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之戰,趙國屢屢決策失誤,趙國接受上黨本身並不是錯,秦趙之間的戰略決戰也不可避免,但是趙國在公元前262年接受上黨後,竟然2年內不做戰爭準備,這是第一個失誤;到公元前260年,秦國進攻上黨時,趙國又在和戰之間首鼠兩端,向秦國求和而不是向諸侯求救,這是第二個失誤;放棄廉頗的防守策略,任用趙括冒險進攻,這是第三個失誤;趙括被圍長平,趙國沒有及時救援,也沒有請求楚、魏等國救援,這是第四個失誤。
白起殺了四十萬趙卒之後,只留下最小的二百四十人,讓他們回趙國去宣揚秦國的軍威。當時邯鄲城是家家死人、戶戶帶孝,妻子哭丈夫,兒子哭父親的,連街滿巷的痛哭之聲,非常悽慘。白起帶領秦軍乘勝追擊,準備一舉拿下邯鄲,滅亡趙國。
蘇代游說秦丞相范雎武安君白起撤軍
趙國面臨一場亡國的大禍,怎樣能夠救國家於危亡之中呢?平原君趙勝問手下的那些門客:「你們有甚麼辦法可以救趙國?」大家都不吱聲。這時候正好蘇秦的弟弟蘇代在平原君家裏做客,蘇代說:「你給我一點錢,我能幫你把這事解決了。」
平原君給了蘇代一些錢。蘇代拿著這些錢到了秦國,去見丞相應侯范雎。他問范雎:「我聽說白起已經殺掉了馬服君的兒子趙括,是嗎?」范雎說:「是。」蘇代說:「我聽說武安君白起準備要把趙國滅掉,是嗎?」范雎說:「是。」蘇代又說:「如果武安君滅掉三晉裏面最強大的趙國,接下來就可以滅掉韓國和魏國,再滅燕國、楚國也都是順理成章的事。如果這樣,白起就會成為統一天下的最大功臣,秦王一定會讓他位列三公的,他的地位將在您丞相應侯范雎之上,所以您要小心一點。」范雎說:「那我怎麼辦呀?」蘇代說:「這很簡單,您跟秦王說:『長平之戰,秦國在外作戰已經2年了,秦國的士兵死亡也很多,應該休息一下。』」於是范雎跟秦王說:「秦兵已經很勞苦了,應該休息。」秦王馬上就把秦國的軍隊從趙國就召回去了。
白起有自己的想法。他認為當時進攻趙國有三個有利因素:第一,邯鄲沒有做好應戰防守的準備;第二,趙軍的主力部隊全面被殲,趙軍不但沒有士氣,兵源也不足;第三,如果進攻邯鄲,只要速戰速決,諸侯的軍隊來不及救援趙國,趙國就滅亡了。但是由於秦王命令撤軍,所以武安君白起只好撤軍了。
秦兩大將攻趙失利白起抗命獲罪
白起回到秦國之後非常不滿,因為他本來是要滅掉趙國的。這麼大的功勞,被應侯給攪黃了。白起回去後就公開講:「長平之戰後,邯鄲城一夜十驚,如果秦國繼續進攻趙國,不超過一個月,我可以保證把邯鄲打下來,真可惜!應侯這個人不知時勢,失去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這話後來就傳到了秦王的耳朵裏,秦王也後悔了。於是在第二年,公元前259年的9月,再一次進攻趙國。這一次派出的大將是王陵,因為白起當時生病了,就派王陵去進攻趙國。王陵進攻趙國非常不順利,廉頗對防守很有一套,他屢次打敗王陵的部隊。秦王一看王陵老打敗仗,還得白起去,又命令白起去。白起說:「我不去,離長平之戰已過2年的時間了,趙國防守邯鄲的準備已經做得很充份了。同時,當時我們撤軍時,我們跟趙國是有和議的,趙國割讓幾個城給我們,現在和議的墨跡未乾,我們再去攻打趙國,等於是沒有信用。另外,由於趙國這次防守時間比較長,給了諸侯救援他們的機會,這樣趙國在北面跟我們作戰,南面的楚國和魏國來打我們,我看秦國是打不贏這場戰爭的,所以我建議還是不要打。」
白起不但不去,還說這仗打不贏。當時秦王也賭氣就把王陵撤回來,派王齕去。王齕去也打不贏。白起說:「你看我怎麼說的?我說打不贏吧?」他講這話是抱了一種幸災樂禍和賭氣的心態去講的,結果話傳到了秦王耳朵裏。秦王大怒,說:「既然你白起那麼聰明,你去攻打趙國!」白起說:「我不去,我已經快要病死了。」白起是不是真生病呢?可能是真的,但肯定有跟秦王賭氣的成份。秦王更生氣了,馬上就把白起武安君的爵位削去了。削去白起的爵位之後,秦王又把白起發配到陰密,就是現在甘肅省的靈台縣,一個很偏遠、很荒涼的地方。白起說:「我生病,我走不了。」秦王說:「你必須馬上走,今天就走。」
秦王追賜寶劍發配途中白起自刎
白起沒辦法,就強行起來,帶著他的行李要去陰密。離開咸陽十里,有一個地方叫杜郵,白起把行李放在杜郵,要歇一下。這時范雎和秦王講:「白起這個人本事實在是太大了,這一次把他發配走,他心裏邊是有怨氣的。如果諸侯趁著他有怨氣,把他召到別的國家去,帶領別國軍隊,對秦國就是一個最大的威脅。」秦王聽到這話後,馬上命人封一口寶劍給白起,追上白起給他送去。白起當時接劍在手說了一句話:「狡兔死,走狗烹。我為秦國打下七十多個城池,該我做的事我做完了,所以秦王就把我殺掉了。」
白起拿著那把劍抱怨。但是最後在臨死之前,他突然間像醒悟了一樣說:「我這個人確實該死。當時長平之戰,四十萬趙國的軍隊也都是無辜的人啊!我一夜之間盡殺之。我今天死已經死晚了。」於是武安君就在杜郵這個地方,拔劍自刎。
白起這人用兵打仗戰無不勝,我們從《史記‧白起王翦列傳》中可以看到白起從來沒有打過敗仗,為秦國打下七十多個城池,但是他殺人非常兇狠:斬首二十四萬、斬首十三萬、斬首五萬、沉其卒二萬人於河中等等,最後長平之戰,一下子殺了四十萬趙卒。粗略算算,白起打仗殺死敵方士兵,有將近一百萬之多。老子講過一句話,叫做「夫樂殺人者,不可得志於天下」。對於白起來說,他已經不是能不能得志於天下的問題了,他是要用他的命,可能死了還不算,還得去還這個殺人的惡業。《東周列國誌》上說,到了大唐末年的時候,有一次天上打雷霹死一隻牛,牛腹上還有白起這兩個字。就說白起這人殺人太多,死後數百年還受畜牲雷震的惡報。(購買《笑談風雲》DVD,請訪問http://shopping.ntdtv.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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