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慕達三角是北大西洋上一處神秘的海域。傳說在上個世紀,有超過50多艘船隻、20多架飛機在該區域神秘失蹤,所以百慕達三角又被稱為「魔鬼三角」,它已成為大眾文化中未解之謎的經典代表之一。
中共官場向來是暗礁重重的黑箱操作,兇險莫測,官員離奇死亡和失蹤現象越來越頻繁。中南海的神秘恐怖恐怕一點也不亞於百慕達。中共前外交部長秦剛似乎也撞進了這個官場的百慕達。
相關中共前外交部部長秦剛的新聞前後已經熱了一個多月仍未結束。而從秦剛以前的行蹤軌跡中或許能窺見一些他失勢的端倪。
為習半夜數台階 迎來官場三級跳
秦剛在中共外交部已經供職了差不多30年,但他的仕途發跡主要還是在習近平主政以後。他連續兩次完成了罕見的官場三級跳。資歷淺,沒啥特殊背景的秦剛8年內連升6級,如果沒有習近平的破格提拔,無人可以辦到。他可以算是習近平手下陞官速度最快、最年輕的中共黨國領導人。
2015年之後的三年,秦剛出人意料地完成了一個從禮賓司司長到部長助理,再到副部長的三級跳。完成類似的陞遷,王毅用了12年,馬朝旭則用了15年。
2021年中美關係焦灼之際,秦剛被委任地位非同尋常的駐美大使一職。
中共20大後,半年時間內,秦剛再次完成了一個從副部長到部長,再到中共國務委員的三級跳。2023年3月,56歲的秦剛在擔任外長之位不到三個月就再次晉陞為副國級的國務委員,成為當前最年輕的中共黨和國家領導人。堪稱火箭速度的晉陞在中共政壇實屬罕見,有分析認為,秦剛是習近平為全面掌控外交系統而力主提拔的自己人。
前白羅斯外交官斯倫金(Pavel Slunkin)曾在接受美國之音的採訪中透露,2015年習近平訪問白羅斯期間,時任中共外交部禮賓司司長的秦剛半夜2點給他打電話,要求到習近平次日要參觀的博物館數台階,就為了知道習走到哪一步音樂會響起。斯倫金認為,擔任禮賓司司長期間有機會近距離向習近平展示其忠誠與能力是秦剛職場陞遷的秘密之一。
習家軍的主力大都是和習近平一樣的工農兵大學生。相對那些一直混跡於國內官場,缺乏國際視野的官僚,秦剛也許不那麼保守,對西方文化了解更多一些。習近平對外交系統長期疏於掌控,秦剛可能在和習近平的近距離接觸中被習看作了可以委以重任的外交人選。
有消息說,在習近平接班前後,秦剛恰巧專門負責給習近平做外交禮儀的一些培訓,深得習近平夫婦的欣賞。秦剛也就此和習近平攀上了關係,兩家人也往來密切。秦剛的太太還親自做月餅給習近平夫婦品嚐。
習近平的「威儀設計師」
2015年,習近平就任中共國家主席後對美國的首次國事訪問,還是禮賓司司長的秦剛就多次被拍到與習近平近距離出現在不少活動場合。在西雅圖參觀波音公司廠房時乘坐的電瓶車上,除了翻譯和警衛,秦剛是唯一陪同習近平的中共官員。
秦剛常常在習近平出場的重大國際場合寸步不離。作為專項負責習近平禮賓事務的外交官,秦剛靠操作禮賓排場贏得習近平的青睞,堪稱習的「威儀設計師」。他為習精心設計的威儀形象,滿足習想當世界老大的夢寐以求的虛榮。
前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中國事務負責人何瑞恩(Ryan Hass)曾表示:「秦剛非常關注領導人如何被描述以及領導人公開露面所傳達的形象。」
今年5月中亞峰會,習近平在西安市大唐芙蓉園舉行奢華的「唐式」迎賓儀式,大秀帝王威儀。前有提燈「宮女」引路,後有「宮廷侍衛」舉「唐」旗護送,東亞五國元首像朝拜大唐皇帝一樣輪番覲見。
今年6月布林肯訪華,停機坪沒鋪紅毯,只留紅線,只派司長級別的官員低規格接機;習近平高高在上,獨坐長桌的正中央會晤布林肯。這是中美建交40多年以來前所未見。
秦剛主導的外交部,透過這些小動作為中共政府賺臉面。
2016年,秦剛曾幫助習近平籌備在杭州召開的G20峰會,刻意安排奧巴馬和普京一左一右分列習的兩邊,意圖把習近平打造成世界領袖之首的形象。
輿論普遍認為秦剛是深獲習近平信任的愛將。秦剛挖空心思的禮賓設計和夢幻排場,滿足領導人夢想的虛榮。秦剛也藉此成為習的心腹寵臣。
特工背景 兩面做派埋隱患
秦剛畢業於中共的國際關係學院國際政治專業。這個簡稱「國關」的北京國際關係學院創建於1949年,先是由中共特務機構中央社會部領導。後又劃歸新特務機構中共中央調查部領導。1960年代,該校幾經分合,擴建為中共中央調查部直屬的國際關係學院。民間一直有觀點認為國際關係學院是中共國家安全部培養和招募特務的基地。
秦剛1988年畢業分配後就進入北京外交人員服務局。這個服務局是專門服務和管控駐北京的各外國使領館的,他們給外國駐京使館提供的「中方僱員」大多是「隱蔽戰線」機構的僱員。秦剛在服務局這個特殊機構工作了四年。
在中共整個外交部的駐外高級外交官裏,像秦剛這樣職業特務出身的並不多見。熟悉中共外交部歷史結構的民運領袖魏京生透露,國安系統出來的外交官經常找茬,愛打小報告,在外交部裏很不受待見,大家既怕他們,又討厭他們。秦剛在外交部裏的境遇也不例外。
秦剛的一位前外交部同事回憶說,秦剛對級別高於他的領導笑臉相迎,特別慇勤,但對級別低的下屬卻很傲慢、很兇,所以他和同事的關係普遍不怎麼好。
秦剛的特務背景可能為他幫助習近平掌控外交系統提供很多秘密情報,據說,他在接任外交部部長前就經常越過頂頭上司王毅,直接向習近平匯報工作。秦剛的這種特務習慣的兩面作風,可能一方面討好了習近平,另一方面卻得罪了外交部的周邊同事,這也為他這次在外交部栽跟斗留下了隱患。
四面楚歌的政治流星
7月25日,秦剛在因不明原因失蹤1個月後被免去外長一職。傳言和秦剛不和的前中共外長王毅捲土重來,罕見地回鍋再任外交部部長。在中共外交部網站上,秦剛外長任內的相關文章一度全部下架,幾天後又重新上架。秦剛和王毅之間一山不容二虎,你來我往的內鬥局面顯而易見。
秦剛的一位大學校友曾在網上透露,秦剛畢業後外派到某駐華機構做秘書,奔馳是大多駐京使館的專用車,秦剛常拿坐德國的平治轎車,變著法兒在熟人面前顯擺。他最愛問別人:在哪裏聽音樂最好?然後他會告訴你,在奔馳車裏聽音樂最過癮。可以想見,秦剛在官運暢通的這些年,更難免會張揚過度,四面樹敵。
根據《華盛頓郵報》專欄作家喬什羅金(Josh Rogin)撰文指出,有美方官員表示,秦剛「能力有限」,只憑藉與習近平私交才火箭般躥升。但是他在中共政府內部的「敵人」很多,包括嫉妒他的人。
秦剛升任外交部部長時,曾迅速將趙立堅、耿爽等王毅的人馬排擠走。秦剛消失後,趙立堅的太太在微博上發帖說「今天是個好日子」。
作為外交官,秦剛不僅在外交部內部與人關係緊張,在國外的表現也是聲名不佳,可謂四面楚歌。
美媒《Politico》報道說,秦剛在華府是人盡皆知「易怒對話者」。美國國家安全會議(NSC)負責打擊恐怖主義的副國家安全顧問前助理古柏(Zack Cooper)表示,華府的共識是,「秦剛特別難相處,並非是個很有效率的大使」。
秦剛一度被捧為中共官場的政壇新星,可現在新星剛露頭不久就變成一劃而過的流星。秦剛已經成為中共歷史上任期最短的外長,就像流星一樣匆匆而逝。
在中共體制下,官員是高危險職業。秦剛失蹤事件,再次驗證中共官場百慕達的兇險。習近平近來反覆提出,要做好迎接「驚濤駭浪」的準備。這也明示了中共這條已破舊不堪的船隨時都有被突如其來的的巨浪傾覆吞沒的可能。而船上的中共官員,甚至包括習近平本身,也隨時都可能失事遭遇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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