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私家偵探韓飛龍(Peter Humphrey)近日發表專文,細述他在2014年到2015年間被關在上海青浦監獄時所遭受的殘酷非人待遇。其中一段提及監獄囚犯做工,製造國際知名品牌商品,引起國際關注。

韓飛龍和中國籍妻子虞英曾經營中慧公司(ChinaWhys),他於2013年7月在中國遭到逮捕,被控「蒐集私人信息,侵犯了普通公民的權利」。韓飛龍被抓後先是被關在上海的拘留所,2014月8月獲刑兩年半後被轉到上海青浦監獄,直到2015年6月提前獲釋並被遞解出境回到英國。據《紐約時報》報道,韓飛龍夫婦表示,他們一直以為所獲取的個人多項信息是合法行為。

2月15日,韓飛龍在《金融時報》上發表專文,詳述他在中國被逮捕、拘留、判刑,以及在監獄中遭受到的非人待遇,其中提及監獄囚犯為國際知名品牌生產商品的情形。他寫道:「監獄是樁生意,為各家公司生產商品。上午、下午以及經常在午飯後的休息時間,囚犯就在共用的房間裏『做工』。」

「我們這邊監區的人將配件包裝起來,我認出那是知名品牌的包裝袋——3M、C&A以及H&M。雖然都強調企業社會責任,但是這些公司可能都不知道監獄囚犯成為他們供應鏈的一環。」

「關在中國人監區的囚犯,在我們廠房內生產紡織品和配件。在我們早餐前,他們就像士兵操練般地走進來,晚上很晚才回去。」

「在我這個區做工的外國人,都是不能從家裏得到錢的非洲人和亞洲人,沒有其它辦法買衛生用品或零食。那都是按件計酬的,一百個計件,一千個計件。全日制工人每個月可以掙人民幣120元(13.50英鎊或18.8美元)。」

「石英」(qz.com)網站報道,許多國際企業不允許監獄囚犯參與他們的供應鏈,因為它很有可能違反國際勞工組織(ILO)不得「強迫勞動」的指導原則。通常企業很難判斷監獄勞工是否被「強迫勞動」,英國非營利組織「道德貿易聯盟」(Ethical Trading Initiative,ETI)表示,如果企業相信監獄會遵守ILO標準,那會是「愚蠢的」想法。

H&M公司要求供應商簽署承諾書,明確規定「不能接受被強迫的勞工、受約束的勞工、監獄或非法勞工」。H&M發言人表示,會非常認真地對待韓飛龍的這篇專文,並承認過去曾聽過有關中共監獄勞工的事,該公司已提醒其中國供應商,絕不容許監獄勞工,違反規定者,將永久終止商業合同。

C&A的供應商行為準則禁止強迫勞動,以及不允許以任何形式使用監獄和/或拘押勞工。3M公司禁止供應商使用強迫勞動和「非自願監獄勞工」,3M發言人說,公司「不清楚在中國大陸的3M供應商是否使用監獄勞工,會認真執行我們的原則,並且正在調查韓飛龍文章所述的情形。」

誠如韓飛龍在文中所言,即使中共的監獄囚犯正在為這些公司製造或包裝產品,但是這些公司可能並不知道。通常企業會委託一家工廠生產,這家工廠會再將工作轉包給另一家工廠。這樣的模式發生在很多國家的工廠,如孟加拉及中國的紡織業。

德國之聲中文網報道,獲釋回到英國後,韓飛龍2015年9月接受德國《經濟週刊》採訪時表示,關在拘留所時,十幾個人睡在一個5乘3米的牢房裏,24小時不關燈,「地上有個洞,算是廁所」,「每天接受兩個小時審訊,審訊時戴著手銬,被綁在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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