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上文《家山發》淺談風水事,意猶未盡,此則為近代傳聞。 潮州某縣某鄉一大族,這日,長房主事問「地師」說:「先祖靈柩暫厝多時,應早日入土為安,以盡孝道,本鄉沒有好山嗎?」地師說:「早前覓得一福地,但不能用,須再另尋!」長房主事問:「因何?」地師說:「此福地旺二房,但不利長房!」長房主事再問:「那其他各房又如何呢?」地師說:「無礙。」「旺若何?」長房主事續問;地師說:「不僅代代子孫昌盛,財勢亦冠都鎮,還有官貴。」

長房主事即道:「既是這樣,何需再尋,就用此地可也!」「不可啊!」地師急道:「按照推算——絕長房呀!」長房主事略頓,說:「不怕。常言道,富不過三代。若子孫不努力、不發奮,也難享福蔭,若不會影響其他各房,又能帶動本族宏興綿延,又有何不可,就用此罷!」

過後,說也奇怪,二房真的從此昌盛興隆,而長房也漸漸沒落至無人承繼理事;從此,此族為了紀念長房主事的偉大,囑咐各房子孫永保長房名位,世世代代,一同祭祀供奉。此等大我的精神,獲得鄉鄰傳頌,成為美談。

孝義可揚!依筆者看來,可能是長房子孫怕忌諱,另覓福地移居,再興家創業才真呢!

另一則為家太姑婆之墓,因為日久失修,恐會崩塌,但各房爭議多年,都未能解決!

當年筆者父親奉命往姻親遠鄉探個究竟,但長房主事見來者是一個十多歲的年輕人,故三番託詞拖延,家父厲言疾道:「祖先山墳多年失修,子孫已是不孝,若然崩塌,則貽笑鄉鄰!你等若不怕被鄉鄰譏笑,我來修造,此乃本人姑母之墓,我一力承擔。」說罷,拂袖而行,剛出村口,其二房表兄追趕來說:「請不要氣怒,因長房兄長事務繁忙,此事待我來理,會儘快找人修善,一力承擔。」

筆者父親喜道:「你處理,我放心!表兄大義、懂禮,我會告知貴族長老,每年祠堂祭祖分派,多分給你塘魚八百斤作茶餘用!」表伯道謝,欣喜而別。

往昔,潮州農村的富戶或族群長老,皆會撥出厝間,設置「女兒間」,潮語叫「姿娘仔間」,讓全村的女孩或孤寡者平日閒聚此間,由年長賢良嬸姆來教導大家學習刺繡、剪紙藝術等「女紅」及鄉例、族禮,又一起學唱「潮州歌冊」,這是一種以歷史為題材的劇目曲調唱本,類似粵之「木魚書」,順應古人所說的「易子而教」。

農村婦女大多會輔耕勤織,有些雖然未有機會入學,但她們可以透過唱「歌冊」而學識文字,及從歷史唱本中學懂做人的知識,達至敬長睦鄰、相夫教子的齊家道理。女孩出嫁時,也是「女兒間」的喜事,大家都會協助辦理,所以男家送來的聘禮中,特別有封「利是」係交祠堂給予「女兒間」作日常開銷經費,以答謝全村的嬸姆姐妹,對新娘子的教導。與現今社會嫁娶的「開門利是」,以討價還價來搞歡樂氣氛不同。

記得小時候,鄰居老姆因不識字,常將家鄉寄來的書信,拿來請家母讀給他聽,聲調抑揚,好像唱歌,非常好聽,初時頓感詫異,後來知道了。

再者,當年農村也有現今的所謂「星探」,早期潮州戲班的成員,大都是未轉聲的童角,若全男班,花旦由男童反串。而全女班的小生也是由女童反串的,所以劇團的「戲爹」要經常落村去發掘新人,有些人家也會將兒女賣入戲班的。某日竟有戲班人上門對筆者外祖母說家母及舅父歌聲嘹亮,游說加入戲班,嚇得外婆將舅父及家母收藏起來!因往昔沒有擴音器,藝人唱曲必須要夠響亮的,可能家母小時候唱「潮州歌冊」被人發現了。

此日,一班女孩正在「女兒間」各自忙著,有人在刺繡,有的剪紙藝,忽然聽到傳來「占卦算命」之聲,女孩子們興起,大家都想知道將來命運會如何?所以懇請嬸姆請算命先生來算算八字!

眾女孩圍坐一排,竊竊私語,興高采烈地期待,其中一女先開聲問:「先生,聽說你算命睇相非常高明,咱們當中誰有秀才娘命呢?」術士心想現已廢科舉,這樣問當中必有一人是秀才娘,於是笑說:「命中能成為秀才娘,非普通常人,相格有過人之處,或五官面容必有一樣特徵。」此時各人的目光不約而同都暗中投射到其中一人面上。哈!術士知道了,續指著她說:「大家且看,這位姑娘眉清目秀,顴高有肉而鼻樑正直,所謂顴鼻相配,是也!」眾女驚嘆道:「呀!先生真是神算啊!」

現今,有時也會聽到長者盛讚某些術士本領高時,都會加一句:「其好江湖啊!」就是指上述的「江湖口吻」了。

今日點煮:「煎熏魚」

鯇魚(又名:草魚):性溫,可暖胃和中,經常食用,有抗衰老、養顏功效,亦含有豐富的不飽和脂肪,對血液循環有幫助。

材料:

鯇魚腩一條(約十両重);

芫茜些少;

蔥一條,洗淨捲成一束待用。

調味料:

紹酒一湯匙;生抽兩湯匙;老抽一茶匙;沙糖一茶匙;胡椒粉少許;生粉適量;清水小半碗。

做法:

(一)鯇魚腩(原件)洗淨,撒些少胡椒粉,敷些少生粉後待用。

(二)熱鑊後,多放一些油,燒熱,放入魚腩半煎炸至兩面熟後,把多出的油舀起,剩餘約三湯匙油在魚鑊內,快手贊酒,淋上生抽,再落小半碗清水,放一茶匙沙糖及蔥扎後蓋上鑊蓋,任其煮至水份略收,最後才加一茶匙老抽,即可上碟,並淋上鑊底餘汁,飾上芫茜,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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