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緬甸、泰國、埃及和土耳其這些國家,軍方幾乎成為政治角力中的單獨勢力,不聽命於議會,常憑武力罷免民選政權。而民主制度錯綜複雜,容易形成政治僵局。而讓穩定、高效的軍隊掌權,哪怕只在很短時期內,是否更可行?
通過分析發現,上述4國的軍隊自行經商並自成人事派系,使政府無法掌控其財政和人事權。而在威望和社會傳統上,緬甸事實上處於軍閥割據狀態;泰軍實際上代表泰王;而土耳其和埃及的軍隊都早於其現代國家形成,在國內政治中是遏止宗教極端勢力的支柱,威望甚至壓倒民選政府。由此可見,這些國家軍人干政的目標仍在於政治制衡。
泰國軍人干政歷史
僅就泰國而言,自1932年君主立憲以來已發生12次軍事政變。泰國現代軍隊創建於曼谷王朝第5代國王朱拉隆功統治時期,1890年代的改革使泰國成為東南亞唯一在近代保持主權獨立的國家,朱拉隆功也因此被奉為現代泰國的締造者。
而在曼谷王朝立國50周年紀念日過去後的第11星期,暹羅軍方一批中下層官僚1932年6月發動閃電政變,要求結束君主專制,實施君主立憲。1930~70年代,軍人執政者試圖按自己的理解和意願來重塑泰國的民主。
1970~90年代,軍隊和泰王的力量此消彼長,國王影響力不斷回歸,軍方則逐漸喪失直接干政權力。但在此過程中,國王始終與軍隊保持密切關係。如果說1950~60年代國王較多依賴軍隊,那麼1980年代後軍隊開始更多依賴國王。
他信勢力威脅王室
曾在警界任職近15年的前總理他信執政期間推動泰國軍隊職業化,試圖將其納入行政管理框架,手段包括安插親信滲透軍方權力,並利用警方逐步取代軍方的安全職能。但因南部馬來穆斯林分離運動死灰復燃,缺乏經驗的警察部隊難以應對,導致泰國軍方保持權力。
另一方面,王室之所以能長期在泰國保持政治權威,一是因國王能在各派勢力之間起到制衡作用,二是農村是泰王普密蓬最主要的政治根基。而他信勢力的崛起對王室構成的威脅,迫使後者與軍方聯手予以應對。
他信及其政黨憑借草根政策獲得農村地區的廣泛支持後一黨獨大,不但消解國王在制衡各派勢力中的作用和地位,而且其路線嚴重動搖國王的地位。曾為普密蓬撰寫傳記《從不微笑的國王》的漢德利如此表述:「他信對泰王和王室的期望已缺乏一定的尊重。他表現出很大的獨立性,這是王室無法認同的。」
軍人執政弊端嚴重
雖然會發生軍隊干政,但各國軍方最終還是會組建文職政府。曾在美國陸軍服役31年的維珍尼亞州威廉與瑪麗學院政府學教授威爾克森對此解釋為:即使那些願意暫時放棄言論自由等重要自由權利的人,也會對軍事將領管理他們的國家感到失望。
回顧歷史,威爾克森稱軍隊無法提供人民希望得到的就業機會、經濟發展及其它關鍵性服務,「不管歷史上有過多少次軍隊當政的事例,都以失敗告終,而且今後也將如此」。他表示,與其他不對選民負責的統治者一樣,軍政府最終會變得腐敗。隨著軍政府在國家經濟體制中的根基越來越深,他們就越發不願交出資產並移交權力。
威爾克森認為,軍隊文化強調執行命令並完成當前的任務,這與人們希望政治領導人提供的「不止是自主和自由……還有好工作、應有的安全及自行思考,並暢所欲言的能力」背道而馳。
對於一些國家經過長期努力及機制建設才最終擺脫軍事統治,他表示,儘管民主制度可能困難重重,但經自由、公正的選舉由選民推選的政府才能最好地為人民的利益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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