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牆是德國歷史的見證,也是冷戰的象徵,是東德逃亡者死亡的標記。從1961年建牆開始,它將德國分裂了28年。今年11月9日則是它倒塌28年的日子。

共產集權為阻止民眾逃跑建牆

柏林牆是1961年8月13日由2萬多名士兵建造的。這是一個星期天,當時人們驚訝地發現,在東西柏林分界的地帶幾乎是一夜之間就冒出了一道鐵絲網拉成的圍牆。它經過加固、翻新,最後形成了總長167公里的堅固的圍牆,它的全名是「反法西斯防衛牆」,目的是阻止東德民眾逃往西德。

柏林還保留了一段柏林牆供人參觀,從它的橫切面,人們不難分辨哪邊是東哪邊是西。(Elisa Santoro/iStock)
柏林還保留了一段柏林牆供人參觀,從它的橫切面,人們不難分辨哪邊是東哪邊是西。(Elisa Santoro/iStock)

二戰結束後,柏林被蘇美分割為東、西柏林。東德人不堪忍受蘇共的統治,紛紛逃往西德,而柏林是東、西德國之間還沒有封死的最後一個缺口,西柏林如孤島般被封鎖在東德範圍內,它也因此被稱為是「自由世界的櫥窗」。從上世紀50年代到60年代初,已經有300多萬東德人逃往西德。

為了不讓東德人都逃光,東德共產集權者們把最後這個缺口也封起來了,這便是柏林牆。東德統治者想盡了辦法,柏林牆從磚石改為水泥,高3到4米,上面還有鐵絲網、玻璃碴,前面還有圍欄、雷區、壕溝、陷阱等,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這個巨大的無人地帶就是所謂的死亡地帶。儘管如此,還是有大約5,000人冒死翻牆。他們有的成功了,有的失敗,被抓回東德坐牢,受迫害,還有人付出了生命。

1960年開始,守衛東德邊境的哨兵、巡邏兵等得到了殺無赦的命令。最後一名被射殺的越牆者是一名年僅20歲的大學生,他在1989年2月6日被東德士兵三槍打死。9個月後,柏林牆被推倒了。

到底有多少人死於牆下,有幾種不同的說法,官方認為,有169人死於東德邊境。而波茨坦柏林牆研究機構認為,柏林牆致使1,065人喪生。

這道牆將德國分裂了28年,1989年11月9日東德被迫開放邊卡,柏林牆名存實亡。

從那時到今天,又過去了28年,曾經撕裂的傷口慢慢癒合,德國逐漸成長為一個統一的國家。在柏林牆倒塌的日子,德國歷史學家、政治家和當年的過來人呼籲,不要忘記歷史,珍惜自由、和平,因為這一切不是理所當然的,是多少人用生命換來的。

翻越柏林牆

柏林牆倒塌以後,在原來的死亡地帶建成了文化宮,昔日死寂的死亡地帶被歡聲笑語代替了。這裏的建築之間有一個特點,互相之間都用傘狀結構連接。據說,這是因為,當年無數逃亡者因為沒有任何隱蔽物,只好強行穿越在火力控制下的廣場而失去生命,因此設計者故意給這片場地裝上了保護傘。

柏林牆被推倒28年後,曾經的柏林牆死亡地帶成了孩子們玩耍的場所。28年前,對於想從東德逃出來的人來說,這是想都不敢想的。

關於柏林牆有太多的故事,柏林有許多博物館、紀念碑等講述當年的故事。

柏林牆是德國歷史的見證,它是冷戰的象徵,是東德逃亡者死亡的標記。今年11月9日則是它倒塌28年的日子。(iStock.com/Jaxon-Grafik)
柏林牆是德國歷史的見證,它是冷戰的象徵,是東德逃亡者死亡的標記。今年11月9日則是它倒塌28年的日子。(iStock.com/Jaxon-Grafik)

柏林牆豎起當天翻牆

柏林牆在1961年8月13日忽然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很多人還意識不到這是甚麼意思。到當天中午,有的東德人明白了,一位技工跨過正在樹立的鐵絲網跳進了西柏林,有人跳進運河游到了西柏林。

當時有很多西德人湧向柏林牆,向牆那邊的同胞投擲自己的通行證、身份證件。到蘇聯軍隊能夠阻止這一舉動前,數以千計的證件已經被扔到了東德同胞的手裏。大批東德人藉機混在返回西柏林的西德人中間偷渡逾越了柏林牆。

13日下午,一個青年用百米衝刺的速度飛奔向鐵絲網,試圖逃到西柏林。但三名東德士兵追上來,將他打倒在地。這名年輕人竟奇蹟般又站了起來,奪過士兵的槍,然後繼續向西柏林飛奔。士兵又衝上去和他扭打成一團,並且一刀刺進年輕人的膝蓋。

就在看似一切都無望的時候,西柏林群眾雷鳴般的怒吼聲響了起來。「你們已經越過了柏林牆,現在是在西德的土地上,你們已成了違法者。」三個士兵扔下男子落荒跑回柏林牆的另一側。這個男子拖著受傷的腿,拚命爬到了西柏林。

但事後證明,這是一個誤會。因為柏林牆並不是沿東德西德的邊境修築的,而是偏東德一側。這是為了保證,即使越過了柏林牆,你仍然在東德土地上,東德邊防軍士兵仍然有權力開槍將你擊斃。

也就是說,當時那三位士兵並沒有越界。然而,柏林牆上的第一次交鋒,那個年輕人就這樣因為誤會逃脫了東德共產專制的魔爪。

翻牆失敗流血而亡的彼得

在眾多翻牆失敗而喪生的東德人中,一個名叫彼得的男孩的故事尤其慘烈,他的故事被很多紀錄片、文獻收錄進去。

彼得翻越柏林牆時只有18歲,而且成功翻上了牆頭。就在他要翻身越過高牆的一瞬間,他被邊防的子彈擊中了。他不幸又落回到東德一側。

悲劇還沒有完,身中數彈的彼得倒在柏林牆下,血流如注。他在牆下痛苦呻吟了50分鐘,沒有一個東德士兵來救他,眼睜睜地看著他流血,死亡一步一步逼近。

西柏林的人群爆發出憤怒的抗議聲:「你們是殺人犯!」「你們是法西斯!」西德的救援人員冒死跑到柏林牆邊,因為這一帶依然屬於東德,理論上講,可能被射殺。救援人員把急救包扔向彼得。但是太晚了,彼得已經失去了自救的能力。

彼得的血流盡了,在他藍眼睛裏最後映出的,依然是東柏林。他死後,東德士兵抬走了他的屍體。

同一輛車兩次帶情人從欄杆下鑽過去

翻越柏林牆有很多方法:硬闖、游泳、挖地道、潛水、跳樓⋯⋯但28年間,也有一些可愛幽默的翻牆故事,比如兩個男子用同一輛車「溜進」西柏林。

首先要說一位澳洲人,他發現哨卡是用欄杆擋住的,但欄杆有一定高度,只要車子足夠低,可以從欄杆下面鑽過去。於是他把心愛的姑娘藏在車子裏,趁邊防不注意,一給油門就鑽過去了。

一位阿根廷小伙認為這個方法好使,就如法炮製,時間是一周後。他原封不動地把朋友的做法重演了一遍,連車子都沒有換,而當時滿大街報紙上都報道了這樁有些搞笑的翻越柏林牆的事蹟。

也許是命運的安排,他遇到了一個糊塗的邊防軍。邊防軍問:「這車,以前是不是來過東德?」阿根廷小伙面不改色地回答:「當然沒有啦。」結果,他就這樣也把情人從東德帶到了西德。

後來這兩對年輕人共同舉行了婚禮,而東德邊防也在橫的欄杆下面裝上了無數垂直的鏈條,這樣就是想硬衝也行不通了。

衝進西柏林後閉上眼睛

在柏林牆分裂德國的28年裏,很多東德民眾想辦法開重型車硬闖柏林牆。逃亡者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堅固的高牆,還有來自東德邊防軍和警察的密集射擊。但還是有很多人冒死逃命。據報道,僅1961年,就有14宗這類事件。有一位司機的故事也很有名。

一個名叫布魯希克的男子利用大客車衝擊柏林牆,他們的行動從一開始就被發現了。客車在槍林彈雨中行駛,而且車身著火了,但馬達還照常工作。布魯希克不顧一切加速前進,一聲巨響,柏林牆被撞開了一個大缺口,整個客車衝進了西柏林!

歡呼的人群擁上來迎接,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駕駛座上的布魯希克身中19彈!他用生命投奔自由。當客車衝進西柏林的那一刻,布魯希克停止了呼吸。

與那個18歲的彼得相比,布魯希克是幸運的,他駕駛客車衝進西柏林時,他還活著,他看到了西柏林自由的天空,然後才永遠閉上了眼睛。

飛越柏林牆竟創下健力士紀錄

在翻越柏林牆的眾多故事中,有兩家人的逃亡故事竟然成就了健力士世界紀錄。

1979年某夜晚,從東德一個家庭的後院升起了一個巨大的熱氣球。氣球下面的吊籃裏裝著兩個家庭——兩對夫婦和他們的四個孩子。他們想從天上飛到西柏林。

這個熱氣球在通過柏林牆的時候被發現了,士兵們目瞪口呆,慌亂之中想開槍射擊。可熱氣球的製造者技高一籌,他們迅速操縱熱氣球升高到了2,800米以上,子彈根本射不到這個高度。他們就這樣飛過了柏林牆,到達了自由的國度。

這個氣球完全由這兩個家庭手工製成,花了數年的時間。在此期間,兩個家庭自學成才,掌握了材料學、工程學、氣體動力學、氣象學等。

經調查,他們的逃命熱氣球是歐洲歷史上最大的熱氣球,被記入健力士世界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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