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超興恰恰立二十三條,我毫無興趣關心,倒是先給一些花邊新聞逗樂了。為取悅習近平,李家超梗係有幾辣做到幾辣。中共的政治倫理是,做得太過是方法問題,做得不夠是立場問題,李家超耳濡目染中共官場陋習,深得其中三昧。
李家超宣稱施政要「以結果為目標」,既然「結果」是要取寵,「目標」也自然是讓習近平龍顏大悅,此中沒甚麼奧妙,只要良心夠黑就可以了。不料近日出了兩單新聞,看得我「好心涼」,忍不住也要說幾句。
一單是西環契仔謝偉俊在特首答問大會上批評政府「親小紅書而遠香港人」,被李家超當場反擊,說他「用詞危險」,令人想起「黑暴」的用詞,意在「挑撥矛盾」。另一單是建制派老行尊曾鈺成,被一個工聯會毛丫頭指名道姓大批判,說他在《明報》質疑二十三條的文章是「關鍵時刻造反」﹑「幫倒忙」。
謝偉俊多年賣身臉皮夠厚,為何突然反骨?當然,他針對的只是李家超,只要不涉習近平,基本上還是很安全的,之所以突然發難,只不過是為博眼球。立法會成一言堂,謝偉俊冇得出位,不免寂寞之感,莫名其妙說幾句「挑機」的話,突然成了新聞主角。
說政府「親小紅書而遠香港人」,只是一句抽象的空話,沒有證據,也沒有推理,旁人聽了「搲晒頭」,卻成李家超心頭一根刺。這也是建制派的「謀生之道」,沒有甚麼微言大義。
反而曾鈺成的文章有點來頭。曾鈺成始終是建制派元老,又說得上「有點料」,他之批評二十三條部份條文「說法模糊」,是就政府諮詢的回應,本來無可厚非,不料工聯會毛丫頭也為「搏出位」,拿他這個長輩來「開涮」,老曾這個老政棍,這一回真有點顏面無存。
曾鈺成的質疑未必只是他一個人的疑慮,可能代表他身邊一眾建制派「老嘢」的共識。建制派也有左中右,有相對理性一點的,仍希望保持香港的一丁點獨立性,顯示兩制之間的異同,讓香港有最低限度的自由營商環境,他們也不希望二十三條太過嚴苛,這本是正常的。
建制派的中間派隨大流,反正政府說甚麼都是對的,李家超就是習近平的代理人,李家超做甚麼,代表習近平要他做甚麼,這部份人屬於「冇腦」的大多數。
建制派極左派,是唯恐天下不亂﹑唯恐自己冇人識的政壇投機商和小混混,他們是主動出擊博中共青睞的政壇流寇。為個人政治前途,往往以極左面目出現,不惜攻擊自己人,以證明自己的死忠。
說到底,不管是謝偉俊嘲諷李家超被李家超反噬,還是曾鈺成質疑二十三條被毛丫頭罵街,都只是狗咬狗骨。眼下民主派銷聲匿跡,建制派一統天下,長時間的沉悶局面,為一些不甘寂寞的跳樑小丑提供了出位機會,這種機會「不拿白不拿」,因此攪起一陣茶杯裏的風波。
實際上,曾鈺成的擔憂頗有代表性。建制派與藍絲市民中,也有頭腦清醒的人,他們愛國愛黨,但多少也愛他們生於斯長於斯的香港。為子孫後代著想,他們也不想香港在中共手上淪落為一個大陸城市,他們也想自己的子孫得享一個相對自由與有安全感的生活環境,這是人之常情。
眼看習近平治下,只算政治賬不算經濟賬,對香港人的自由法治與人權的箝制,越來越無法無天,越來越偏激,越來越不得人心,面對日益沉淪的現狀,這批藍絲也不免暗自憂心。
把香港糟塌完了,誰會從中得益?除了那幾個賣力投共的權貴,大多數藍絲與建制派基層市民,都與所有的香港市民一樣,要承受中共毀壞香港的惡果。香港死了,民主派與黃絲沒有好日子過,建制派與藍絲也一樣倒霉。
二十三條的嚴酷,一旦落到藍絲市民和他們的子女頭上,也一樣有殺傷力;經濟死了,地產垮了,失業潮一樣漫延到他們頭上;香港的財政儲備被李家超偷運給中共,其中也有他們的一份心血;他們的後代一樣受中共洗腦的禍害,一樣變成沒有人味的僵屍。稍有頭腦的愛國市民,沒有理由會喜歡這樣的香港。
這就是這一幫中共信徒的悲哀了。食得鹹魚抵得渴,他們希望中共管死香港,現在香港果然死了,他們「求仁得仁」,這便是我想起曾鈺成和謝偉俊,都相當「心涼」的原因。◇(本文獲作者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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