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平安夜,山東維權人士界立健歷時一年來到美國。他在國內因為維權和民主活動,多次被拘留並被關進精神病院,被迫經非洲逃到美國。不想中共一路追蹤,他的護照被騙,人在巴西險被綁架,上演了一場萬里大逃亡。

界立健是山東高唐人,父親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在界立健幼年3、4歲時,父親因鄰里糾紛被村支部書記安插罪名判刑2年,父親坐牢後,母親不堪挑釁離家出走。他是奶奶帶大的,讀書時老師也不管,初中就輟學了。

界立健記事後,才聽父親慢慢說起往事。他心裏有了一個想法,「(中共地方政府)為甚麼這麼壞?!到頭來為甚麼會是這個結果?搞得一個很溫暖的家庭破散。」

長大後,界立健對政治慢慢有了一些了解,想通過上訪把父親的冤案推翻。上訪期間,他更深地體會到中共體制的邪惡和慘無人道。

因為上訪維權,他在山東被拘留三次,並被關進精神病院。2005年7月份第一次被拘留時,他還沒有成年。

2007年10月份,界立健在十一「國殤日」去上訪,被關進濟南市淮陰區康寧醫院。護工把他的衣服全部脫掉,換上病號服。也不聽他的申訴,幾個護工給他上約束帶綁在床上,手腳呈大字形,啪啪打他耳光,把他綁了2天。警告他再反抗就給他打針、上電刑。

界立健回憶,旁邊很多癡癡傻傻的病號,也有上訪被關進去的。一個女孩可能是精神病人者,看到來了新病人有些興奮,就在那唱歌,男護工很高大,一巴掌把她打到地上,女孩哇哇哭,男護工連跺帶踹,最後打得女孩直咬手指頭……

界立健在精神病院待了二十幾天,每天被強制吃藥。飯裏邊都拌好藥了,一吃苦苦的,吃完還要發兩個藥片。服完藥就想睡覺,暈暈的。病房裏一股尿騷味,衛生環境很差。

在香港抗議被錄像識別

出來後,為了生計,界立健去了廣東。上訪中他接觸了很多訪民和維權律師,在廣州、深圳開始參與民主活動,舉牌要求官員公示財產,恢復中國民主,實現憲政中國。因為深圳靠近香港,他經常持港澳通行證去香港,參加紀念六四的活動,香港支聯會聲援大陸的活動。

2017年7·1大遊行期間,界立健在中聯辦打橫幅抗議,和中方人員發生言語衝突,因為他說普通話被錄像。此後,他的家人被頻繁騷擾,當地政府要求他回原籍。8月,他被廣東政府遣送回去,拘留一個月。

在高唐縣看守所,他被戴上腳銬,吊在鐵窗上半個多月。等放下來時人已經不會走路了。警察挑動獄友說他是漢奸,指使犯人羞辱他、用鞋底毆打他。看守所伙食極差,早上一碗米粒清湯,中午一個饅頭一片老鹹菜。界立健一個月瘦了十多斤。

再被關入精神病院

2018年初,界立健又回到廣州,租房子一刷身份證(在黑名單)沒人租給他,工作也不好找。他因為在廣東舉牌被八次拘留、兩次刑拘,還有兩次被關進羅湖區的深圳市康寧醫院。

第一次在精神病院待了10天,第二次待了兩個多月,父親和地方政府人員一起接他回去。回家休養了兩個多月,感覺人廢掉了,每天精神恍惚,特別萎靡。

深圳市康寧醫院級別較高,病人很多。界立健在這裏直接被打針、吃藥。打針時就感覺特別難受,不知道是甚麼針。在裏面敢反抗或者說一個他們不喜歡的字,護工衝過來就打。

「我這還算好,那些真有病的精神病人者,每天都被當動物一樣虐待。尤其凌晨的時候,護工值班無聊,就拿疾病人士虐待,堵上嘴,下蹲,學恐龍跑……他們抽的煙頭、吐的痰在茶杯裏,讓病人喝掉它……」他說,「男護工以虐待病人產生一種優越感,實行暴力管制。」

據介紹,醫院前面是診療室,後面是病人區,過三道鐵欄才能進入。病人區打人一般還能聽見,裏面有個房間專門是做電療的,可能是一種隔音狀態,很多人進去以後,直接拖著出來的。聽病人描述有個帽子套在頭上,直接通電。

逃離中國

2018年年底,界立健在深圳中級法院聲援兩位維權律師,舉牌時與法警發生衝突,有兩個人被刑拘,四人被治安拘留。

「當地政府告訴我趕緊回去,不然就網上追逃。家人說當地國保、公安往家裏跑得很頻發,事情不像之前那麼簡單了。」界立健不敢刷身份證了,把它泡在水裏。

界立健開始想辦法離開中國。有人建議他去泰國,但他不敢坐航空;想從新疆去巴基斯坦,但是有人勸他千萬別去新疆,三步一崗,五步一卡,一查信息立馬報告地方政府了;從東北出境,沒有俄羅斯簽證;去老撾、緬甸?共匪滲透很嚴重。

界立健最後決定去西藏,沒敢坐大巴、火車和飛機,一路靠搭車走,十幾天才到達西藏。在拉薩的外環路上,大貨車把他放下來,他沒有去市區,繼續找藏民搭車,去尼泊爾方向,下一步想去印度達拉薩拉,因為那邊有幾位民主人士。

界立健從拉薩走了一個禮拜才到了出境口岸。他被查出曾被拘留過,在辦公室被翻了全部的行李,看到他的遊客攻略,才被拍照、蓋章放行了。

在尼泊爾他沒敢停留,而是去了杜拜。因為只能找落地簽國家,就又去了非洲埃塞俄比亞,在埃塞待了5天。出埃塞的時候,找開餐館的中國人換錢,聽說在南非有船從南美來北美。

「非洲很亂。當時走一步看一步,我沒有退路了,只能往前走,只要不落在共匪爪牙手裏,往前走雖然是艱難,退的話可能連命都消失了。」界立健說。

界立健繼續往肯尼亞方向走,陸地是貫通的,為了經濟上省錢,也怕航空系統與大陸聯網。到肯尼亞時,他發現不知道中共通過甚麼信息渠道(後來想到可能是微信),已經知道他人在非洲了。

「在肯尼亞換錢時,有人告訴我,小伙子你是不是山東的?大使館正找你呢,發現你要報告大使館,你趕緊去吧,微信群都傳開了,大使館發了個協查公告。」界立健一聽就是一個激靈,「不行還得走!」

他從肯尼亞到烏干達、盧旺達、坦桑尼亞,一個國家一個國家地走,聽說在坦桑尼亞可以辦南非簽證。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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