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在出巡途中突然病死,秦二世繼承帝位。秦二世昏庸殘暴,百姓的生活更加困苦,民怨四起,秦的政權早已失去民心的歸附,只待有心人振臂一呼,即可取而代之。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了陳勝和吳起的揭竿起義。

「洛陽朱村東漢墓壁畫「御車圖」(局部)。(公有領域)」
「洛陽朱村東漢墓壁畫「御車圖」(局部)。(公有領域)」

陳勝,陽城人,字涉。吳廣,陽夏人,字叔。兩人原都是農民。

陳勝年輕時,曾跟別人一起受僱幫傭耕田,休息時,陳勝嘆恨著說:「苟富貴,無相忘。」

同伴們聽後笑著說:「若為傭耕,何富貴也?」(你只不過是受僱為人家耕地,哪裏談得上富貴呢?)

陳勝嘆息說:「嗟乎!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唉!燕雀怎麼知道鴻鵠的凌雲壯志呢!)

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秋,秦朝廷徵調閭左貧民屯戍漁陽(今北京密雲縣西南)。圖為密雲司馬台長城。(高晶:維基百科)
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秋,秦朝廷徵調閭左貧民屯戍漁陽(今北京密雲縣西南)。圖為密雲司馬台長城。(高晶:維基百科)
公元前209年(秦二世元年)七月,朝廷徵調淮河流域的居民去戍守漁陽邊境,他們一共是九百人,這些人在途中屯駐在大澤鄉。陳勝、吳廣兩人都在這次徵配的行列之中,當了屯隊的隊長。

當時遇上大雨,道路中斷,無法上路,他們估計了日程,心想就算趕去也已過了規定的期限。過了期限,按照秦的法律規定,是該被斬首的。

陳勝對吳廣說:「我聽說二世皇帝是始皇帝的小兒子,不應該由他來繼位,應當由公子扶蘇繼立。扶蘇因為屢次上諫的關係,被始皇帝派到外地駐守帶兵。如今有傳聞說扶蘇並沒有罪,而是二世把他殺害了。百姓們大多知道他很英明,卻不曉得他已經死了。項燕是楚國的將軍,他多次戰勝立功,又很愛護屬下士兵,亡國之後,楚國人還是很懷念他。有的人以為他死了,有的則說他逃走了。現在要是我們假冒是公子扶蘇和項燕,向天下作號召,起來響應的人該不會太少。」

吳廣認為很有道理。

於是兩人又去問卜,卜卦的人看出了他們的意圖,說:「你們的事都能達成,可以建功業,然而你們也要向鬼神探問一下吉凶。」

陳勝、吳廣聽了很高興,知道是在暗示他兩要假託鬼神以使人信服。回去後,便用朱砂在帛上寫「陳勝王」三個紅字,偷偷放進戍卒們剛釣起來的魚肚裏。

戍卒發現魚肚子裏的字條,覺得很奇怪。陳勝又私下讓吳廣到營地附近樹林裏的神祠去,晚上,在籠子裏點上燭火,模仿狐狸的叫聲,叫著:「大楚興,陳勝王。」

戍卒們夜裏聽見了,都感到震驚。第二天早晨,戍卒們到處談論這些奇異的事情,暗地裏對陳勝指指點點。

於是陳勝、吳廣對戍卒們說:「如今,下大雨延誤行程,大家都要被判死刑。就算逃走,被捉到也是死;如果大家跟隨我兩起義,失敗了也是死,既然同樣是死,那死於國家大事不是更好嗎?」

他的話激勵了戍卒的鬥志。秦始皇為了防止民變,把全國的鐵器等金屬都搜括去鑄了「金人」,所以當時陳勝等人的手上根本沒有兵器可用。這些手無寸鐵的戍卒們乾脆「斬木為兵,揭竿為旗」,拿著竿、木作為兵器,推舉陳勝為將軍、吳廣為都尉,以「伐無道,誅暴秦」為口號,向秦發動兵變了。

他們首先佔領大澤鄉,接著又攻下蘄縣,很快攻佔五、六個縣城。所到之處,受秦迫害的貧苦農民紛紛響應。當陳勝等人率軍逼近陳縣(今河南淮陽)時,已頗有規模:擁有戰車六、七百乘,騎兵千餘人,步兵數萬人。

在攻佔陳縣後,擬定攻秦戰略,分三路進攻:吳廣為「假王」,西擊滎陽;武臣北進趙地;魏人周市攻魏池。

後來,陳勝以武臣為將軍,張耳、陳餘為左右校尉,率兵北上,聲勢浩大,還曾一度逼近咸陽。

秦二世十分驚慌,急忙派秦將章邯率領原先在驪山修墓的刑徒數十萬人,迎擊陳勝部隊。同時,又從邊塞徵調三十萬大軍回來,加入對抗。

陳勝部隊畢竟缺乏訓練,又沒有作戰經驗,再加上孤軍深入,沒有外援,所以在秦大軍突擊下,打了敗仗,退出函谷關。沒多久,因為陳勝內部將領起內訌,各自分裂,不聽陳勝指揮,加上圍攻滎陽卻久攻不下的吳廣,被屬下殺死,陣營軍心隨之渙散。

秦將章邯率軍攻來,陳勝所屬的幾支部隊先後被秦軍各個擊破,元氣大傷。

同年,章邯軍與陳勝軍遇於陳縣,陳勝親自率領士兵抵抗,終因兵力懸殊,寡不敵眾,陳勝敗退至下城父(今安徽渦陽東南)。不料,陳勝的車伕莊賈竟暗殺了陳勝,向秦軍投降。

陳勝的部下呂臣等人率領的「蒼頭軍」,後來與項羽、劉邦等人的軍隊聯合反秦,終於在公元前206年,一起將秦朝消滅。(新唐人)
陳勝的部下呂臣等人率領的「蒼頭軍」,後來與項羽、劉邦等人的軍隊聯合反秦,終於在公元前206年,一起將秦朝消滅。(新唐人)

雖然陳勝、吳廣已死,但戰事並沒有結束。反秦的風潮已覆水難收,到處風起雲湧。陳勝的部下呂臣等人率領的「蒼頭軍」繼續攻秦,兩度收復了陳縣,並將殺死陳勝的叛徒莊賈處決。

這支部隊還與項羽、劉邦等人的軍隊聯合反秦,終於在公元前206年,一起將秦消滅。

話說陳勝被他所親信的人殺死並非偶然。莊賈之所以背叛陳勝,和陳勝當上楚王後的所作所為有關。

陳勝在剛剛起義的時候還是一個平易近人、願意與士兵們同甘共苦的農民。可是他做了楚王以後,卻變得驕橫霸道,不講禮貌了。

《資治通鑑》記載,有一天,有人稟報陳勝說有人來投奔他。

陳勝問是誰?

使者回答說是他的岳父。

陳勝吩咐手下以招待普通賓客的禮節來款待他的岳父。

他的岳父一看陳勝的待客之道,心裏雖埋怨,可他轉念一想,也許陳勝是不想讓別人說閒話。所以忍了下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陳勝從裏面出來,只見他拱起雙手作了個揖,算是拜過岳父了 。

老人忍不住說道:「唉!你還真以為自己了不起啊!你只不過是憑藉叛亂才登上王位,獲得『張楚王』這個稱號。你做的事超越了你的本份,如今還沒有奪得天下,你就對長輩如此無禮,我看你的事業是無法長久的。」 

說完,老人甩手離去。

後來投奔陳勝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都是草莽出身,哪裏懂得那麼多禮儀、規矩,因此這些人經常在一起談論陳勝,而且談論的話題又是陳勝沒稱王以前的事情。時間一長,陳勝對他們的行為開始感到不滿。

這時,有人對陳勝說:「如今您已經是堂堂張楚的大王了,怎麼能夠隨便讓別人評價您呢?況且您的那些客人,一個個都是愚蠢無知的傢伙,平時正事不做,就知道在那裏胡說八道,損壞您的名聲。像這樣的人留著他們,只會浪費糧食,不如把他們殺掉算了。」

陳勝想了想,最終還是採納了他的意見。從此以後,陳勝以前的朋友都主動離去,再也沒有人願意親近他了,因為他們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會和那些投奔者一樣被殺。

陳勝為了更廣泛的樹立威信,任命朱防做中正(官職名),胡武做司過(官職名) ,專門監督手下大臣和將領,看看他們是不是對自己不忠,有沒有居心不良。

而朱防和胡武更是打著忠於陳勝的旗號,採用嚴苛的手段糾察同僚們的過失。兩人藉著這個機會排除異己。凡是平時和他們關係不好的人,他們總會找藉口把這個人秘密處置掉。

漸漸地,陳勝身邊的將領大小官員們越來越怕他,越來越不願意親近他,最終使他落了個眾叛親離,被殺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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