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2月,北京市內,參加冬奧會的美國運動員們戴著中共免費發放的可穿戴電子錢包在逛街。無論是乘坐地鐵,在商場購物,或在麥當勞店內吃快餐,她們都不必糾結於信用卡或貨幣的兌換,而是直接支付中國貨幣—數碼人民幣(e-CNY)。
這是中共即將在冬奧會推出的應用場景,也是部份美國國會議員推動禁止的目標。而大紀元記者的深入調查揭示出,數碼人民幣正在悄悄地「入侵」美國和世界。
北京冬奧會的數碼人民幣爭議
2021年7月,中共宣布北京冬奧會期間,海外遊客將被允許無需開辦當地銀行帳戶而直接使用數碼人民幣,甚至向外國運動員免費發放e-CNY可穿戴設備。
Marsha Blackburn等多名美國聯邦參議員,遂於7月19日致函美國奧委會(USOPC),要求禁止美國運動員在2022年北京冬奧會期間獲取或使用e-CNY,因為中共會藉助e-CNY實施監控。
12月9日,Blackburn在霍士新聞上撰文說,「美國不能在北京冬奧會上助紂為虐。」
同時,英國情報機構負責人、政府通信總部(GCHQ)主任Jeremy Fleming也透過《金融時報》向世界發出警告:中共借冬奧會推廣的數碼人民幣,或成為監視用戶和對全球貨幣交易實施控制的工具。
部份歸因於數碼人民幣在中共大外宣中的低調,國際社會似乎未能充份意識到e-CNY藉助冬奧會發起的、針對美元的挑戰。
例如英國《金融時報》10月曾報道說,中共已要求麥當勞等跨國公司在中國店內安裝e-CNY支付系統,以迎接北京冬奧會的到來。不過,「麥當勞中國」在回覆Business Insider時說,接受數碼人民幣是「商業決定,沒有任何壓力」。
儘管中共當局在官方宣傳中將e-CNY定義為「主要用於滿足國內零售支付需求」(央行《數碼人民幣的研發進展白皮書》PDF ),但其在將e-CNY推向國際的行動上,遠非宣傳那麼低調。其中,冬奧會就是中共向國際社會展示數碼人民幣的關鍵窗口。
中共央行多次表示,北京冬奧會場景將是數碼人民幣試點的重點領域,也是數碼人民幣國際化試驗的重要一步。
據陸媒公開報道,早在2021年2月,央行就成立了專門工作小組,與北京冬奧組委協同推進數碼人民幣冬奧會試點。
央行營管部黨委委員、副主任劉玉苓曾於2021年9月28日表示,數碼人民幣冬奧會試點應用已在交通出行、餐飲住宿、購物消費等七類領域中落地35.5萬個冬奧場景。
2021年12月13日,中共央行黨委學習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精神,強調做好2022年工作任務,其中包括「推進數碼人民幣研發」。
根據中共官方宣傳,數碼人民幣(Digital Currency Electronic Payment,簡稱DCEP),按照國際慣例也叫「e-CNY」或「Digital-Yuan」,是中共央行正在試點推廣,暫未正式發行的法定數碼貨幣。
數碼人民幣採取中心化管理、雙層營運。營運機構目前主要是工行、農行、中行、建行、交行、郵儲銀行六大國有銀行。招商銀行,以及阿里旗下的網商銀行和騰訊的微眾銀行也參與了研發和營運。
據央行數研所所長穆長春透露,截至2021年10月22日,已經開立數碼人民幣個人錢包1.4億個,企業錢包1000萬個,累計交易筆數達到1.5億筆,交易額接近620億元人民幣(折合95.83億美元)。
根據中共對e-CNY的中心化設定,數碼人民幣的發行和營運全程接受央行監管,參與各方,包括商戶須將交易信息上報央行。
央行宣稱,數碼人民幣「可控匿名」,尤其是硬錢包「小額匿名、大額依法可溯」。硬件錢包內置晶片,支持雙離線支付。
軟錢包服務通過數碼人民幣app提供,使用方法與中國民眾日常使用的流動支付相似。根據認證方式和實名程度不同,可分為一、二、三、四類錢包。其中,最低權限的第四類錢包,即小額匿名錢包僅憑手機號碼就可申請開立。但在中國大陸,手機實行實名登記。
美國對數碼人民幣挑戰的反應
面對數碼人民幣咄咄逼人的擴張,包括即將在最重要的國際體育盛會上拋頭露面,美國尚未作出任何官方的正面回應。
在全球主要經濟體中,中國是第一個將央行數碼貨幣(Central Bank Digital Currency,簡稱CBDC),推進至距面世僅最後一步的國家。
2019年,在其它主要經濟體央行尚在討論是否就央行數碼貨幣(CBDC)進行研究之際,中共央行已經在全國開展e-CNY試點應用。
而2020年疫情的衝擊,不但加速了中共推進數碼人民幣的步伐,也促使美國等主要經濟體開始正視CBDC的挑戰。
2020年2月,美聯儲改變了之前「不需要發行數碼貨幣」的態度,開始研究數碼美元的可能性。
不過美聯儲(FED)主席鮑威爾於2021年4月28日表示,中共快速部署數碼人民幣,不會促使美聯儲急於推進美國的數碼貨幣。鮑威爾表示,中共的實施監控的數碼貨幣在美國行不通,美國需要正確行事,而非快速行動。
2021年夏天,鮑威爾又表示,將就美國央行數碼貨幣(CBDC)發布正式報告,但預期中的報告一再延期,至今未見出爐。
美國財政部長耶倫也於12月2日表示,自己尚未就數碼美元作出決定。
美聯儲的數碼美元研究目前由波士頓聯邦儲備銀行和麻省理工學院聯合進行,預計將持續兩到三年。
目前超過60%以上的全球儲備和85%以上的外匯交易都是美元。相比之下,人民幣在這兩類交易中的比例僅佔2%。
美元和人民幣在國際市場上的地位,被外界視為是美國謹慎從事,同時也是中共積極推進的原因。
央行數碼貨幣(CBDC)因等同現金,商業銀行通常會擔心零售型CBDC可能侵蝕自己的業務。零售型CBDC面向公眾,不同於批發型CBDC;後者的使用僅限於中央銀行和金融機構之間。各國央行對CBDC的設計選擇,各有所好。
2021年10月13日,包括美英在內的G7全球七大經濟體的財長和央行行長,提出了CBDC的13項運行準則;其中包括,任何發行的CBDC都應立足於透明度、法治和健全的經濟治理基礎上。
七大央行並不包括中共央行,後者試點的數碼人民幣可被全程監控。
數碼人民幣的「低調」和歷史背景
雖然中共體制內學者普遍將數碼人民幣視為人民幣國際化和取代美元霸權的重要機會,但中共官方從未正式承認,反而再三作出相反的表態。
例如中共央行在2021年數碼人民幣《白皮書》中反覆強調,e-CNY主要用於國內零售支付,並非針對國際;而且探索跨境支付也將「充份尊重雙方貨幣主權」,暗示數碼人民幣不會威脅它國法定貨幣的地位。
2021年4月18日,央行副行長李波在博鰲亞洲論壇上表示,數碼人民幣主要在國內使用,而且人民幣國際化的目標也不是取代美元。同年11月9日,央行行長易綱在演講中重申,數碼人民幣主要是滿足國內需求。
不過,e-CNY的研發歷史透露出了與中共官宣不一樣的訊息。
2014年中共央行組建了法定數碼貨幣研究小組,對數碼人民幣展開專項研究。
但直到2017年末,央行才在中共指令下,組織商業機構開展數碼人民幣研發試驗。
2017年當年,美國對拉美國家委內瑞拉實施金融制裁,委內瑞拉總統馬杜羅隨後於同年9月宣布,在國際支付機制中使用人民幣等一攬子貨幣代替美元。次年2月委內瑞拉還發布了全球首個法定數碼貨幣「石油幣(petro)」,以圖規避美國主導的金融制裁。
中美貿易戰爆發後,數碼人民幣進程加快,於2019年底在深圳、蘇州、北京、成都啟動試點,進入最後測試階段。
疫情爆發後,中共於2020年10月又增加上海、海南、長沙、西安、青島、大連6個數碼人民幣試點;同期在北京啟動了冬奧試點應用。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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