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宣帝時,渤海附近的郡縣發生饑荒,導致群盜四起。朝廷裏的官員們都沒有辦法解決此事。

漢宣帝想選派更有能力的官員前往渤海郡縣,治理當地治安。丞相和御史共同推舉龔遂,都說他可以勝任渤海太守。

為人剛毅 屢諫昌邑王

龔遂,字少卿。漢宣帝召見時,龔遂已經七十歲了。宣帝看他身材短小,完全沒有威猛陽剛的氣象,不像傳說中的一樣,這怎麼能威懾盜賊呢?

傳說中的龔遂是甚麼樣的人呢?

龔遂曾在昌邑王劉賀的封地──昌邑國擔任郎中令。據說龔遂為人正直剛毅,劉賀行為不正,吃喝玩樂,賞賜無度,龔遂在府內就勸諫劉賀,在府外斥責負責輔佐官員們的過失。

龔遂經常援引經史大義,為劉賀陳述禍福的例子,說到動情之處,不禁痛哭流涕;並且不止一次當面指出劉賀的過失,劉賀聽不進去,捂住耳朵,起身就走。所以劉賀和昌邑國中的大臣都懼憚龔遂。

龔遂常常親自巡行地方,鼓勵百姓下地耕種,督促人們收穫莊稼。圖為陰騭文圖說。(公有領域)
龔遂常常親自巡行地方,鼓勵百姓下地耕種,督促人們收穫莊稼。圖為陰騭文圖說。(公有領域)

治民如理亂繩 耐心以待

所以,當漢宣帝看到龔遂本人時,覺得他看起來和傳說中不太一樣,心裏有些輕視他。漢宣帝問他:「渤海盜賊橫行,一片荒亂,朕為此憂心不已。你有甚麼辦法平定盜賊,使朕不再擔心呢?」

龔遂說:「靠近海濱的郡縣距離朝廷遙遠,沒有受到聖上的教化。當地百姓飽受饑餓與寒冷,地方官員又不能好好撫恤民情,所以才使這些小賊成了地方大患,還敢在潢池愚弄陛下大軍。如今陛下派臣前往,您是想戰勝他們,還是安撫他們呢?」

漢宣帝聽他講話語氣鎮靜,心想或許他真的有辦法,於是和顏悅色地對他說:「既然選用賢才,當然是希望安撫他們。」

龔遂說:「微臣聽說,治理亂民就像整理亂繩一樣,不能著急。臣希望丞相、御史暫時不要以法令條文約束微臣,使臣能見機行事。」漢宣帝准奏,並賜給他黃金,派遣驛使護送他去上任。

安撫百姓 平息賊心

龔遂乘著驛馬來到渤海地界,地方官聽說新太守來了,帶兵出城迎接。龔遂叫他們都回去,然後命令所屬郡縣:「先撤除捕捉盜賊的官吏。凡是拿著鋤頭等耕田農具的人都是良民,官府不得擅自拿問;只有拿兵器的人才是盜賊。」吩咐完事後,龔遂獨自乘車抵達郡府。

盜賊聽說龔遂的教令之後,在沒有官府施壓的情況下,自行悄無聲息地解散了,眾人紛紛拋棄了兵器,改拿鋤頭等耕田農具開始工作。龔遂又打開地方的糧倉,賑濟貧苦百姓,選用廉潔的地方官吏,安撫百姓。

按照漢朝法度,太守掌管一郡的政事,掌握著生殺大權。龔遂為朝廷安撫百姓,將大事化解為小事,小事化解為無事。

龔遂的治理過程安安靜靜,但結果令人訝異。他並沒有以暴治暴,而是以平和的方式安撫人心,結果卻出奇制勝,使當地盜賊拋棄了兵器自行解散,渤海的大患不攻自破。

渤海一帶原本農業生產風氣不盛,龔遂下令,郡中每家要養兩頭豬、五隻雞。百姓有佩帶刀劍的,就勸他們賣掉刀劍,買耕牛或牛犢。他常常親自巡行地方,春夏農忙季節,鼓勵百姓下地耕種,秋冬時督促人們收穫莊稼,又教百姓種植瓜果。不久家家都有了積蓄,這樣郡內就不再有犯罪和打官司的人了。(事據《漢書.循吏傳》卷八十九;《智囊》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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