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黃葉,窸窸窣窣,和風細雨,曹總遠道駕車而來,遲來10分鐘。 心靈講座系列有如心靈鷄精,今日講題是《離散網台的功能與使命》,出席人數不算多,使命依然,要來的都來了,沒有來的可以網絡上重溫。

溫溫文文的曹家超,一、兩個小時的圍爐共話,娓娓道來,瞻前顧後,難得無私交流共聚,論盡網台名嘴,如魚得水,冷暖自知。未開腔入題,先緬懷20多年前在《城市大學》的青蔥歲月,感激在座的張楚勇教授,除了弦歌不輟,每個周日都會招朋聚眾吹水「上窮碧落下黃泉」,「桃李春風酒一杯」,儼似文化沙龍,今日異地重逢共飲心靈鷄湯,感慨無限。今日香港專上學院授課場境,準時上課、準時下課,零交流,疫情過後,大家還戴著緊繃面具皮笑肉不笑,學者傳道授業解惑,菁英少年壯且厲,俱往矣。

10多年來網台工作,廣結善緣,朋儕多,樹敵少。花生台、石破天驚、謎米、城寨等等都曾涉足,不知如何究竟變成了曹總。2020年「國安法」由天而降,蕭若元周圍電聯相識人士早走為上,一場相知,他對曹總說這次是來真格的。到了真的要動身時,沈旭暉率先訪問他,離土離根,去到海外重操網台故業,不怕離地嗎?對於堅持不肯離去的香港人,又有甚麼忠告?

其實早於2020年6月前,曹總已被強力部門盯上,「國安法」實行後,照顧更加頻密,他在國內的父老親友,經常被問及有關他的動向行止;強力部門對曹總的行蹤瞭如指掌,卻又故意顧左右而言他,讓你知道身在局中,問你2021年7月1日約22時10分發生的梁健輝銅鑼灣刺警案有甚麼看法?《蘋果日報》被封後,又問你對《立場新聞》的立場如何?還算是先禮後兵,希望他能正面正確地了解祖國的偉光正,更盼望他能回國回鄉走走,歡迎歡迎。

長毛梁國雄做了多少年《立法會》議員?為爭取香港民主自由付出一生,如今陷獄又有多少人感同身受?被DQ了議員席位後壯志蒿萊,心懷鬱結,一次劈酒後對住曹總說要和他爬第一次「蚺蛇尖」;一尖三咀過四灣,西貢「蚺蛇尖」是香港第一尖,高468米,上頂峯猶如靈鷲展翅,俯視太平洋浩瀚萬頃,渺無涯岸。結果長毛身陷囹圄,插翅難飛;曹總陪上山的變為黃浩銘,同是有心人。2019年首登「蚺蛇尖」,離港前行了總共15次,總共多次是午夜行,「蚺蛇日出紅勝火,斯是吾土吾民,一葉輕舟去,人隔萬重山。」

值不值得離開香港?沒所謂,捨不捨得離開,才重要。曹總平凡人一個,也曾寫定遺書,寫了1,000多字,但沒有寫完。

不做二手新聞傳播,凡事中肯有同理心,堅持獨立可信,不故作標奇立異,曲意逢迎。在英國談論香港家事,一樣有市場:鄒幸彤明知結果,都要15次申請保釋,要公開甚麼叫代理外國人案;邵家臻說坐監是一家人的事;26歲工程師簡健煌的7.28上環暴動認罪陳情書,干擾是聽不見的語言;傑斯案由「洗黑錢」變成串謀煽動罪;立場姊姊何桂藍秉持新聞自由;林卓廷由被警方嘉許的調停人變身成為7.21暴動者...... 在英國總可以為不能發聲的人發聲。

鄧德全身在7.21元朗現場,被香港國安警察要求指正林卓廷參與策劃暴動,否則也要控告他暴動罪。香港無處可藏身,全部銀行戶口又被凍結,幸好他還可以隻身遠走高飛,妻兒留在菲律賓,也幸好在倫敦得到曹總照應,見到他悽悽惶惶,身無分文,但志不能奪,仗義每多屠狗輩,出身工人階級的他,遠勝多少執業律師、假博士、蛋餅、公公。

除了開台,還有網聚廣結群英,更參加了「慈善馬拉松」,為在囚人士家屬籌募生活費,得款兩萬多鎊,豈敢言累: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有使命,有曹總,有格仔。◇ 

(本報專欄作家所提出的批評,旨在指出相關制度、政策或措施存在錯誤或缺點,目的是促使矯正或消除這些錯誤或缺點,循合法途徑予以改善,絕無意圖煽動他人對政府或其他社群產生憎恨、不滿或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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