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秋季的中共二十大上,習近平可能要開啟第三個任期。除習近平連任話題之外,他有沒有提前安排接班人,也令人關注。近日由有中共背景網站發出的提議選接班人信息,個中意味引人揣測。
大外宣提儘早在小圈子選習接班人
總部在北京的「多維網」4月22日刊文吹捧某國所謂高層政治精英推舉制,認為這是「選拔領導人一種不錯的方式」,中共可以從中得到「啟示」。
文章認為中共可以讓200名左右的中央委員「小圈子」,選出中共下一代領導人。並且可以讓接班梯隊在年富力強時就準備接班。而一代領導人任職在10—15年的時間內。不過文章也認為不必唯年齡論,因為每個人的身體條件都不一樣。
目前是中共二十大前敏感的人事內部討論時間。參照過往慣例,中共當局已啟動所謂「新一屆中央領導機構人選」的「人事諮詢」,人事底定的時間或是7、8月間秘密召開的北戴河會議前。
「多維」在這個時間提議給習近平準備接班人,有兩種可能,一個是為中南海放風,另一個是帶有內鬥的因素,為中共黨內某派反習勢力發聲。
習近平二十大秘密準備接班人?
翻開中共過去100年的歷史,接班人都是一個不祥的名號。第一次的權力交接,從毛澤東到鄧小平,中間名義上選的接班人,先有劉少奇後有林彪,前者文革中被鬥死,後者在蒙古離奇墜機死亡;第二次的權力交接,鄧小平先後打倒胡耀邦和趙紫陽兩任總書記之後,江澤民踩著六四學生的鮮血上台,但鄧小平也隔代安排了胡錦濤接班,因江澤民干政,江胡纏鬥了近二十年;習近平上台前,有野心的太子黨薄熙來被打落馬,待到被選定接班的習近平上台,卻橫掃了江澤民派系勢力。習近平在第二任期前又「解決」了另一名被定性野心家的江派「接班人」孫政才,還阻嚇了傳為胡錦濤隔代指定接班人的胡春華。
在2017年10月的中共十九大上,習近平鞏固了作為黨核心的地位,到2018年3月的全國人大會議,修憲破除了國家主席任期限制,外界一般將之視為習近平為繼續執政鋪路,但有人認為習近平不但會續幹五年,很可能想做十年,甚至學毛澤東,做到老死。當然,如若習氏在未來五年內就將中共帶入墳墓,執政自然戛然而止。
中共十九大後,有關習近平接班人的推測,諸如陳敏爾等的機會,就被認為微乎其微了。
不過,有關習近平設接班人的消息還陸續傳出。去年六中全會前夕,《海峽時報》曾發文稱,習近平正在考慮新的繼任制度以挑選接班人。一位匿名中共黨內人士說,習不認同讓江澤民或胡錦濤來決定自己的繼任者的舊例。目前中共領導人已經秘密敲定了一個政治繼任框架,據說將在二十大前確定,儘管到時候可能不會對外公布。
如果習近平真的有意準備接班人,儘管秘而不宣,二十大上也會有所暗示。一種觀察方式是,看誰來接替現任國家副主席王岐山,如果此人60歲左右,能同時擔任政治局常委兼國家副主席,就可能是走胡錦濤和習近平當年的模式,備位二十一大接班。
事實上,沒有人知道習近平的接班人謎底,也許習近平確實不打算安排接班人,而是自己終身掌權,除非是不自願之下,比如在二十大他面臨連任的阻力,而需要在準備接班人問題上妥協。
反對習打破接班制的聲音不時都有。《華爾街日報》3月報道說,習近平在黨內受到包括多名元老的反對,並因經濟危機不得不對政策進行調整。報道說,中共黨內人士透露,一些退休的元老最近表示,反對習近平打破既定的領導層接班制的意願。
鑒於每次換屆,總有許多黨內勢力借外媒放風,這些反對者的信息也不足為奇。就如同每年夏季的北戴河會議上,可能還有秘密的爭吵。但如果元老的反對是真的,只能說明他們反悔了,因為習修憲廢除國家主席任期制是幾年前的事,當時他們應該是同意。
中共二十大習近平自己的連任也步步驚心
探討習近平是否能終身執政這個問題,仍顯得遙遠,迫在眼前的是中共二十大他能否成功連任。
近期由於國內經濟下行,以及在俄烏戰爭立場上,習受到黨內攻擊的跡象明顯,比如經濟、外交政策和口風的多變。特別是當局強推「清零」防疫,在上海封城中引發人道危機,在體制內外均有批評聲音,最近中共官媒和相關高官密集發聲為習的「清零」路線辯護,很明顯是因為在黨內發生爭論。
今年3月曾傳出前總理朱鎔基的被稱為「朱八條」的文章,批評當前施政,第一點就是反對動態清零,直指「封城封門是極端主義的瞎折騰」。 這被認為是中共黨內大佬再次對習近平發難。近日又流傳有關讚揚朱鎔基1988年在上海成功處理甲型肝炎疫情的文章,似有藉懷念朱鎔基宣洩對現任執政當局的不滿。
還有早前海外流傳的所謂《客觀評價習近平》長文,反對習近平卻挺江澤民和薄熙來。還有一篇以「中國網民」名義寫的反習文章,等等,都是被認為「反習不反共」,對應中共黨內反習勢力動作。
習近平要在中共二十大連任,看起來仍然是步步驚心,但他有在台上掌權的優勢和軍隊這張牌,也未必會被黨內反習派撼動。在這種局面下,習當然不想再在接班人問題上再多生枝節。除非像前邊所說,當他處於下風,需要妥協時。
中共「幫規」疑暗定不會再有另一位最高領導人
習近平不找人接班,也可能是既定的事。有一些外界一般不易發現的細節可以佐證。
習上台後執政的口號,也是對全黨的最核心幫規,叫「兩個維護」,是指維護習近平黨中央的核心、全黨的核心地位,維護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一領導。
2019年11月,習近平的親信、中央辦公廳主任丁薛祥曾解讀「兩個維護」:「維護習近平總書記核心地位,對象是習近平總書記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維護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一領導,首先要維護習近平總書記核心地位。」
今年1月4日發布中共紀委工作條例,要求各級紀委把「兩個維護」作為「最高政治原則和根本政治責任」。而查看中共黨章和2018年修訂之前的中共黨紀條例,均沒有強調維護哪一位領導人。紀委工作條例列明必須維護習核心一人,就是黨紀要姓習。
這會帶來一個後果:這些幫規沒有了前溯和後延功能,不能通用,僅為維護習近平服務,而非為前任黨魁或後繼者服務,不能普適於中共前任或後任黨的最高領導人,所以一旦交班也無法立即修改,要修改就會極其敏感,帶來動盪,因為那意味習已被推翻或老死。
也許,習近平早預定了,在他之後不會再有另一個中共最高領導人,如同新華社2016年3月13日曾「誤寫」習為「最後領導人」一樣。這其實呼應了習近平在2018年的人大會議上,為自己修憲實現可無限期連任國家主席的題中之意。
就算真有安排 接班也可能會一場空?
不論習近平會不會安排接班人,或者大外宣怎樣呼籲安排接班,但按中國的老話「人算不如天算」,接班者未必有機會。中共的壽命決定這一點。
中共十九大曾是習近平最終選擇和走向的一個關鍵轉折點。十九大前一直有體制內外人士呼籲習近平拋棄共產黨,走民主化道路,但習選擇了保黨。習近平在第一任期反腐打虎,進行一些改革時,一定程度收攏民心,還算順風順水,但在中共十九大後全面左轉,迅速進入逆境。中美貿易戰爆發,黨國繼續腐爛,怠政橫行。從對鐵鏈女事件的處理到強硬的防疫政策,均大失民心。
去年中共勞民傷財大辦百年黨慶,算是挨過百年,又透過六中全會「三分斷代」,劃出了一個習領頭的「新時代」。但六中全會通過的第三份歷史決議,留下了許多內鬥的空間,包括領導終身制的爭議,以及對江澤民的路線清算,等等,問題積壓到中共二十大,加深內鬥危機。
因為戰狼外交的囂張氣焰和對外擴張的鬥爭性動作,中共持續受到國際社會圍堵。習近平近日在博鰲論壇上表示,「世界各國乘坐在一條命運與共的大船上……企圖把誰扔下大海都是不可接受的。」
但是,人們都容易理解:一個總在船上搗亂的壞蛋一定會被扔下大海。
2022年首日,中共黨刊曾刊發習的講話,嚴詞警告全黨說,中共會遇上「難以想像的驚濤駭浪」。
還不止海上的驚濤駭浪,在上海這個當年中共起家的地方(中共「一大」鬼祟召開之地),當局已用野蠻的「清零」防疫政策撬動紅牆……如果中共紅朝「忽喇喇似大廈傾」,就算習真的安排了接班人,到頭來也只是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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