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聯絕對】試對「煙鎖池塘柳」

有一個流傳久遠的出句（上聯）「煙鎖池塘柳」。此出句最早見於明末陳子升的《中洲草堂遺集》，其卷十六有《柳波曲》並序云「客有以煙鎖池塘柳五字具五行以屬余為對句，因成柳波曲二首，與好事者正之。」

其一云：

煙鎖池塘柳，

燈垂錦檻波。

回波初試舞，

折柳即聞歌。

其二云：

燈垂錦檻波，

煙鎖池塘柳。

妄夢五湖湄，

郎家大堤口。

書中「燈垂錦檻波」句下附註云「垂」一作「填」。想是作者因難以決定這兩字孰優孰劣，故並列。

雖然還有一種流傳較廣的說法是源自乾隆皇帝，說得生動有趣，引人入勝，但那終究只是人們因喜愛對聯藝術而編出的故事罷了，不足為據。

「煙鎖池塘柳」這五字，含「金、木、水、火、土」五行偏旁，格律很精準，為「仄仄平平仄」。意境也很優美：煙靄籠罩著池塘，看不清池塘邊的垂柳樹。

此聯雖被稱為「絕對」，但時至今日，已有了很多對句，例如：

燈垂錦檻波

桃燃錦江堤

炮鎮海城樓

燈鋪江塔樓

燈深村寺鐘

烽銷極塞鴻

燭鐫河壩松

茶烹鑿壁泉

接觸對聯較多的人都知道，前四句是受到較多稱頌的。但也有人指出，「燈垂錦檻波」雖然意境比較好，平仄格律與出句也很相諧，惜乎五行偏旁與上聯不一致；「桃燃錦江堤」雖然意境很好，惜「江」字平聲，與上聯失對；「炮鎮海城樓」同樣也存在聲律上的不足，「鎮」、「城」失對，且意境與上聯不甚相諧，可取的是此句五行偏旁與上聯一一對應，位置相同，這也是較其它對句出彩的地方；「燈鋪江塔樓」意境與上聯很協調，五行偏旁與上聯一一對應，位置相同，惜「江」字應仄而平略顯不足。其他各句均存在不同的不足之處，恕不一一品評。

綜觀上述各個對句，還存在共同的不足：句子語意比較艱澀，字詞雕琢痕跡較重，大有拼湊之感。

筆者也曾試作了一個對句：

出句（上聯）：煙鎖池塘柳

對句（下聯）：燭鎔海地樓

對句中「海地」是一個國家的名稱。意境是寫一個客居海地的遊子思念故土和親人，夜裏凝望著蠟燭逐漸鎔化。對句的平仄格律為「平平仄仄平」，與上聯的「仄仄平平仄」正好相對，它的五行偏旁，亦與上聯一一對應。

將上下聯置於五絕之中，使意境更完整更好理解一些：

五絕：思念

煙鎖池塘柳，

燭鎔海地樓。

煙因眸蔽淚，

涕似淚花流。

詩意上不難理解，前兩句描述兩望之人各自所見，後兩句則解釋兩人所見景象的緣由。◇