面對這段對話的心理狀態,觀眾也從這段對話感受到當前中國大陸的信息監控和思想禁錮。年邁的母親,究竟在何等壓力下度過這漫長的五年?它留給觀眾空間去想像,去理解。每一日跟隨旅行團的腳步,楊樞一家與母親在景點中短暫的團聚,還不能被別人知道他們是一家人,那種無奈、無助之感令人唏噓。這是一個荒誕的故事,但又是那樣的真實。

每一日跟隨旅行團的腳步,楊樞一家與母親在景點中短暫的團聚,還不能被別人知道他們是一家人,那種無奈、無助之感令人唏噓。
每一日跟隨旅行團的腳步,楊樞一家與母親在景點中短暫的團聚,還不能被別人知道他們是一家人,那種無奈、無助之感令人唏噓。

而真實的世界裏,應亮的家庭同樣經歷了警察的盤問,被約談的母親憑著記憶寫下了七篇上萬字的記錄,當看到這些文字的時候,導演承認自己的反應和影片中楊樞的反應相若,憤怒、自責,也有苦澀。

「你們是哪裏人?」

細心的觀眾可以發現楊樞一家在台灣的經歷中,不停出現路人、的士司機問劇中的主角:「你們是哪裏人,大陸人還是香港人?」一句短短的質問,將影片中提出的身份認同問題凸顯出來。這個問題很敏感,也很尖銳,但又是當下人人不可迴避的問題。

楊樞一家在台灣坐的士尾隨母親遊覽車,不停被的士司機等問:「你們是哪裏人,大陸人還是香港人?」這個身份認同問題。
楊樞一家在台灣坐的士尾隨母親遊覽車,不停被的士司機等問:「你們是哪裏人,大陸人還是香港人?」這個身份認同問題。

楊樞一家在台灣坐的士尾隨母親遊覽車,不停被的士司機等問:「你們是哪裏人,大陸人還是香港人?」這個身份認同問題。
楊樞一家在台灣坐的士尾隨母親遊覽車,不停被的士司機等問:「你們是哪裏人,大陸人還是香港人?」這個身份認同問題。

影片故事發生在高雄,可是圍繞的核心事件,卻發生在大陸,香港在空間地理上是一個媒介,牽繫著另外兩個關鍵的地方。也正是這種錯綜複雜的地理環境,才更加適合一步一步把矛盾和劇情展開,使影片充滿了張力。

應亮導演曾提到,在香港有不少「愛字頭」的組織,這些人打著愛國的旗號做著一系列不文明的事情,也會問「你是哪裏人」,此時此刻他並不想承認他們口中「中國人」的身份,他認為用這樣的方式所標榜的「愛國」,充其量是一個打手的概念,一個奴隸的概念,他並不稀罕做這樣的「中國人」。

歷史還在發展中,猶如導演自己所說,《自由行》雖然是他的半自傳,但流亡的不只是他,很多人都在經歷心靈與身體的流亡。想必,每個身處不同地域的華人,當被問到「是中國人嗎?」都會反、思考和選擇。

回歸真實的人性關懷

一個家庭的故事,或許也是一個社會的見證,影片中的每一個片段,都閃爍著真實的影子。正是因為這種真實,方能觸動人心。

被政治迫害的現實並不是悲劇的起點,若失去了人性中的那份善良和對真理的堅持,方是最可悲的。導演在影片中表現的家庭中互相關懷的人性展現,正是這部影片中最動人的地方。

導演在影片中表現的家庭中互相關懷的人性展現,正是這部影片中最動人的地方。
導演在影片中表現的家庭中互相關懷的人性展現,正是這部影片中最動人的地方。

對於應亮導演,「政治迫害」已是一個不可迴避的事實。過去了,不需去強調。時間沉澱出的是個體生命人性的選擇,誰還能守護心中的那點光,誰就能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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